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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要吓死了啦
萧临渊颤颤巍巍接了皇帝的命令,转头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沈裁月,与她对上眼神。
萧临渊一挑眉,你干的?
沈裁月哭得更厉害了,哎呀人家都要吓死了啦!
萧临渊背过身去偷偷笑了笑,放心交代人去查了。
恒姑被她哭得心烦,却又无可奈何,年轻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起码真心实意地为着皇后哭,连带着皇帝都对这哭声容忍了些许,可这哭声确实太吵闹,她只好走到沈裁月的身旁安抚她。
再加上搜身之时又乖乖配合,众人只当她受了惊吓,没有人会把她和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挂上钩。
半个时辰过去,那些太医把茶杯刮了又刮,都快把杯子刮碎了,还未查出毒药的全部成分,这让沈裁月不免有些自得。
这可是她原本给萧临渊准备的见血封喉之毒,只可惜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玄气,刚刚那颗药丸的剂量,都可以毒死十个普通人了。
无能的宫人,竟还未查到那名宫女的指甲。
这不免让沈裁月感到可惜。
她只泪眼朦胧地转向看起来还算聪明的恒姑,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没见着有人往杯子里倒什么……”
恒姑猛地抬头,是了,皇后娘娘的饮食都由她一手检查,别处妃嫔宫人也须得检查一遍随身之物才能进殿伺候,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带着一包毒药进殿。
除非,有人根本没有拿什么器皿装盛,而是直接藏在了身上。
而皇后的杯子入殿后只有宫女以手传递或添茶,那毒药必定是直接在手上。
手……恒姑目光梭巡着所有人的手,干净的,粗糙的,还有沈裁月那个挂着泪珠儿的……
绿萼!绿萼的甲缝!
绿萼是梅妃身边的一等宫女,根本接触不到洒扫庭除之事,甲缝里怎会有黑泥?!
恒姑震惊之下直接抓着绿萼的手举起,大声逼问:“你这手上是什么!”
梅妃护着自己的宫女,连忙去拦,却被皇帝身边的全公公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给了旁边几个太医一个眼神。
其中一个太医反应奇快,直接拿银针挑了绿萼甲缝中的黑泥去验。
梅妃心道不好,只是还未反应过来,太医便已向皇帝一拜。
“陛下,此物与皇后杯中残留的毒物,乃是同一奇毒。”
此声一落,殿内突然安静得令人窒息,连沈裁月的哭声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等待迎接帝王的雷霆之怒。
梅妃此时也花容失色,惊声道:“陛下!陛下冤枉啊!当时在场的不仅有臣妾,还有沈侧妃,且绿萼手上的毒药是不小心蹭上的也说不定啊!”
沈裁月见她如此还能牵连到自己,也是娇躯一颤就落下泪来,笨拙地辩解道:“儿臣……儿臣第一次见到母后,怎会……”抽泣了几声就连断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临渊见此也搂住沈裁月的肩膀,苍白着脸请罪道:“裁月胆子小,还请梅妃娘娘勿要随意攀扯。”
一个病弱皇子,一个胆小侧妃,竟被梅妃欺辱到搂在一起瑟瑟发抖,在场之人无不露出同情神色。
而恒姑更是怒从心中起,不顾皇帝还在此就斥道:“绿萼姑姑好本事,平日里沾了些灰尘都要净几遍的手,如今甲缝里都有黑泥了,也是‘不小心’蹭上的。”
“够了!”
皇帝一喝,殿中又是一阵寂静。
梅妃见皇帝神色淡淡,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此时她若是敢说出一句话,这位帝王就能让她知道,什么叫永远闭嘴。
皇帝眉宇间俱是厌烦疲倦,语气也冷漠无情:“梅妃,”他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御下失察,褫夺封号,禁足半年,抄经书百遍,为皇后祈福。”
“至于这个贱人,”他手指一点,“乱棍打死。至于这毒药由来——将玉骨殿的奴才尽数打入控刑司,叫他们如实招来!”
梅妃不敢发一言,只磕头谢恩。
那绿萼的脸色惨白,悲戚不已,竟吐出一口血来。
玉骨殿哪里经得起控刑司细查!这么多年的桩桩件件,他们干的哪个不是杀头的大罪……还有宸妃的那事……若是捅出来,梅妃娘娘的性命,还有陈家的九族,哪里能保得住了!
思及此,绿萼的目光突然坚定,转头对着皇帝怒骂:“狗皇帝!我长门做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恨毒了你们,可惜不能连你也一起毒死!”
言罢,就将指甲里残余的毒药往嘴里一送,那毒发得极快,在没有玄气护体的情况下,众人即使极力阻止,绿萼也当场毙命。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连皇帝都沉默不语。
人们似乎对“长门”二字讳莫至深,连听到都是都是一种禁忌。
半晌,皇帝才艰涩开口:“翊合,今日之事,回去后勿要再谈论。”
萧临渊低头称是。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因这一句话烟消云散,众人即使装,也装得面色如常。
萧临渊牵着三魂吓丢了七魄的沈裁月的手,默默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余下的人慢慢散了,谁也没有再提起之前的闹剧。
因为他们知道。
皇帝,不许人再追究了。
沈裁月上了车就将那镯子摘下放好,引来萧临渊一阵侧目。
“侧妃是不喜这玉镯?”
沈裁月眨眨眼,谎话张口就来:“梅妃娘娘说这镯子名为‘朝夕’,意在妾身与殿下朝夕相见,可玉镯易碎,妾身怕自己鲁莽,坏了这样好的寓意。”
萧临渊一只手撑着太阳穴,随口便是试探:“裁月既然如此忧心,那本宫替你收着,如何?”
沈裁月坦然道:“那如此甚好,殿下费心了。”
即使萧临渊能查到这镯子的问题又如何?这也不能证明自己是察觉到了桌子上的青木香才不戴的。
“侧妃心情似乎很好。”
沈裁月立刻将脑内沉浸在玄气毒理研究的自己拽出,带出来一泡眼泪:“殿下,今日可吓死妾身了。”
见萧临渊似乎要搂她,也只好顺势倒在她的怀里。
萧临渊安抚地拍着她:“裁月莫怕,有本宫在。”
沈裁月嗅了嗅萦绕在鼻尖的幽香,竟然有了一丝倦意。
而萧临渊轻拍着沈裁月的背,眼中晦暗不明。
能和她萧临渊打太极打得有来有回,如此滑不溜手。
她萧临渊如此境地,绝不能行毫厘之过。
沈裁月是她计划中的变数,若是这变数她再查不清。
萧临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到时候的沈裁月,必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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