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小狗也会说爱你

　　当从谢时的背包里出来时，边成风看到自己的周围，确实是宿舍里的样子。
　　他们学校的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带阳台和独立卫浴。边成风踩在瓷砖地板上，扭头见谢时把背包放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书桌上。
　　这个！就是谢时的床位吧！
　　书架上看起来有很多书。不行，自己还是太低了，看不清他桌子上有什么。他把背包挂在粘在衣柜上的衣钩了。
　　“宿舍现在没有人。”谢时拿出一个小碟子，将水杯里的凉水倒进去，“他们每天七点就离开宿舍去图书馆，晚上十点才回来。白天宿舍里一般没什么人。”
　　边成风心想：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说话？
　　谢时蹲下身，把盛有水的小碟子放到地上。
　　是给我的？让我喝水？
　　边成风用鼻子嗅了嗅水的气味儿，然后伸舌头卷水喝。
　　宿舍里响起piapiapia的水声。
　　太好了，他没有给我喝生水。边成风心想。虽然我这具身体喝生水也没关系，毕竟我现在就是一只狗，但是……等下，这是从谢时的水杯里倒出来的，也就是这是谢时喝的水，可能是谢时喝过的……
　　我们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咔——咳咳！咳咳！
　　边成风被水呛到，不停咳嗽。
　　“慢点儿喝。”
　　边成风在咳嗽声中，听到谢时的声音。谢时大概是以为他是喝得太急太猛了。
　　“真的好像……”
　　谢时说了什么？咳嗽声太大，震得脑袋也嗡嗡的，边成风没听清谢时后半句说的内容。
　　刚打完疫苗不能洗澡。于是谢时只用纸巾擦了擦边成风胸前的绒毛和四只爪子。
　　边成风东张西望看着宿舍里的环境，心想：我还没来过他的宿舍，他也没去过我的。
　　谢时以为这只小边牧是第一次到这种陌生的地方不适应。不过，如果这只小边牧是有主人的……
　　“你有主人吗？”谢时蹲在边成风面前，问道。
　　边成风端坐着，对他摇头。
　　“你是在摇头吗？”谢时怔了下，问道。
　　边成风点头。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边成风点头。
　　“这么聪明？真的是边牧……”
　　边成风心想：他竟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也是，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想到人变狗这种事情。
　　他正好还变成边牧了，很自然地被认为是聪明的缘故。
　　“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小的边牧……边牧、柯基、博美的结合体吗？”谢时又开始喃喃自语了，他盯着边成风，边思考边道，“叫你……边基博？好难听……边基美？比较好听。”
　　哪里好听了！
　　这时，谢时两只手伸到边成风的两条前腿下面，将他竖直着抱到了半空中。
　　谢时的眼睛在瞅他的下面……
　　别看别看别看啊！！！
　　边成风羞耻万分，但发出的声音却仍是小狗哼唧唧。他的身体像是僵住了，无法动弹、挣扎，只听到谢时说了句：“是公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在宠物医院也被看光光了，但……
　　谢时终于把他放下来了。他无力地趴倒在地板上，肚皮凉凉的，心也凉凉的。
　　“？”谢时听到它又发出那种像是在哭泣的呜呜声，道，“边基美？”
　　不要叫这个名字啊！
　　真的要给我起这个名字吗？等等。
　　谢时……谢时给我起名字，带我打疫苗，还给我买了狗粮给我水喝，带我来他的宿舍……
　　他是想要养我吗？
　　可是，宿舍禁止养宠物……他是准备偷偷养我吗？谢时原来是这么大胆的人吗？万一、万一被你的室友发现呢？
　　还是，谢时准备要让室友知道我的存在？是想要和室友一起养我吗？
　　不行！应该是我和你一起养狗才对，怎么能跟你室友一起养我呢！
　　边成风实际发出来的声音，不是嗷嗷呜呜叫，就是听起来有些凶的“汪汪”。
　　“小声一点儿，不要被别人发现。”
　　啊……谢时听不懂我说的话……
　　边成风沮丧地垂头，耳朵也耷拉下来。
　　接着，他又听到谢时轻轻的笑声。
　　“我们宿舍不隔音。”
　　他是在向他解释吗？他竟然会向一只狗解释……
　　谢时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边基美毛茸茸的脑袋。
　　软软的，好舒服。被抚摸的边基美似乎也觉得舒服，喉咙里又发出哼唧声。
　　边成风看到谢时的唇角上扬，在对他笑，边成风第一次见他这么明显的笑容，且一直保持着未消失。
　　好好看。
　　感觉好温暖，不知道是他的手还是他的笑容，或者两者都有。
　　怎么对狗这么爱笑呢？
　　怎么对狗……
　　对狗这么温柔，对我就冷冰冰的。
　　一想到这里，边成风心情又低落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如狗。
　　“你不要乱跑。有人的话就躲起来。”
　　谢时说完，站了起来。
　　嗯？你要去哪儿？
　　边成风跟着他走了几步，看到他走进洗手间里并关上了门。
　　是去上厕所吗？不可能这个时候洗澡吧。
　　等等。也就是说，我以后在这里，会看到谢时洗澡。不，是会看到他脱衣服，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但是，我们本来就是男朋友了！看也没关系，很正常！对，他室友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边成风醋意又上来了，烦躁地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有些困。边成风停下，感觉全身有些重，特别是后面，可能是尾巴垂下的重量。
　　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一直在运动的缘故吧。也可能是刚才的疫苗……还有谢时给的温暖……很温暖……很舒服……
　　好热。是自己这会儿心情不好，所以感到燥热吗？边成风躺到凉凉的地板上，打了个滚，闭上眼睛。
　　他再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自己的手，五根手指……
　　人类的手？
　　边成风一下子被惊醒。他坐起来，低头看到自己的大长腿，穿的还是昨天在长椅睡着时的牛仔裤。
　　他站起来，从谢时宿舍的试衣镜，看到自己变回人类了。
　　这时，洗手间那边，传来冲水声，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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