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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3
江湖上已形成四大门派鼎立的局面,其中又以“清正静雅”著称的南宫堂为天下众派中名望最大,其“乐学”出神入化,引江湖人士纷纷前去拜学。
南宫堂又名南宫乐堂,由嵇祖师的学生南宫隐在竹云山开创,其开办的“乐堂”是江湖上最大的修习乐术的学堂,南宫堂现任第四代堂主为南宫赋,下任掌门继承人目前钦定为南宫赋之子南宫璟。
天下武学,纷繁复杂。擅使刀枪棍棒者数不胜数,可是能把乐器当做武器使用的,而且自成体系,拥有一套完整修炼功法的,唯独南宫堂一家。
要想学到正宗的乐术,必须要去竹云山拜学才行,故江湖有云“不到竹云非乐师”。
而南越国国民又喜好音乐,善于吹奏各式各样之乐器。这大概也是南宫堂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黄历三月十三上午,共有三千余人赶到竹云山上参加外门弟子的考核,一天的时间便结束了选拔。这外门考核,主要是测试考生对于乐器的运用、乐谱的记忆等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考察。来参加考核的,有一些没走到山上便放弃了,有一些对乐器一窍不通,还有一些考试作弊者,都没有通过考核。因此,最后通过外门考核的考生仅有三百余人。
“公子真厉害,是那些凡夫俗子不能比的,这南宫乐堂的外门考核也不过如此。”
“区区外门考核而已,通过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那倒也是,明天的内门考核才是公子大展拳脚的时候,让这些凡夫俗子见识见识什么才叫人中龙凤。”
说话的二人是田虎和金府的公子金宇轩,这金宇轩也是精通乐器之人,不过晌午,就通过了入门考核。
按照乐堂的规矩,只有通过入门考核的人,才能获得外门弟子的资格,之后才能去参加内门弟子的考核。一般刚通过外门考核的弟子,都会再修行个两三年,去参加内门弟子的考核。
金宇轩显然等不了,他直接报名了明天的内门弟子考核,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敢欺负到他头上的人是什么样,另外,自己也跟江湖乐师学过一点乐术技巧,他倒要顺便见识见识南宫家的乐术真有那么神乎其神吗?
金宇轩在考点刚报考完明天的内门考核,便和对手打了个正着。
“公子,就……就是他。”田虎激动的指着赶去考点的一个人影。
“真是冤家路窄。”金宇轩冷笑着说。
“赶上了,赶上了。这报名可不能错过呀,不然可就死定了。”
南宫煜一边忙着填写报考表格,一边担忧道。
只见田虎将砚上的墨汁全倒在了报名表格上来,黑墨浸满了整张桌子,直往下滴落墨汁。
“哎呀,瞧我不小心的,把墨汁都给洒了。”
天虎得意的笑着,将手上的砚盘往桌子上一丢,砚盘在桌子上打了个转儿停了下来。
南宫煜丢下手上沾了墨的报名表,抬头一看,竟然是之前下山采购物资碰到的田虎,只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打扮花哨的公子哥。
“原来是你,上次的教训怕是都忘了?”南宫煜既惊讶,又有一丝生气。
惊讶的是这田虎竟然跑到了竹云山上了,还带了一个公子来,想必这位公子就是金府的人。生气是因为报名的考点只有这一个,若是没赶在日落之前报名,明天的内门考核也就不用参加了。南宫乐堂戒律森严,考核更是如此。
南宫煜活动活动拳头,田虎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躲到他身边金公子身后。金宇轩倒是气宇轩昂,一点也没有畏首畏尾,仰着鼻息,撇了一眼南宫煜。
“我当是什么高人呢?原来只是一只低贱的野犬。”
“野犬?野犬又怎样?总比跑到山上的野锦鸡要强。”
“山上清贫的很,不如在山下,美美的做一只五彩斑斓的鸡。”南宫煜一边说着,一边打趣的学着鸡叫。
“你找死。”
金宇轩立刻拔出腰间的鎏金剑柄,气势汹汹的朝南宫煜一剑刺去。
幸好南宫煜躲得快,不然脑袋上就要多一个窟窿眼。
金宇轩不依不饶,连续挥砍说下,也没有伤到南宫煜分毫。
“不愧是锦鸡,耍起剑来也是花拳绣腿,软绵无力。”南宫煜面对突然袭来的剑招也是招架自如,应对自如之余,还时不时地出言嘲讽几句。
金宇轩顿时停下剑来,累得气喘吁吁,涨红的脸上冒了不少晶莹的汗珠,多有打理的前额发型也散乱了些许。
田虎急忙搀扶住金宇轩,并且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涨红的脸上顿时浮现了笑意,看了看眼前得意的南宫煜,不怀好意地笑道。
“哦,是吗?没想到南宫堂的弟子有这么好的身手,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早这么客气不就好了?我嘛,姓南宫,单名一个煜。”
“公子,他就是外面传的那个堂主的私生子。”田虎在金宇轩耳边小声嘀咕道。
“原来是……南宫煜师兄。”金宇轩态度一转,笑着问候道。
不对吧?这家伙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想要杀了我,怎么转眼就变了个人似的。莫非是早有听说我南宫煜的大名,看来我的名声也没那么坏嘛。南宫煜一边想着,一边偷笑。
“刚才都是一场误会,只是想试试师兄的身手,果不其然,不愧是堂主收的义子。”
“既然是误会,那师兄就先走了。”
“师兄未免走的太急了,今天的事可以全当是误会,可你打伤我家奴一事也是一场误会吗?”
“那是他以大欺小的惩罚,我是见一次打一次。”
“哼,只要师兄能破了我的一套剑法,之前的事,本少爷就既往不咎。”
“剑法?还耍剑呀?好,就算再来十套剑法,我也能破。”南宫煜大言不惭道。毕竟也见识了姓金的所使出的那毫无章法的剑招,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一个纨绔子弟,莫非还能是什么剑法大家不成?
金宇轩和南宫煜对视着。
金宇轩得意的笑着,迅速拔出他那柄鎏金宝剑。
只见金宇轩的剑法如银蛇吐信,打得南宫煜忙不跌地躲闪。
奇怪,他怎么会这么迅捷的剑法?
南宫煜一个飞身,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你不是喜欢躲吗?怎么,害怕了?”金宇轩得意道。
“我不用剑,怎么破你的剑法?你用我也用。”
南宫煜拔出配剑“思过”,专于防守,每个剑招都是不紧不慢,徐徐有为。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接得住我的剑法?我这可是正宗的剑宗剑法,金宇轩想着,顿时慌了神。
“我的紫夷剑法怎么可能输给你?”
“紫夷剑法?”
“剑宗的剑法可是天下闻名。”
围观的弟子无不惊讶。
谁也没有想到,金府的金大公子,竟然会江南紫夷山庄的剑法。
紫夷山庄的紫夷剑宗是天下四大宗门之一,也是天下最大的剑宗。
不过,以金府的财力,要想从紫夷山庄学一些门派剑法也不是什么难事,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只是,又是什么人去教金大公子剑法的呢?
南宫煜停止了猜测,在来回的一攻一守的剑招里,他也瞧出了这位金大公子只是照猫画虎,学了些一招半式的剑法。就算你能学到剑宗剑法又如何?你能请到高人教你剑法又如何?学而不精,急于求成,最终也只能是个纸老虎。
金宇轩的出招越发迟钝,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在他左足虚踏、剑招落空的刹那,南宫煜的目光瞄准了方位。
待对方旧招未收、新式未起的瞬息,南宫煜一脚踢飞对方的鎏金剑柄。
而南宫煜的宝剑已如蛇信钻隙,直接点在了金宇轩的喉咙上。
金宇轩被吓得纹丝不动,额头上冷不丁的冒着汗珠。
南宫煜见对方已有败意,于是收剑入鞘。
“金公子学的剑法倒是好剑法,可惜花架子太多,急于进攻,收剑不稳。”
金宇轩额角沁出汗珠,鎏金剑鞘落地,在青砖地上磕出闷响。
身为富家公子的他,虽说不是什么剑宗世家出身,但也是有过名师指点,学过几招正宗的剑宗剑法的。
如今被人当众点破弱点,还被人当面斥责"花架子太多",喉间哽着半句不服。
这不禁让金宇轩想起以前父亲陪他练剑时对他说的话。
“又错了,你的花架子太多了,以后能胜过谁家公子的剑法?”
“爹,我不想学剑了。”年幼的金宇轩把木剑一扔,气鼓鼓道。
“废物,我专门请的江叔叔教你剑法,你反倒不争气,练不好就别吃饭!”
话音刚落,他父亲一甩袖子就走开了。
金宇轩想起以前的事,是越想越生气,身为金府的大公子,什么绫罗绸缎没穿过?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如今反倒被一个乐宗的弟子给当众羞辱,而且还说了句让他特别反感的话。
南宫煜转身正要走开,金宇轩朝他大骂道。
“野种!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南宫煜顿时停住了脚,面色阴沉。
“谁不知道堂主从山下捡了个野种回来,还收为义子,明明是野种,却顶着南宫家的姓,不知廉耻。”
“公子,您别说了。”田虎面露担忧,忙去搀扶金宇轩。
金宇轩一把将田虎推开。
“我还没说完呢,他南宫煜就是个……”
一个拳头猛的砸在金宇轩脸上。
一拳直接将金宇轩打趴在地。
金宇轩趴在地上,一手捂着红肿的脸。
他微微抬头,只见一个恶狠狠的目光直视着他。
南宫煜的手上攥着拳头,怒气冲冲的眼神,透露着一丝杀气。
围观的弟子们都惊呆了,要知道,竹云山是明令禁止私自斗殴的,而且,南宫煜打的人还是金府的大公子。
金府,是金左成大人的府邸,金左成可是朝廷的九卿之一,身居少府之职,位高权重。
少府一职专门掌管专供给皇室需用的山海池泽之税,并负责官府手工业制造等事务。金左成在这个职位上任职多年,早已是家财万贯。
打了金宇轩,就是得罪了金少府。
“南宫煜还真敢下手呀?”
“金府的公子他也敢打?这不是给乐堂找事吗?”
“破坏门规,堂主怎么收这种人为义子?”
一群围观的弟子议论纷纷,对南宫煜评头论足。
金宇轩从地上爬起来。
“好啊,你敢打我?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个……野种。”
公寓二话不说,拔剑出鞘,径直一剑朝金宇轩刺去。
金宇轩顿时吓的面露惧色。
琤……
一阵清脆响亮的琴音传来。
南宫煜的长剑剑梢被琴音定住,直直的停在了金宇轩的胸口前,剑首距胸只差一寸。
金宇轩顿时松了口气,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田虎忙去搀扶。
南宫璟怀揣着一柄木琴,神情寡淡,站在不远处盯着南宫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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