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下跪了吗

　　怕？

　　怎么可能？

　　现在怕迎接她的就是死亡，她想活着。

　　“不怕，”苏清棠摇摇头，“那我们现在进去？”

　　殷顾淮看了眼苏清棠悠悠道：“不急，让顾安开路。”

　　不多时，小黑走了过来：“殿下，可以进去了。”

　　苏清棠跟着众人便踏进尚书府邸，小黑是最有感触的，原先这群人看着巡城司并不是很配合，全部拿着鼻子看人，回答了好像又没回答，直到顾安手起刀落杀了管家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前院内卢尚书夫人强撑着笑容看着殷顾淮：“是小淮来了，来就来，和……”

　　“本官是巡城司司长，如果夫人想要套近乎的话找错人了，现在我问你答，”殷顾淮打断问话，开门见山。

　　尚书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还是低眉顺耳道：“大人您问。”

　　“马夫怎么会在天香阁？你家小姐的丫鬟又怎么会在天香阁？贴身丫鬟怀孕作为小姐没有发现？和丫鬟住在一起的人呢？”

　　殷顾淮一连几个问题抛出，尚书夫人身侧的嬷嬷道：“殿下，我们夫人也是您的……”

　　话音未落，另外一个人直接亮出手上的剑架在嬷嬷的脖子上，嬷嬷身高和尚书夫人差不多，相当于直接把剑刃摆在尚书夫人面前。

　　“本官刚刚说的不清楚还是你们没看见管家的死状？”殷顾淮笑着说出让人寒颤的话，“既然如此，看着我母后的面子上，顾全，把这个长舌妇舌头拔了吧。”

　　轻飘飘的话落下，持剑的人立刻上前拖走嬷嬷朝远处走去，嬷嬷叫嚣着声音从情绪高昂直到沉寂。

　　“夫人，现在还要套近乎吗？”

　　看着殷顾淮的样子，门口又没有出现自己想看见的人，尚书夫人也不是找死的人：“大人，不是臣妇不配合，实在是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头和奴籍的马夫，死就死了，再说这是我们尚书府的人，确实不该……”

　　顾全拖着嬷嬷回来了，身上没有沾染一滴血，可是嬷嬷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雨般，浑身湿透：“殿下，舌头拔了。”

　　“嗯，给尚书夫人看看。”

　　顾全刚有动作就被殷顾淮再次阻止：“别，不过一个低贱的奴隶，去，给巡城司的旺财尝尝，它是不是还没吃过舌头？”

　　顾全回答：“新鲜的没有。”

　　看着顾全即将离开，尚书夫人终于开口：“小崔，也就是那个死掉的丫鬟前段日子闹要回家，所以存了一笔钱，本来这种的就是我们出钱他们出人，既然要回去那我们也没什么意见，左右去人牙子那边也可以再买，所以，绾婷自然不怎么关注她，一条贱命有什么好在意的。”

　　“马夫小马他经常小偷小摸的，不过他家世代是我们家的家奴，是我长辈们留下的，没什么大错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人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说法吧。”

　　“至于天香阁，可能是小崔她想要买点好的给自己家里人吧。”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漏洞，主人家的心态对待下人不就是这样？

　　“既然要回去肯定是省吃俭用，那为什么小崔会穿着和卢绾婷一样布料的衣服啊？不应该是先卖了吗？”

　　苏清棠躲在殷顾淮身后蹦出这句话。

　　“淮……太子殿下，你可以问仵作的，小崔身上衣服的布料是江南来的浮光锦，上个月才实兴的布料，一料难求，”苏清棠回忆道，“刚刚在天香阁门口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卢绾婷的披风下就是这个料子。”

　　像是怕殷顾淮不相信一般，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块手帕递到殷顾淮面前，“就是这样子的，这个是我娘亲给我绣的。”

　　趁殷顾淮接过去的空隙苏清棠继续说：“还有，就是虽然在里面我没有认真看小崔，可是光线折射下的绚丽光芒我还是有看见的，就是浮光锦。”

　　“试问，一个即将脱离主家的丫鬟，除了伺候小姐什么都不会的人，还穿的那么招摇去买药，甚至还在天香阁这么惹眼的地方跳楼，是不是有些离谱？”

　　在苏清棠说出浮光锦的时候，殷顾淮就注意到尚书夫人的神色不对了，现在更是难看，“苏清棠，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能因为对我们家婷婷有意见你就这样污蔑她，造谣我是可以告你的。”

　　苏清棠耸耸肩：“哦，官不就在这吗？”

　　尚书夫人一时间哑火了。

　　殷顾淮把手帕给了顾全后道：“我们还需要去卢小姐院子里面，麻烦尚书夫人带路吧。”

　　丫鬟和马夫的院子顾安没有回来就证明已经到了，这个卢小姐毕竟是官家小姐，事态未清楚前还是自己带人过去。

　　“还是说，需要我帮忙？”

　　有时候人就是贱，非得别人吓她一下她才知道自己的份量，尚书夫人看着好不容易挣扎爬起的嬷嬷，握紧拳头道：“各位大人和我们过来吧。”

　　通过曲折的路径来到了一处院落前，尚书夫人回身看向殷顾淮道：“殿下，我们这一代也就绾婷这个孩子，她对你喜欢的紧，这又是她的闺房……”

　　这个时候小黑不由分说再次拔剑而出，嬷嬷早有经验，直接在尚书夫人说话的瞬间跪地求饶。

　　尚书夫人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人，后退一步：“殿下，为母则刚，这是我女儿的闺房，不是你们这群大男人能进来的，要来的话也就只能是你一个人。”

　　殷顾淮眼神一变，刚要开口手被苏清棠拉住：“太子殿下，她终归是您的亲人，做事情要做的让人没话说，我记得卢家不止尚书大人这一支吧？”

　　确实，皇后是火凤一族，拥有纯净血脉的已经不多了，尚书大人这边其实有等同被替代的可能性，何必因为这么个人手上沾了血。

　　听到这个半威胁的话，尚书夫人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道：“苏小姐果然是苏家人。”

　　和苏如是那个混蛋一样，惹人嫌！

　　“如果卢小姐坦坦荡荡，我们巡城司不也找不出什么来吗？尚书夫人这是心虚？”殷顾淮慢悠悠道。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道女声：“殿下，巡城司凤羽军稚阳。”

　　“殿下。”

　　苏清棠歪着身子看向后面的一队人马，巡城司有人有妖，其中自然不乏也有女子，稚阳便是其中翘楚。

　　“进去查查，”殷顾淮发布命令，“还有，找顾安把相关人等带来，”这话是对着小黑方向说的。

　　“是——”

　　没了男女有别的借口，在卢绾婷的院子中，殷顾淮坐在石椅上看着周围的植被。

　　很小姑娘的花卉，并没有所谓的槐树，又想到八卦阵，是被藏起来了吗？

　　卢绾婷的房间里面很干净整洁，苏清棠刚刚踏入就有这个感受了，想起之前在天香阁殷顾淮在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立刻让人带着令牌到尚书府以及自己则是回宫都行为来看，这卢绾婷的房间特地被打扫了。

　　没有猫腻的话，打扫什么？还是在当下的时刻，明面上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稚阳姐姐，”苏清棠走到这种翻被褥的稚阳身边：“这个房间好干净啊，还有股清香。”

　　稚阳知道苏清棠这人，手上的动作没停：“大家闺秀的房间吧，总有个味道……”

　　“等等，这是甘草？”稚阳走到梳妆台边上看着摆放的胭脂水粉，一眼扫过并没有任何相关的，回身询问苏清棠：“苏小姐，您今日是见过卢小姐的？”

　　苏清棠点点头。

　　“她身上可有染香薰？”

　　苏清棠回忆一下，当时旖愿离得比较近，而后面旖愿拿来的槐枝发簪上面倒是染了点槐香：“有吧，槐树的气息，需要的话可以去巡城司……闻闻看？”

　　稚阳被这个行为逗笑了：“不，这个房间是被特地清理过的，但是床单被褥这些贴身的要是重新换一波势必会引起注意，所以，拆开这些里面看才是原先的痕迹，苏小姐，顾安应该要到了，你帮我出去把这个发现和殿下说吧。”

　　苏清棠看着周围训练有素的人，再看看有点摸鱼的自己，“好，谢谢稚阳姐姐。”

　　稚阳饱含深意地点点头：“那苏小姐加油哦，我是站你这边的，拿下殿下。”

　　“……”

　　——

　　稚阳估计得没错，苏清棠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原先只有几个人的石桌旁边围着一些丫鬟模样的人。

　　觉察到苏清棠的接近，殷顾淮神色如常：“你是说你也不知道那个丫鬟也就是小崔的事情？”

　　“是。”

　　“可你是她同一侧的人，小崔怀孕起码三月，其中任何异常都没有？”顾安接着问。

　　被询问的丫鬟一下子就跪了：“各位大人，小桃真的不知道，每天尚书府那么多事情，我忙完回去就赶紧休息了，怎么还有空关心别人？”

　　“那小崔有没有其他玩得好的人，”顾安扩大范围不在局限于丫鬟。

　　“没有吧，她是伺候小姐的，和我们又不一样，”小桃低着头回答。

　　殷顾淮侧眸看了看站定的苏清棠：“苏小姐，你家也这样？”

　　苏清棠摇头：“没，我的旖愿和全丞相府的都玩得好，我也是。”

　　“……”

　　“可能是因为尚书府没钱吧，钱都表现在在外的吃穿上了，不然，堂堂尚书小姐用来熏被褥的居然是甘草。”

　　殷顾淮眉眼染上一抹厉色，他记得之前老刘有说过甘草不适合怀孕之人吧，被褥都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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