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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照血
他如今轻的像孤魂背在背上 却几次要跌进谷底朱玄眼泪止不住的流
寻到马快马加鞭又回到了城外天亮了
天不会再亮了朱玄想
朱玄看着那覆着黑纱的面容眼尾红着 面容却冷下来
既然毁掉我的一切就不要停 我会千百倍的讨还
朱玄握着那带着裂纹的玉想着蛛丝马迹
澜王起兵他人在京都封地豢养兵马封地比邻北疆若他想窃取兵权与突厥合谋杀谢朝于贺兰山
北疆军权无主朝中收此消息亦无良将他可借机夺兵权兵发北疆挥军南下
朱玄眉目含痛既然如此那必然要让他心机枉费
还是入了城北风裹着细雪拍上脸颊 朱玄进了帐站在桌案前手里握着半枚虎符。虎符上的血迹凝成暗红,是从谢朝衣带中寻出的信物。
"禀殿下,赵副将到了。"
铁甲碰撞声由远及近传来,朱玄拢紧狐裘起身
"末将参见公主。"赵延抱拳行礼,"恕末将直言,北疆大营七万儿郎,只认将军令。"
朱玄眼中闪着平静的冷芒。她将虎符放到案边,"澜王亲笔与突厥王子盟约,以贺兰山北三百里换谢朝的性命。赵副将验看吧"
帛书被接过赵延瞳孔骤缩——那确实是谢朝笔迹,最后一划力透纸背,似要割裂绢帛。
"七日前子夜,将军率百骑诱敌深入。"朱玄指尖点在地图某处,指尖刮过羊皮发出刺响,"此地距澜王封地不过三十里,突厥狼骑却如入无人之境。"
朱玄眼睛垂下 唇角挽出些许冷冽的弧度
"末将愿为先锋!"赵延单膝跪下 “但求殿下许我等扶将军灵柩还朝。"
号角声穿透风雪,朱玄腰间金线密绣的玄鸟纹下,藏着另外半枚虎符——新婚夜谢朝吻着朱玄的唇说:"十万大军是聘礼,玄鸟为证。"
"传令各营,寅时拔寨。"朱玄将合璧的兵符按进赵延掌心,"取道云中谷,遇伏则分三路,于潼关汇合。"
雕唳破空,朱玄看着它在空中消失怀中断梳硌着心口,想起离京那夜 谢朝抱着她匆匆写在掌心的字:玄鸟西归日,当携春风还。
当云中谷的雪混着血水溅上眉梢时,朱玄勒马立在断崖前。澜王暗卫的玄铁箭簇穿透肩胛,朱玄听见崖下传来熟悉的骨哨声——那是谢朝暗卫联络用的鹰哨。
"殿下小心!"赵延横刀劈开流矢,却见朱玄突然纵身跃下悬崖。狐裘在风中绽开 惊起埋伏的玄甲卫。
落下的那一刻朱玄想起谢朝的脸临别之时那张眉眼深刻的脸庞一笔笔刺入心里而今已是面目全非会冷吗?会的吧贺兰山的夜里那么冷大雪覆山会冷的吧
三百死士破雪而出的刹那,朱玄看清领头人眉尾处的印记。那是谢朝麾下鬼面统领独有标记,此刻却烙在澜王府暗卫面容上
“好一出偷天换日。"朱玄摔进雪堆时笑出声来,断梳刺破掌心此时也终于明白谢朝为何死在贺兰山
城头玄鸟旗升起那日,京城曾八百里加急送来信件“皇帝驾崩太子轰逝”朱玄站在谢朝灵位前起誓:"谢朝 你的债由我亲自来讨。"
云中谷遇伏朱玄早有预料 澜王的障碍已然扫清而今挡在他登帝路上的也只剩朱玄了更何况而今的朱玄手握北疆十万大军若让朱玄成功扶灵回京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云中谷里谢朝的左右将军杀红了眼 杀尽澜王暗卫血染红山谷朱玄率军再回北疆同澜王开战纵有突厥在侧澜王府兵又能有几何
凌迟澜王那日,朱玄选了谢朝被害的时辰。三千六百刀落在贺兰山前,她声音低不可闻:"观景你看,我把他心肝剜出来,竟也不比突厥人的黑。"
大军被朱玄牢牢握在手里她下了死令要将突厥王室赶尽杀绝
澜王已死朱玄将军务托给赵延着丧衣扶灵回京回京时漫天风雪她抱着排位走在最前面一步一步心冻的麻木冰凉手也没有了温度 又想起那一夜 他吻在自己唇上 说“怨我吧我会回来欠你的都补给你”
谢朝 你要欠我一辈子了
那条回京的路长的像是走不尽朱玄的泪已经没有了天地间竟觉得只自己一人踽踽独行
回京之后朱玄裹着谢朝的官袍登上金銮殿临朝称制满朝朱紫终于想起被遗忘的祖制——开国皇后曾持剑垂帘十三载。当廷杖杀几十名澜王党羽时,血溅在大殿之上 一向洁净如新的金殿血流成河
朱玄眼眸冷漠那血已经再也激不起她心中的感觉了痛吗谁在痛她的谢朝那样葬送 痛不痛她失去了一个永远不会再有的人痛不痛
总要有人继续痛下去
永初元年御案上放着突厥王子被断刀砍死的奏报我军大捷乘胜追击百里杀绝王室草原部落四散迁徙
在最后一本奏折上勾完朱批,朱玄吐出口气“该走了谢朝 你等等我”戴着那枚沁了血的玉坠朱玄咽下穿肠毒药
闭目前她穿着嫁衣恍惚中见谢朝一身银甲他逆着月光伸手,与朱玄颈间残玉碰出清音。
"这次...不骂我放肆了?"
晨光穿透千疮百孔的垂帘时,新帝的哭声与玉碎声同时响起。
最后一道圣旨“将我与谢朝合葬于乾陵”
史官颤抖着记下:"景平长公主薨,握谢将军血玉而逝,面容如生,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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