【柯南】精神病也要拯救世界

　　捉迷藏的约定

　　1.
　　不认识的男孩很快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界中。
　　头顶隐隐聚拢起阴云，天光暗沉下去。
　　似乎要下雨了。

　　“啊……要回家了吗？”狐冢没精打采地叹气。
　　“抓紧一点吧？还可以玩一次的。”赤目井如是说。

　　2.
　　第三轮是狐冢躲，赤目找。

　　蹲在公园门口，静默地像一朵蘑菇。
　　三两个人陆续经过她，或许投来打量的视线。
　　“……”
　　这下子，是真的没有别人了，好安静啊。
　　数数的声音逐渐弱下来，变成默数。
　　三，二，一。
　　赤目井站起来，感到有些头晕。
　　“……”
　　得快一些，快一些找到竹一酱……
　　要下雨了。

　　在落樱中穿行，稳稳而无声地小跑。
　　不会在这里的，太明显了。
　　各色的花正开着，花坛翠叶摇动风沙。
　　不会在这里的，太明显了。
　　健身器材已经蔓延着锈迹，沧桑斑驳。
　　不会在这里的，太明显了。

　　赤目井想起湖对面阴影般的地方。
　　会在那里吗？

　　掠过吱呀吱呀的木桥，放缓呼吸没入了青砖苔藓的影子。
　　是一座废弃而不大的砖造建筑群。
　　雨点砸在赤目井的鼻尖，湿湿凉凉。
　　拐入下一个转角。
　　快一些……
　　快一些……
　　……快?

　　“……”

　　赤目井独自坐在公园门口。

　　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了，因为没能抓住狐冢。
　　“……”
　　她是在颤抖吧?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淋雨让大脑昏昏沉沉，没办法去思考那么多。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简约的银色环状耳饰，上面污浊的赤色格外醒目。

　　3.
　　“请原谅，赤目夫人，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她只有八岁，警官，而且她没有动机……小井不会那么做的……她是个好孩子，警官，我不……”母亲挡在赤目井身前，语调飘飘然然，面色惨白得像极了那天下午的雨幕。
　　“让她去，”赤目莲生硬的声音打断母亲的阻拦，“让她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赤目井没有像之前那样攥母亲的衣袖，她只是木着脸，眼神无焦距地站立着，如一座冰雕。
　　她愿意相信是那天的雨实在太冷了，冷得仿佛冻住了灵魂。
　　“跟上。”穿西装的胡子警官言简意赅地对赤目井说，快步走进一间隔离室。
　　一旁的年轻后辈安抚地拍拍女孩的头：“没事没事，尽力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好吗？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警察叔叔们办案非常需要你提供的证词哦。你听我说，那场大雨把现场冲毁地差不多了……”
　　“目暮！”胡子警官厉声吼道。
　　“是！长官！”叫做目暮的年轻人立马站好，最后看了女孩一眼，跟着前辈进了隔离室。
　　赤目井安静地走进另一间房间，不发一言，不落一滴泪，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目睹凶/案/现/场的恐惧。
　　“……”

　　“害怕吗？”厚重的询问声。
　　“……”
　　没有得到回答，那人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害怕吗？
　　赤目井问自己。
　　当然是害怕的，那么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问什么害怕?
　　赤目井又问。
　　“有很多血吧。”那名警官说。
　　是的，红色。红色被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敲打打，蜿蜒蔓延到脚边。
　　“是刀伤吧。”
　　是的，刀伤。
　　她突然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狞狰的，数道刀痕，从泥泞的血污中裸露出凹凸不平的东西。
　　她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但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两个人吧。”
　　是的，两个人。陌生的成年男性穿着破损的黑色西装，姿态扭曲坐倒在地。狐冢靠在砖墙上，无力地歪垂着头，暗淡的红色眸子耷拉，却没有合上。
　　却没有合上。
　　却没有合上……?
　　没有合眼！没有合眼！
　　赤目井摇晃了一下，酸涩堵住鼻腔，她急促地呼出灼气，却感到彻骨的寒冷，眼泪没由来掉下来。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毫无尊严，毫无意义的，死去?
　　压抑的房间里一时静默无声。
　　警官看着女孩安静地掉眼泪。

　　等待赤目井不再哭泣。
　　“你还记得什么?想起什么说什么好吗？”
　　“这对我们很重要。对逝者而言，更加重要。”
　　“……”
　　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要一回想那个赤色的下午，便会头脑发昏，黑斑在眼前闪闪烁烁，太阳穴突突跳动。
　　“或者你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人?捡到什么东西吗？”
　　“……”
　　不记得了，所有的陌生人都只有一张恶鬼的面孔和如初一撤的冷漠。
　　银色耳饰……不会交出去的，因为赤目井知道，一旦交出去，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道理很明了，就像狐冢选择躲在那座砖造建筑群里，偶然撞见一桩惨案，于是再也不会被她抓住了。

　　4.
　　一场永远没有终点的捉迷藏，和失信的赤目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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