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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
白游歌是个情绪简单的人。
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
下了高铁，出了车站，她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不就是脸红嘛，又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情，笑笑就过去了。
看着心情重回阳光的白游歌，江檀忍不住地想笑。
带着行李来到酒店，江檀放下背包，坐在床尾摘了帽子。
白游歌站在阳台上，推开窗户往外面看。
酒店靠海，又是高层，向外看去，能清晰地看见碧蓝色的大海，以及在阳光下、金色的沙滩。
江檀问：“想出去玩吗？”
白游歌摇了摇头，“太晒了，过会儿再去吧。”
“好。”
无事可干，江檀拿出电纸书，身体往后，躺在床上看小说。
看够了，白游歌走下阳台，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开始收拾东西。
房间是双床房，空间充足，整洁明亮。
白游歌脱下防晒服，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走进洗手间，开始抹防晒霜。
等她走出洗手间时，江檀已经扎好头发、靠在床头看电视剧了。
八月，天气正热。
白游歌翻出平板和笔，躺在床上背着单词。
一直躺到下午四点，她们才慢悠悠地出了房间，来到海边。
遮阳伞下，白英躺在长椅里，看见步伐悠闲的两人，笑道：“舍得出来啦？”
白游歌熟练地走到白英的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脖子，撒娇道：“之前太晒了嘛，你也不想我被晒伤吧。”
白英笑着拿起冰冰凉的茉莉青提茶，贴在白游歌的脸上，“喝吧，冰都快化完了。”
白游歌接过茉莉青提茶，“哦。”
她又拿起另外一杯，塞到江檀的怀里。
“骑摩托艇吗？”江太明问，“大概要等十分钟。”
江檀喝着茉莉青提茶，说：“可以。”
她看向白游歌，“你去吗？”
白游歌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害怕。”
白英握住她的手腕，调侃道：“还有你怕的东西啊？”
“嗯嗯嗯，我超害怕的。”白游歌笑着收紧胳膊，央求道，“陪我去堆沙堡吧，别躺在这儿了。”
白英扛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便起身走到阳光下，买了一套挖沙小玩具，坐在海边堆沙堡。
江檀目送她们离开，牙齿咬着吸管，几乎快咬成了扁口。
江太明见她的目光始终黏着在白英的身上，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说：“走吧？”
江檀缓慢地移开视线，“嗯。”
骑摩托艇的时间并不长，来回玩了两次，也才只花了二三十分钟。
回到沙滩，白游歌已经堆完了两座沙堡，有模有样的。
她抬头看向江檀，笑嘻嘻地问道：“好看吗？”
江檀看着那座酷似菠萝的沙堡，点头笑道：“好看。”
“嘿嘿，不愧是我。”白游歌把小铲子随意地扔在沙滩上，用手整理着沙堡形状，“摩托艇好玩吗？”
江檀说：“好玩，你要试试吗？”
白游歌果断拒绝道：“不要。”
江檀笑着说道：“你可以抱紧我的腰。”
白游歌还是拒绝道：“不不不，我没那个胆量。”
而且，摩托艇承载两人，驾驶员加一名游客，根本没有第三人的空间，白游歌更不愿意了。
她递给江檀一把铲子和小桶，“别玩摩托艇了，陪我一起堆沙堡。”
江檀接过工具，“好。”
三人围坐在沙坑前，开始堆砌第三座沙堡。
江檀是沙堡新手，白游歌很自然地承担起教学的责任，坐在江檀的身边。
江檀负责堆砌沙堡，白游歌负责出一张指手画脚的嘴。
夏日白昼长，即使到了下午五六点，天光仍是一片大亮。
“学得很快嘛。”白游歌戳着江檀刚砌好的沙堡，“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江檀笑着看向她的侧脸，“嗯，谢谢白老师。”
白游歌嘿嘿笑着，被她夸得有些飘飘然，“不用谢不用谢，应该做的。”
傍晚，白游歌堆完第四个沙堡，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好，今天就堆到这里吧。”
江檀收起工具，拂去身上的土，走到海边洗去覆在小腿的沙砾。
白游歌穿着拖鞋，又吧嗒吧嗒地走到遮阳伞下，喝了口果茶，问：“你们的东西寄存在哪里了？”
白英给她递了一把钥匙，“第二排，往左数第三个柜子。”
白游歌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吧嗒吧嗒地走到行李寄存处。
海边，江檀洗去沙砾，提着一小桶工具，正想往岸上走，却被白英拉住手腕。
江檀转头，礼貌笑道：“阿姨，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略显生疏的称呼，白英也没生气，而是温声细语道：“白游歌被我宠坏了，有时会很任性，如果她说了什么无礼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江檀摇头，“不会的，她很可爱。”
白英说：“那就好，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江檀回道：“嗯，谢谢阿姨。”
白英抬起胳膊，摸了摸江檀的头，“走吧。”
江檀听话点头道：“嗯。”
天刚擦黑，她们走到行李寄存处，白游歌已经背好了包，站在岸上等着她们。
不远处，白游歌朝她们挥了挥手，“妈妈，我在这里！”
白英抬头，应道：“好。”
江檀走在最后，刻意放慢脚步，注视着白英与白游歌的身影。
以前，妈妈也会牵着她的手，从梧桐走到银杏，给她买好吃的小蛋糕，陪她玩游戏，带她走遍世界各地。
江檀有时会怀疑，是不是她索求得太多了，总是让妈妈陪着她，才会让她疲惫不堪，直到演出猝死离世。
江檀双手背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小桶工具。
毋庸置疑，她羡慕白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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