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现

　　　　从昏睡中醒来，像是度过一个漫长的极夜冰河，四肢百骸冰凉无感，脑海深处一阵发麻，免疫系统似乎在抵抗着什么不知名的精神攻击。
　　从黑暗的杂货屋子里走出，浑身上下披满厚厚灰尘，像是什么发霉的菌类植物雹子，斜阳的火光照在自己身上，像血，像血像血！心脏剧烈收缩。目眦欲裂。
　　头脑炸开般，猛地扭回头，身后空空如也，糊了浆的墙纸乳白色有点凹凸不齐的坑洞。像人被割开的喉。空洞空洞。
　　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自己是有什么间歇性精神病疾病吗？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因为没被绑着，所以自己是主动来的….吗？手指摸向裤兜掏出了手机，看着锁屏密码，合眼让习惯操控自己解锁屏幕，翻开通讯录，找到里面父母联系。
　　嘟，嘟嘟.
　　电话拨通。
　　“妈我又犯病了…”
　　电话那头是个尖锐的女声，带着时刻的激情与神经质，待在她身边应该会很疲惫。
　　“你都好几年没发作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为什么发作？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不能被发现，以前方法没用了吗？该死，宝宝，你一定要忍住啊，不能，绝对不能被你爸爸发现，他会不要我们的，他不能不要我们…这个狗日的，他敢不要我们，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我为他…”
　　短暂沉默，挂断了电话，这是自己母亲吗？心室空落落的，似乎在悲伤。但自己有何伪善的立场为她悲伤呢…有些冷漠呢…
　　水分子蓄满杯口平面，在杯面无限延展，直到失去彼此张力。互相不在吸引。那会是结局吗？
　　在手机相册上找到一些图片根据相同的地址。来到了校园。
　　-
　　校园，朗朗读书声吵不到外面顶书人，学科作业顶在黑色脑袋上，脖上挂着第几几次如何如何。
　　莫名亲切。熟悉。
　　惹不住靠近。
　　“你可过来啦，快帮我顶会儿，手都要酸死了。”
　　“好。”
　　垂眸接过对方递出的手中物，却在下一刻，资料脱手，腿迈过对方，以压迫姿态看着墙面上的对方。沉思，遐想，纠结，欲望。缠绕偏折。
　　“哇严祢你发什么疯？”
　　“我想要吻你，就这样。”
　　“？！”
　　“不喜欢可以推开。”
　　手指翻开对方脖上衣料，指甲蹭过对方柔软脖颈，引起一阵颤栗。唇压上去合拢。不偏不倚，并不转化。
　　指腹一下一下按压着对方纤细脖颈表面，留下一道偏深的红印，让对方更加零碎的呜咽脱出口。
　　庞贾清手握拳重重锤在对方肩上，这很难受哎！却被更进一步压制，双眸淖错睫毛彼此交联，眸色有些涣散。躲不开的身子往上凑，被强行掰过下巴渡口岸。
　　交流始终停留在表面，始作俑者却一点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不是吗？他轻笑，似乎满足，眈于能把控一切。
　　分离时已无法正常呼吸，扭过脸护着口一下有一下沉沉呼气。被呛的厉害。胸膛剧烈起伏，心脏要跳出来。真，连给对方一巴掌力气都没有了。
　　蝉？你在说什么？时日已经进秋了，落叶覆盖死去的蝉的尸体，空气中，有发霉的气味。像摆在冰箱好久的橙子皮，有死亡的气息。
　　心脏砰砰跳着，抗拒死亡的接近，拒绝就是拒绝。如此坚定，可比死亡。
　　“你混蛋，我要告诉你妈妈。”
　　庞贾清总算喘过气来，努力捋顺口条，艰难开口。
　　“当然可以，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只是被你荼毒的太深…”
　　阴暗的口吻，像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一点点缠绕住自己的脖颈。莫名的挤压感顺着脑海进入四肢百骸，好可怕，为什么在生气？
　　再一次被吻去生的栖息。
　　　　…
　　“我叫高孙皓，同学你需要帮助吗？”
　　庞贾清从器材室里走出，扶着墙行走突然被叫住。吓一跳。（删了）
　　“你是…呃…不需要，嗯…我看上去很糟糕吗？”
　　肩膀向内有些畏缩，感受对方灼热视线，皮肤重新滚烫。
　　“不，怎么会？真正糟糕的是别人不会欣赏。”
　　靠着冰凉的墙，试图唤起一抹清醒，但身体已经劳累而倦怠。靠着冰凉的墙面身体温度依旧降不下去。仅存刻在骨子里克己守礼的规章，垂下眼睫，小口声音。
　　“谢谢…我叫庞贾清。”
　　“…同学你是真的没事吗？”
　　“只是来姨妈了…昨晚吃凉了，缓一会就好了…”
　　垂下的目光看着地上影子消失，松了口气。
　　…
　　“哈？来大姨妈了？你可真会扯谎的。”
　　“唔…只是打发他，不能被发现。”
　　“哈怎么？和我丢人了？”
　　“不是，不会。只喜欢，就喜欢你一个。”
　　“呵狗东西，接着编。”
　　在堆放体育器材的屋子，封闭的跳马箱里，声音传不出去只有一遍遍空落落的回音，（删了）
　　庞贾清觉得这不正常，但又无法抵抗，而且自己能力上也无法抵抗所以是极合理的。也因此这是极不合理…心甘情愿，顺水推舟的。
　　-
　　深夜，赤足脚掌先一步踏在地面，顺水咽下白色压片。
　　身背后传来压力。
　　“醒着干嘛？”
　　严祢因困倦而软姿态，略微不满的毛绒脑袋蹭过对方热乎乎的颈部，眯着眼轻轻呼吸，像此刻天顶琼月，四散的光芒柔柔和和，无限温柔。像只家养的猫喜欢趴在人身上，讨人喜欢。
　　“…”
　　“不许吃，我养得起。”
　　“…像做梦一样。”
　　“怎么？做噩梦了？”
　　“嗯，怕清醒…”
　　下巴被带着勾住，呼吸被吻去，包括内心激昂，紊乱，心跳。像夺舍。会死吧。好爱。
　　“严祢…”
　　-
　　黑暗中，昏黑喘息里化不开的白雾，垂下眼看着对方，呼吸。忍痛。
　　“你在气什么？”
　　“哈，为什么要这么说？”
　　（删了）
　　“…不许这样说。”
　　良久，哭泣的人儿落了了泪笑着许愿。
　　“我好好的，严祢你也要好的。”
　　“是，当然，我知道你是。如何。”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窗纱摇曳，糟糕的摸样像精神病人在床上或床上的精神病人。
　　看人昏迷，低头，发丝贴上前额，湿漉，咬了咬对方潮湿的鼻尖，咸涩，沉默，吻去。
　　向下，轻柔的吻落在对方自己咬破的唇角，舌尖探入，划过边沿，浅尝即止。像对待什么珍馐异宝。
　　-
　　夜，参半。
　　浴室缸里泡了温水，沐浴球散开。简单冲洗完，在旁边看护着对方，不让对方至于晕死过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为对方按摩着关节处。
　　冰凉指节打上打上泡沫，揉搓着对方脑袋。摇摇晃晃。
　　“唔，够了，进嘴了。”
　　“醒了？那继续？”
　　被对方困倦的小猫摸样逗笑了，为对方抹去，凑近身子压低，舌尖舔舔。轻笑。
　　“严祢，你大爷的，牛马都不是让你这样赶的。”
　　“那咋啦？你不是我的？我有最终定义权。”
　　“你幼稚死了。”
　　“这就不要我了？”
　　“要，当然要，不要白不要。”
　　“唔这里也疼，揉揉。”
　　“哈，你可真难伺候的。”
　　“那也不让你得到了？”
　　这一瞬间像特别会拌嘴的小情侣，可偶尔展露出那一点，足以点燃整个盛夏的火光，让人胆寒。
　　不该这样，不是时候…沉重黏腻的负罪感…俄狄浦斯…自己忘了什么…真相…明暗不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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