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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说你能帮我？”
亚瑟·弗莱克问道。
他蜷缩在沙发里，浑浊的眼珠带着警惕，看向站在墙边的男人。
“当然。”
克莱恩的声音平稳而富有磁性。
他自信得近乎傲慢。
“我不仅能帮你，还能让你成为整个哥谭最耀眼的巨星。”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亚瑟。
仿佛在欣赏一件待沽的商品。
听到这些话的亚瑟立马换上怀疑的目光看向克莱恩。
他是有病，但不是傻病。
哥谭的街头巷尾教会他最多的，就是免费的午餐必然标着无法承受的价码。
“哈哈哈！”
突然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的大笑声发出来。
亚瑟又失控了。
******
“你要如何做？”
亚瑟整个背部离开沙发，他抬头看向英俊的男人，轻轻问。
克莱恩没有立刻回答。
他姿态放松地抵在墙上，优雅地抱胸于前。
深色的西装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出最昂贵的光泽。
他将视线沉在那张凹凸不平的小丑脸上，并勾唇。
这倒是个……不错的艺术。
******
不知等了多久，亚瑟才看到克莱恩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他脸上那片五彩斑斓的“战场”。
他听到他说。
“这个东西，转移到我的脸上。”
“什……什么？！”亚瑟猛地站起，动作牵动肋骨，引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克莱恩，眼珠几乎要从眼窝里掉出来。
“你的意思是……代替我上台？”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甚至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兴奋。
亚瑟眼眸深沉的盯向克莱恩，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这话是从眼前这个男人说出口的。
似乎他登上取悦人的舞台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大的笑话。
亚瑟无法想象。
但克莱恩没有否认。
他只是微微偏头，用一双湛蓝的眼眸，平静地迎接着亚瑟复杂的目光。
他的沉默给了亚瑟答案。
亚瑟感到眩晕。
他试图从克莱恩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或者怜悯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镇静。
于是震惊再度像冰水一样浇遍他的全身，让他忘记抽搐与痛苦，只剩下不要命的疯狂。
克莱恩有没有表演天赋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亚瑟·弗莱克，一个被生活反复践踏、连笑声都是疾病的可怜虫，他相信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他更糟糕。
于是亚瑟像克莱恩给他的答案一样，沉默回应克莱恩。
因为……他渴望成功太久了。
久到渴望本身都变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比神经失调更让人难以忍受。
亚瑟干裂的嘴唇翕动几下，最终也没有发出拒绝的声音。
只剩一双凹陷的大眼睛，怀揣着一种极其病态的光。
“可是……”亚瑟声音嘶哑，他艰难地吞咽一下，然后目光不断在克莱恩挺拔宽阔的完美躯体与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之间来回扫视。
“我们的身形并不相像，你要如何扮演我？”
巨大的差异，让亚瑟意识到再完美的模仿，也无法让一只鹰隼伪装成一只麻雀。
克莱恩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他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向前迈一步。
他没有直接回答亚瑟关于“身形”的质疑，反而向亚瑟伸出一只手。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你要做的是把油彩给我。”
亚瑟一僵。
近距离下，克莱恩身上那股清冽的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摸向装着化妆盒的口袋寻求安全感。
“你……你要在这里化？”
亚瑟带着颤音，视线扫过昏暗、杂乱的客厅。
难道要在这里看到那张象征失败与屈辱的面具被化到令一张他梦寐以求的脸上？
这……似乎有些亵渎神明。
克莱恩没有收手，而是带着耐心等待亚瑟。
眼神仿佛在说：除了这里，还有哪里？
在克莱恩的目光下，亚瑟手指痉挛般地蜷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掏出那个廉价化妆盒递给他。
但克莱恩未接。
他的视线落在亚瑟沾满红白油彩的手指上。
“你来。”他命令道。
亚瑟心脏骤然擂动，几乎要撞碎胸腔。
让他来？
这好……荒谬！
如同一个乞丐被命令为国王加冕。
但亚瑟没有拒绝，他颤抖地拿起粉扑开始笨拙地为“国王”上妆。
当面具成形、当猩红涂上、当刷子尖端开始勾勒最后的曲线。
亚瑟的手停下了。
他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蓝眼睛。
他听到克莱恩说。
“这最后一步，留给我自己。”
亚瑟愣住。
因为他看到克莱恩熟练地拿起刷子将夸张无比的小丑笑容涂覆到唇上。
好似这笑容是他亲自设计的，与亚瑟毫无干系。
亚瑟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被烫到一般。
梦里……不，眼前这个高大的、穿着昂贵西装的“小丑”，他笑起来了！
他的笑带着一种诡异阴森的氛围，让亚瑟毛骨悚然。
克莱恩没有去看镜子。
他只是活动一下下颌，感受着脸上油彩正在干涸的痕迹。
然后，再次抬眸看向亚瑟，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力量。
“身形？”克莱恩开口，声音透过油彩传来，有些沉闷，却依然清晰。
“亚瑟，你太执着于表象了。”
他向前又迈一步，彻底将亚瑟的身影罩住。
“重要的从来不是皮囊的形状，而是覆盖它的意识。”
他微微俯身，凑近亚瑟耳边，带着化学气味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得如同恶魔的低语。
“现在，告诉我今晚的台词，小丑‘亚瑟·弗莱克’，该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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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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