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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刃
京杭河雾霭沉沉,刑狱司玄旗与工部赭旗在阴风中绞缠。云潋的冰蚕丝手套刚触到铁箱龙鳞纹,工部侍郎已跨步上前,官靴碾碎河滩湿泥。
"云书吏这是要越权?"他袖中露出一角批文,朱砂印未干,"工部批给怡红阁的松烟,写的是修缮地窖——与这些铁箱何干?"
云潋忽将铁箱残锈刮入琉璃盏,硝石粉倾洒的刹那,锈屑腾起青烟:"辽东松烟混硫磺,遇硝则爆——上月工部库房走水,烧的正是这批货吧?"
大理寺卿骤然咳嗽,苍老手指点向《工部物料志》某页:"永昌五年,暹罗贡石失窃三十颗...恰与沉尸数吻合。"河风掀起书页,工部侍郎的批文墨迹在晨光下泛起诡谲的靛蓝。
刑狱司水牢的滴水声与纤夫王老五的喘息交织。谢沉舟倚着青苔斑驳的石壁,剑穗扫过刑架铁链:"红姑许你什么好处?值得用曼陀罗毒哑妻儿?"
王老五瞳孔骤缩,云潋已燃起铜炉。曼陀罗青烟化凤形时,她忽然泼醋入池,酸雾蒸腾间,王老五颈后刺青遇潮显形——三尾残凤沾着红宝石碎屑,凤爪紧扣"癸卯"二字。
"暹罗贡石失窃是癸卯年..."大理寺卿的藤杖重重拄地,"工部当年值守库房的,正是侍郎大人胞弟!"
工部主事仓皇后退,撞翻的炭盆引燃曼陀□□花。甜腥毒雾中,谢沉舟蟒袍忽卷,将云潋护在身后:"侍郎大人这是要焚证灭迹?"
三更梆子荡过怡红阁飞檐时,云潋的银簪正撬开地窖暗格。三十颗暹罗红宝石在火把下泛着血光,却见谢沉舟剑尖抵住她后心:"云书吏可知,血见愁解毒丹的方子..."
"需处子心头血为引?"她反手将药丸按在他剑刃,"谢大人腕间这道疤,倒像是取血时落的。"
暗处忽有弩箭破空。谢沉舟旋身格挡,箭镞擦过梁柱,剥落的朱漆下竟露出五尾金凤纹!大理寺卿的藤杖猛然击地:"龙凤和玺彩画...这是僭越!"
金吾卫统领踹开暗门,腕间旧疤在火光中狰狞如蜈蚣:"禀大人,枯井第九箱已起——尸身手握云氏祠堂钥!"
金銮殿九龙柱投下森然长影,永昌帝冕旒玉藻轻颤。云潋捧出血见愁药匣,匣底《五凤谱》御批刺痛众人眼:"云家以血饲药三十载,五尾凤是医者印,非谋逆符!"
工部侍郎突然暴起,袖中寒光直刺御前。金吾卫统领横刀格挡,旧疤崩裂血溅丹墀:"陛下小心!"
暴雨忽至,祠堂梁柱黑绸滑落。第九箱女尸的五尾凤刺青在电光中流转,竟与皇陵山川图重叠。谢沉舟抚过尸体指尖:"云氏长女...十年前病逝的,原来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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