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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回家,陪我回家
高中,休息时间很短。
周五下午放学,周日早上返校。
时间来回被压榨,最后只剩了些渣渣。
何酩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拽住黎醉的袖子。
黎醉回头,“嗯?怎么了?”
“没什么。”何酩牵着她的手腕,走出教学楼。
重生以后,她更离不开黎醉了。
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黎醉,然后才是学习云云。
晚上睡觉时,最后想到的仍是黎醉。
从前的遗憾太多了,从前的时光也太美好了,何酩不想错过机会,错过每一个能与黎醉相处的机会。
黎醉没有抬头,将手里的雪糕分她一袋,说:“我妈今晚不会来接我。”
何酩拆了包装纸,问:“为什么?”
黎醉将衣角整理好,笑着看她,“当然是要陪你回家了。”
何酩吃雪糕的动作停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别愣神了。”黎醉摸摸何酩的头发,“走吧。”
她反握住何酩的手,带着她向外走。
何酩的家在市中心,搭载地铁,几分钟的路程。
走在街道上,何酩将雪糕棒扔进垃圾桶,心不在焉。
黎醉碰碰她的肩膀,问:“你不想让我回去吗?”
“没有。”何酩躲过她的视线,声音细微,“你能来,我很高兴。”
黎醉绕到她的另一侧,“那为什么不开心?”
何酩皱眉,“谁说我不开心?”
“那为什么板着张脸?”黎醉抬指蹭着她的脸,“快把不开心三个字刻在额头上了。”
何酩偏脸,耳根烧红,“我没有不开心。”
她只是在想,今晚黎醉要睡在哪里。
家里有客房,而且不止一间。
那黎醉呢?她要睡在哪里?
黎醉扫了一眼她的耳朵,点点头,“好。”
转到梧桐街,空气中充斥着甜品的香味,和草坪里鲜花的芬芳。
老人骑着自行车,悠悠地路过她们,车铃一响又一响。
走进电梯,黎醉按键合门。
何酩倚着扶手,视线落在黎醉的背影,声线不自然,“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黎醉转头,“什么?”
何酩微微蹙眉,重复说道:“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好啊。”黎醉笑道。
她注视着何酩的侧脸,问:“这个问题,你想了一路?”
何酩还未褪红的耳朵又染上颜色,她否认道:“不是。”
黎醉笑容渐深,“没关系,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同意。”
电梯门打开,何酩率先走出去,“别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
黎醉连忙抓住她的手,“哪里误会了嘛。”
何酩红着耳朵解锁,看她一眼,“不许撒娇。”
黎醉笑着靠向她,“我没有在撒娇。”
门打开,何酩换了鞋,“我才不信呢。”
两人放下书包,坐进沙发里。
徐音从厨房里走出来,笑意温柔,“带朋友回来了啊。”
何酩给黎醉拿了串青提,说:“同学。”
“那也是朋友。”徐音向黎醉打了声招呼,“你好。”
黎醉乖巧道:“阿姨好。”
厨房里,冬瓜排骨汤的香味传至客厅。
黎醉吃了几颗青提,看何酩又翻出来两块奶砖。
黎醉有些无奈,“少吃一点,对胃不好。”
“我的胃很好,谢谢。”何酩拆了包装,咬下一大口奶砖。
黎醉笑问:“牙口也很好?”
何酩点点头,“我的一切都很好。”
即使工作多年、连续应酬,她的胃都没有坏过。
至于牙齿,她的牙釉质简直是强得可怕。
何酩窝在沙发里,嚼着醇厚的奶砖。
或许就是因为太健康了,她才会在午睡中悄然猝死。
她慢腾腾地吃着雪糕,又有些自我怀疑。
可能,她的身体很差吧,差到随时猝死。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两人在客厅里闲扯了十几分钟,何运下班回到家中,手里提着一大盒蛋糕。
他笑着将蛋糕放在桌上,说:“你的要求,巧克力冰淇淋蛋糕。”
何酩站起身子,走到餐桌前,将盒子丝带解开,问:“里面有坚果吗?”
“没有。”何运放下公文包,“百分百纯巧克力。”
身后,黎醉正盯着何酩,片刻不移。
检查完巧克力冰淇淋蛋糕,何运走进厨房,和徐音聊天。
黎醉靠向何酩,问:“你怎么知道我对坚果过敏?”
何酩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
黎醉又问:“那为什么不放坚果?”
“因为我不爱吃。”何酩将奶油巧克力塞进黎醉的嘴里,“别问了,吃。”
白巧在嘴里融化,甜度不高。
黎醉姑且将这个话题放至一边,“好,我不问了。”
二十分钟以后,正式开饭。
天气热,桌上大多是凉菜,和冰淇淋蛋糕一起吃,镇暑效果更上一层楼。
徐音盛了一碗满是精排的汤,递给黎醉,笑道:“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家就好。”
黎醉双手接碗,“谢谢阿姨。”
“谢什么。”徐音说道。
何酩嚼着腊牛肉,说:“今晚她和我一起睡。”
徐音放下筷子,“好啊。”
黎醉偏头看着何酩,何酩则是认真吃饭。
晚上,黎醉洗完澡,披着浴巾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擦头发。
何酩的视线从手机转移到黎醉的后背上,无意间瞥见她蝴蝶骨上的两颗小痣,慌乱眨眼,低下头去。
她微微皱眉,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嗯?”黎醉回头,看了看身上,“我穿了。”
何酩闭上眼,将床上的衣服丢给她,“穿这个。”
黎醉笑着接过衣服,“好好好。”
套上短袖,黎醉掀开夏凉被,倚在床头。
空调运作,冷空气往下跑,发出低微的风声。
何酩看了看黎醉湿着的头发,眉间刻痕更深,“你怎么不吹头?”
黎醉收紧了头上的毛巾,说:“马上。”
何酩低头,定定地看着她。
看了十几秒,她站起身子下了床,走进浴室,又拿着吹风机出来。
何酩板着张脸,招招手,“过来。”
黎醉很听话,走到她的面前,乖乖坐下,解下了毛巾。
何酩看看吹风机,又看看等待被吹的黎醉,“我是说……”
让你自己吹。
结果你怎么擅自坐下了。
黎醉浑然未觉,看向她,“嗯?怎么了?”
何酩张了张口,又气鼓鼓地闭上。
终究,话语堵在喉咙里,没有出路。
何酩思虑再三,决定装傻,当什么都没发生,调了热风,为黎醉吹头发。
黎醉发质柔韧,略为细软,拿在手中,好像捧了一带丝绸。
像她这个人。
永远富有生命力,永远是最珍贵的人。
镜中,两人姿势亲密无间。
黎醉几乎要完全倚在何酩的身上,后背贴胸腹。
何酩梳着头发,偶尔望向镜子。
黎醉正低垂着眼,双眼眯起,眉弓骨下,是深邃的眼窝,带着些许英气。
何酩收回视线。
偏偏她又长了一双狐狸眼,不笑时,是另一种冷淡的风景。
当她笑时,万红同放,仿佛全世界的一切与所有都亮了,明艳,但不俗套。
真是漂亮啊。
何酩摸着黎醉的头发,小心绕过她的耳骨钉,吹着她耳侧的长发。
“明天有空吗?”黎醉低头,任凭何酩摆弄脑袋,“我想去明海广场。”
何酩捞起她的头发,细致吹着,问:“喂鸽子?”
黎醉点头。
吹完头发,何酩关闭吹风机。
说话音量随之恢复正常。
黎醉看着何酩,说:“你披长发,一定会很好看。”
何酩摸摸自己的头发。
为了省事,何酩常年短发,碎刘海,中分,露出一些光洁的额头,是典型的乖巧妹妹。
何酩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头发已经稍长,说:“我想再剪短一些。”
“不要嘛。”黎醉摸着她的手,蹲在地上,抬头向她眨眼睛,“明天我带你去理发。”
何酩看看黎醉披到腰的长发,想了想,说:“好吧。”
面对黎醉,她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确定以后,两人关灯,准备睡觉。
毕竟上了一天的课,劳累至极。
黑暗之中,何酩睁开眼,偷偷盯着黎醉的侧脸。
她看得入迷。
这时,黎醉却突然抬眼,注视着神情错愕的何酩。
黎醉晃晃手指,意味深长地笑着,“偷看,被我抓到了。”
何酩拍掉她的手腕,“谁偷看你了?”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黎醉低笑,“看我身边有没有蚊子?”
何酩自暴自地弃闭眼,“对,有两只特别大的蚊子,它们说要吃了你。”
“那我好害怕哦。”黎醉靠向何酩,“姐姐,你会保护我吗?”
何酩的脸倏然一黑。
她比黎醉矮十五公分,出生日期却比黎醉早十七天。
所以,她算得上是姐姐。
只是这句称谓,在她们之间实在不成立。
黎醉明显比何酩更像姐姐。
此时,黎醉不罢不休,像是开了自动循环模式,用不同语调喊着姐姐二字。
何酩被她气得闭眼,耳根通红。
最后,黎醉喊累了,说:“姐姐,晚安。”
何酩看向别处,“晚安。”
几秒过去,被窝里窸窸窣窣。
何酩浑身燥红,她掀开被子,看着怀里的人,“你要做什么?”
黎醉抬头,搂着何酩的腰,笑得理所应当,“陪我睡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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