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学校里有我的暗恋对象

　　秦望舒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李淮序拎着两个椅子扬长而去，椅腿在他手中晃来晃去，像在嘲笑她的手足无措。
　　“望！舒！”林然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搬着自己的椅子却硬要往秦望舒这边挤，“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和明德高中那个帅哥什么情况啊？”
　　江婉婉和秦望舒正好是同桌，站在旁边眼睛亮的像探照灯，用肩膀撞了撞秦望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望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绪像被猫抓乱的毛线团，李淮序这个人，明明两人昨天才刚刚认识，却总是莫名奇妙地做些让人心跳加速的举动。
　　她低头无意识的整理散乱的乐谱，纸张在指尖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望舒？”江婉婉在她眼前挥手，“发什么呆呢？”
　　秦望舒猛然回神，发现教室里的同学走了大半。算了，管他在想什么，反正……反正她绝不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扰乱心绪。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林然和江婉婉往琴房走去，“快走啦，琴房门还没开呢。”
　　秦望舒还是没能逃开林然和江婉婉的盘问，走在走廊上，被夹在两人的中间，三个女生像企鹅一样并排跟在队伍最后。林然左手抱着椅子，右手还不忘拽秦望舒袖子：“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就是就是。”江婉婉从另一侧凑过来，椅子腿差点勾到消防栓：“李淮序看你的眼神，跟我家猫看见罐头一摸一样！”
　　秦望舒被挤的东倒西歪：“你们俩——”
　　“我和李淮序根本没什么，昨天才刚认识呢，我现在只会专心准备艺考。”
　　“那帮你搬椅子怎么说？”
　　“…他手闲。”
　　看着林然两人脸上写满了‘我不信’的表情，秦望舒简直哭笑不得，正好已经走到琴房，索性不再解释，反正她们早晚会明白——她和李淮序真的清清白白，半点情况都没有。
　　三个人跟在前面明德高中的男生后面走入琴房，周老师已经端坐在钢琴前，手上翻着他们刚才的考试试卷。
　　“大家抓紧时间找位置坐好。”周老师将试卷轻放在钢琴谱架上，目光扫过教室确认人数。“人到齐就开始考试，望舒，去把音响打开，需要伴奏的同学现在可以准备U盘了。”
　　“好的老师。”秦望舒将手里的谱子递给林然，让先去找位置的林然和江婉婉帮自己占个位。
　　弯腰调试设备时，秦望舒心里还在惦记着自己被李淮序先拿走的椅子。利落的调试好设备，转身寻找空位时，尚宇正坐着使劲朝她挥手：“舒姐，这儿！”
　　只见尚宇像只活泼的金毛坐在李淮序和周浩中间，和周浩勾肩搭背笑得正欢。而她的凳子被放在李淮序的正前方，此刻那人正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长腿一伸，黑色球鞋就这么大咧咧的架在她椅背的横杠上。
　　原本还有些拘谨的林然和江婉婉也忍不住转过身去，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说的眉飞色舞。江婉婉连标志性的淑女坐姿都忘了，前倾着身子追问去年艺考的趣事，发间的蝴蝶结发卡随着笑声轻轻颤动。
　　秦望舒盯着那把被霸占的椅子，喉头一哽。现在换位置反倒显得刻意，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僵硬的坐下，椅背立刻传来轻微的震动——是李淮序的膝盖抵在了上面,她不得不绷直脊背，故作镇定的从林然手里接过谱子。
　　周老师屈指敲响钢琴盖，清脆的扣击声瞬间切断了教室里的吵闹声。
　　“知道你们刚见面兴奋，”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教室里聊的正欢的学生们，“但悄悄话留到下课。”指尖在琴键上划过一串音阶：“明德高中的七位复读生按顺序先来，给民本的同学打个样。”
　　李淮序的球鞋终于从秦望舒椅背上撤下来，木质结构发出解脱般的轻响。
　　“我第一个吧。”李淮序走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将U盘插入接口。伴奏前奏响起的瞬间，他回头瞥一眼秦望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秦望舒终于松了一口气，趁机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林然：“你们怎么坐这？”
　　“周浩叫我们过来的，”林然凑到秦望舒耳边，手指悄悄指向斜后方，“说帮我们占好位置了，正好尚宇也在，我和婉婉就坐这了。”
　　秦望舒回头，正看见尚宇和周浩脑袋挨着脑袋，两个人对着手机屏幕笑得肩膀直颤。
　　“李淮序刚帮你放好椅子，”江婉婉突然插话，指尖折着乐谱，“尚宇就跑过去和他们讨论什么……去年的艺考题？”她眨眨眼，“然后周浩就把我们也薅过来了。”
　　秦望舒点点头，开始专心旁听李淮序的考核，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还在琴房里飘荡，周老师已经拿起计分板：“开始自我介绍，以及目标院校。”
　　“明德高中，李淮序。”他单手插兜站在钢琴旁，已经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汗湿的额发垂落，在眉骨投下浅浅的阴影，将方才演唱时眼中的锋芒尽数掩藏：“志愿是央音作曲系。”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央音作曲系--每年仅招收20人的顶尖院校。周老师点点头，抽出几份之前的乐理试卷递过去：“互换批改试卷，答案在背面。”
　　李淮序接过试卷，漫不经心地往回走，落座时，脚又习惯性的架在了秦望舒凳子的横杠上，鞋尖随着批改节奏轻轻晃动，在试卷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周浩吊儿郎当的站在钢琴前，咧嘴一笑，“明德周浩—”声音拖得老长：“志愿也是央音作曲系，来陪我们序哥二战的。”
　　“明德高中张远，志愿是……”
　　随着明德学生接连展示专业水准，秦望舒的指尖无意识的在乐谱边缘掐出几道月牙痕，那些游刃有余的花腔，精准的德文发音，压力像无形的潮水漫上心头，她闭眼深呼吸，在脑海中将曲目又过了一遍。
　　周老师“啪”地合上评分册，镜片后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教室，“明德这七位同学，去年专业成绩位列全省前50。”她指尖重重敲在钢琴盖上，“却都折在了文化课上。”
　　琴房响起窣窣的议论声，尚宇偷偷瞄向旁边，李淮序和周浩正低头批改试卷，指尖沙沙作响，看不出表情。
　　“现在，”周老师突然提高音量，“民本中学准备考核。”她转向李淮序，“民本的乐理试卷批完，统计好成绩先统一交给我。”
　　周老师说：“下一个，秦望舒。”
　　秦望舒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手中的乐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当前奏响起时，她因过度急切而抢了拍子，第一个音险些破音。
　　慌乱中，她下意识望向周老师，却见钢琴前的女子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无声的鼓励，示意继续。
　　随着旋律的流淌，当进行到第二段副歌时，秦望舒已经全然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声音逐渐舒展，高音部分宛若清泉流淌，完成得比平时练习还要流畅。
　　唱完最后一个音，周老师点点头评价：“比上次好很多。”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第三小节的转音还要再练。”
　　接过周老师递过来得那叠明德学生的试卷时，秦望舒的指尖仍因刚刚澎湃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个音乐的世界里。
　　台下，李淮序原本低垂批改试卷的笔尖早已悬停许久，此刻他缓缓抬眸，目光穿过散落的光影，落在琴房中央那个纤细的身影上。他看着她自我介绍时耳后散落的碎发，看着她接过试卷时指尖未平的颤动，眉梢不自觉地微微挑起，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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