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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膳房
盈盈跟随着春雪,与翠竹、绣球、墨屏一起进了内院。
园子里,翠柳松柏亭亭玉立,奇花异草芳香扑鼻,竹林小道曲径通幽,黄鹂喜鹊浅吟高唱,假山顽石错落有致,曲水流觞叮咚作响——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盈盈行走在这座精致的妙园里,一时失神,竟忘却了一切烦恼。
春雪在“膳房”的牌匾下停下脚步,召唤四人进去。
膳房位于园子的东北角,往南的道路名为‘柏林道’,道旁依次排列膳房,浣衣,洒扫三处,道路尽头便是位于东南角的地牢。膳房西侧紧挨着丫鬟瓦舍的走廊,斜对过的西南方,是穿越万春园的小路。
盈盈跟着春雪进了膳房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草,这个时节,绣球花开得正闹,只是花坛里的杂草许久未清理,长势疯狂,似有压过鲜花之势。
绣球见了绣球花,好奇地伸手去摸,却被春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四人不敢再在春雪面前放松,拘谨着身子跟着春雪进了中堂。
中堂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各开一间屋。
东屋里传出煎炒烹炸之声,里面几个嬷嬷掌勺烹饪。
西屋里传出切菜剁肉之声,里面也有几个嬷嬷洗菜备菜。
丫鬟们都在正堂,每人一桌一椅,堂中一共二十套桌椅,其中八张已有人,空着十二张。
最后一排坐着一个藕衣丫鬟,她站起身来,带着堂中的丫鬟们与盈盈四人见面。
这名藕衣丫鬟身形丰满,神韵风流,大有杨妃的韵味。她梳着堕马髻,头戴一朵绽放的粉色芍药,那芍药吐着嫩黄色的蕊芽,花瓣上还留着清晨的初露。她的发间斜插一只七彩宝珠金步摇,翩翩走来时,浓郁的体香弥漫整间屋子。这般贵态,不似丫鬟,倒像主子。雪白藕臂的那只果绿翠镯十分惹眼,更是难以估价。她腰间的腰牌上,写着‘膳房副管事 秋霜’。
盈盈心中啧啧称奇:一个十余人的膳房,竟有两个管事。
相比较之下,春雪的打扮就朴素多了。春雪只梳了一个简单的灵蛇髻,发间簪了两支桃花花钿。眉目间没有浓妆艳抹,只用傅粉扑了扑脸。
春雪昂起头,傲气地对秋霜说道:“秋霜,你来为新人介绍大家伙儿。”
春雪虽然妆容简单,但气势压人,秋霜在这震慑之下,也不得不矮了半个头。
秋霜的眼角微微上挑,柔声回了春雪一个‘好’字,便温温柔柔地对盈盈四人介绍在场一众丫鬟。
杏黄衣二等丫鬟五人,分别是凝露、采莲、蔷薇、丁香、水仙。
浅绿衣三等丫鬟二人,娇杏和玉兰。加上盈盈、翠竹、绣球、墨屏,这新来的四人,一共六个绿衣丫鬟。
众人互相认识完毕,各自落座。
盈盈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眼睛一一扫过凝露、采莲几个杏黄衣丫鬟——几乎每个丫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比士族小姐还要精致。
虽说膳房丫鬟每月一两的例银已经很多,但远远不足以这些丫鬟采买身上的首饰,她们的钱是从哪来的?
盈盈心中疑惑,但不好多问。
春雪同四人讲起膳房的规矩:膳房丫鬟只负责给四十位房主送膳,其中天十八的食盒由云露姑娘来取,园里的洒扫、浣衣以及管事嬷嬷们都是自己来取膳。正说着,门口踏进一个杏黄衣丫鬟,春雪见了,忙陪着笑迎上去,“云露姑娘来了!水仙,给云露姑娘配食盒。”
盈盈与众人一起,对云露行注目礼。云露穿着一身杏黄衣,乌发全部盘到脑后,戴了两支极漂亮的流苏簪子。盈盈一眼就认出,这簪子是坊间最流行的样式,经常断货,并不好买。她的腰牌与其余丫鬟都不相同,上面写着‘天十八云露’。
盈盈正疑惑为何云露的腰牌上有房主署名,但听旁边的凝露小声解释:云露是天十八的收房丫鬟,住在天十八房里。想当年,她还是跟我一起进的门呢!人家呀,命好。
盈盈听到凝露的赞叹,心中反复斟酌‘命好’二字——被房主收房,就是命好吗?这种追求会不会太肤浅了?但她换位思考了一番之后,又重新得出了结论:这些进了府的丫鬟,恐怕终生都难以离开王府。若能被房主收房抬为‘侍妾’,似乎也正是这些丫鬟最体面的归宿。
盈盈暗叹一声‘悲哀’,看着云露在众人钦羡的目光中离开。
掌勺嬷嬷常氏端着热腾腾的菜肴走出来,顷刻后,摆了满满一桌子,一共三十道菜品。辣食居多,清口菜只有寥寥几道。还好盈盈能吃一点辣,不然可能就要饿肚子了。春雪拿着食盒先挑菜,打满八个盘子收进食盒,才轮到后面的丫鬟挑菜。自不必说,春雪专门给王府里地位最高的主子江雨霖送膳,也就是众人口里的‘江姑娘’。
凝露在旁普及常识:江雨霖是元帅江天鹏之女,当年江天鹏为国捐躯后,江雨霖被南荣王收为义女,统管掠影已有八年。
盈盈想起在红枫谷曾经听柴玉笙说起过‘江姑娘’这个名字,原来就是她。想不到江姑娘一介女流,竟是掠影的头目,盈盈的心中不禁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生出几分敬佩,同时又充满了好奇。
紧接着,几个杏黄衣丫鬟说起花边情事:江姑娘偏心天十四,这是全王府都知道的秘密。众女点到为止,只敢以‘偏心’二字定义两人关系,不敢再胡乱编排更离谱的言论。
盈盈暗自思忖:看来荣王府人口虽多,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众人都心知肚明。盈盈原本还想私下打听紫露丹放在何处,按照这番情形,若是贸然问出口,恐怕招来怀疑和祸端。还是先在膳房站稳脚跟吧。说不定有机会能听人主动说起紫露丹。
秋霜自己不送膳,吩咐凝露和采莲带着盈盈四人熟悉流程。秋霜前脚刚走,采莲就跟凝露小声嘀咕起来:“凌霄已经死了,看她还能风光多久!”
采莲口中的‘她’,指的正是秋霜。盈盈有点捋顺了逻辑:原来天十五凌霄是秋霜的背后靠山,可是,凌霄已被柴玉笙杀了,如此一来,秋霜的副管事地位置还能坐稳吗?
盈盈来不及细想,采莲扔给她两个食盒催她配菜。她飞快地捡了几道还有剩的菜,跟着凝露、采莲、翠竹、绣球、墨屏一起出了门。
六人走到柏林道上,采莲向北一指,说:“这边是天庐道,两排独户院子是天字杀手的住所。”
盈盈一眼望到天庐道尽头,每户院门、院墙各有不同,似乎是各个杀手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其中几个小院只围了篱笆,能穿过篱笆看到院子里的屋舍,屋舍很大,院子也不小。天字住所在万春园以南,天字单号开窗便能看到花园,天字双号的窗外则是一排茂密的灌木丛。
采莲又向南一指,说:“那边是原野道,是地字杀手的住所。”
众女又向原野道看去,这时,翠竹发出嫌弃的声音:“地字的房间好小啊,只有一个窗户,还没有院子,隔壁打嗝放屁都能听见。”
绣球咯咯大笑,却被采莲瞪了一眼。
凝露说道:“天字和地字的待遇差距不单只有房间,两者的酬金更是差出十倍不止。”
除了盈盈之外,三女一听酬金,纷纷瞪起双眼,绣球更是好奇地追问:“他们能得多少酬金?”
盈盈在旁一脸懵:杀手的酬金,跟丫鬟有什么关系?她们仨激动什么?
凝露说:“天字的酬金百两起步,而地字嘛,十两起步。”
差这么多!
连盈盈也大吃一惊。利益分配如此不均,难怪会发生柴玉笙背刺凌霄的事情了。
看来掠影的法则是:能力越强,所能得到的利益就越多。
翠竹‘哼’了一声,高傲地说:“我要去天字。”
采莲听了这话,顿时摆起架势,“你一个绿衣,哪有你挑的份!”
地上摆了十二个食盒,分别是:天十六、天甘十、地一、地四、地十三、地十四、地十五、地十六、地十七、地十八、地十九、地甘十。
翠竹指着天十六和天甘十的食盒,说:“我要去这两个。”
采莲生起气来,反驳道:“轮不到你做主!”说罢,便开始分配食盒。
凝露拿了天甘十和地四,墨屏分到地十三和地十四,绣球分到地十五和地十六,盈盈的是地十七和地十八,而翠竹,被采莲故意摆了一道,拿到的是地十九和地甘十。
采莲分配完食盒,自己拎着天十六和地一的走了。翠竹气急败坏,将地十九和地甘十的食盒扔在地上,对着采莲背后大骂:“贱人,你给我等着!”
凝露赶紧上前来劝翠竹:“你才刚来,跟采莲置什么气?小心她以后各处拿捏你。”翠竹仍不解气,对采莲咒骂不止,凝露好生劝了一番,拎着食盒走了。绣球早就一溜烟地跑没影,墨屏得意地扫了一眼翠竹,拎着食盒也走了。盈盈沉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对翠竹说:“我的是地十七和地十八,你若不嫌弃,我跟你换吧。”
翠竹并不领情,反而好像被再次羞辱似的,冲着盈盈发火:“谁稀罕你的食盒,自己留着吧!”说罢,拎着地十九和地甘十的食盒气鼓鼓地走了。
盈盈抿了抿唇,压下被翠竹突然呵斥的不适,拎着地十七和地十八的食盒,向原野道走去。
地十七的房门开着,盈盈径直走了进去。地十七正坐在床边擦剑,盈盈将食盒放在桌上,提醒道:“房主,您的食盒。”
地十七没有抬眼,只说了句 “放桌上吧”,便不再理会她。盈盈放下食盒,告退后出了门。
出来后,盈盈松了口气,看来这第一趟送膳还算顺利。她又拎着地十八的食盒,走向对面的地十八房间。
地十八的房门紧闭,盈盈上前敲了敲门,轻声唤道:“房主,奴婢来送食盒。”
门内传来一声 “进来”,盈盈推开门,见地十八正站在窗边。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地十八转过身,目光扫过她的腰牌,问道:“你是新来的?”
盈盈点了点头。地十八又问:“你要不要赏钱?”
盈盈心里满是疑惑:怎么送个饭还能得赏钱?无功不受禄,这钱可不能要。于是她对地十八说:“不用了,奴婢告退。”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从地十八房间出来后,盈盈回到了约定的解散地点。谁知她明明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反倒成了第一个回来的。
等了一会儿,盈盈见绣球兴高采烈地跑回来,得意地问道:“梅香,你得赏钱了吗?”
盈盈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丫鬟们能得到房主的赏银并非个例。她如实回答:“没有。地十八想给我,我没要。”
绣球奇怪地问:“你为何不要?”
盈盈答道:“我…… 我也没做什么,所以没要。”
绣球扬起手中的钱袋,在盈盈面前炫耀:“你瞧!地十五赏了我一袋碎银子!” 说着,她把钱袋在手里掂了掂,欣喜地补充,“足足有三两重呢!”
地字房房主随手一赏,便是膳房丫鬟三个月的例银。盈盈这才明白,膳房里众女子买贵重首饰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她仍有些诧异,追问道:“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呢?”
绣球却不回答,只笑着说:“地十五真大方,下次我还给他送饭!” 接着,她用胳膊肘捅了捅盈盈,劝道,“你下次可别拒绝了!这钱啊,不要白不要!”
这时,翠竹也回来了。绣球又得意洋洋地在翠竹面前晃了晃钱袋,问道:“翠竹,你得赏银了吗?”
翠竹瞥了一眼绣球的钱袋,冷哼一声:“这点儿钱我可看不上!”
绣球努了努嘴,娇哼道:“你就是没有。”
翠竹斜着眼睛回怼:“你快别显摆了,收起来吧!”
绣球仰着头,不服气地说:“我偏不。” 翠竹不再理会她。
没过多久,墨屏也回来了。绣球故技重施,拿着钱袋在墨屏面前摇晃,还没等她开口,墨屏就先嗤笑一声:“这点儿钱就把你收买了?你也太便宜了吧!”
绣球被泼了冷水,顿时来了火气,朝着墨屏吼道:“你说什么!”
墨屏双臂环胸,轻蔑地嘲讽:“就你这样的货色,本该去做洒扫的活,不过是混在了我们中间,马总管真是看走了眼才把你选进来!”
绣球气得脸红脖子粗,骂道:“小娼妇,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要冲上去。盈盈赶忙上前拦住绣球,墨屏也不甘示弱,抬手就要扇绣球耳光,翠竹赶紧伸手拦住了墨屏。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粗粝的爆喝:“你们在干什么?反了天了!”
四人一齐回头,只见张氏叉着腰站在她们身后。“都给我跪下!” 张氏厉声喝道。四人顿时吓破了胆,齐齐跪倒在地。
张氏指着盈盈,怒声问:“怎么回事,你说!”
盈盈不想把事情闹到张氏面前,可又不确定张氏听了多少,正盘算着如何圆场,墨屏却在一旁抢先开口:“嬷嬷明鉴!是绣球,她从房主那里得了些赏银,就在我们面前炫耀。我气不过,说了她两句,谁料她恼羞成怒,竟要动手打我!”
绣球、盈盈、翠竹三人都没料到墨屏会直接告状,一时间全傻了眼。
张氏气急败坏,指着绣球的鼻子骂道:“好呀好呀!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今天上午刚进来的吧!把我说的话全当耳旁风?跟我去地牢!” 说着,她一把拖起绣球就要走。
盈盈见状,连忙替绣球求情:“嬷嬷开恩,绣球只是一时糊涂,求嬷嬷手下留情。”
张氏一把揪住盈盈的衣襟,恶狠狠地说:“怎么,你也要跟她一起去地牢?”
正巧这时,凝露赶了回来。她见张氏一只手拖着绣球,另一只手扯着梅香的衣领,连忙上前按住张氏的手臂,好言央求:“好嬷嬷,她们是第一次出来送饭,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消消气……” 说着,她把绣球刚得来的钱袋塞进张氏手里,又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翠玉镯子,戴在了张氏的手腕上。
张氏冷哼一声,松开了盈盈和绣球,嘴里仍不停教训:“春雪是怎么管事的?你们这些大丫鬟,本该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凝露连声应着,继续说好话:“改明儿,我让绣球给您送去您最爱吃的酒糟鲈鱼,好好给您赔个不是,您看行吗?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张氏这才舒展了眉头,对众女子厉声说道:“这回就罢了,再有下次,直接下地牢!” 说罢,她仰着头走了。众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张氏一走,绣球记恨墨屏刚才在张氏面前告状,又要发作,凝露急忙按住了她。墨屏冷哼一声,自顾自先回去了。
绣球气得直跺脚,骂道:“小贱人,老贱人!全是贱人!”
凝露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绣球撇着嘴,委屈地说:“凝露姐姐,这次多亏了你,要是你没及时出手,我真就被拖进地牢了!”
凝露叹道:“在王府里,你们可得谨小慎微些,千万别再乱惹事了。”
绣球又问:“姐姐,你给张氏的那只玉镯值多少钱啊?我得还给你才是。”
凝露摆摆手:“一只镯子而已,不打紧的。”
四人回到膳房时,其他丫鬟都还没回来,墨屏也不在。她们在膳房吃了午饭,凝露去马总管那里拿寝室表,三人留在膳房等凝露。
翠竹见凝露走了,才开口说道:“凝露那只翠玉镯子,我之前在翡翠楼见过,价值二十两。”
“二十两!” 绣球惊呼。
盈盈也被这个数字震撼,要知二十两,足够一家农户一年的用度了。
绣球惊叹:“她怎么这么有钱啊!”
翠竹接着说:“你看她送给张氏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压根没把那手镯当回事。”
盈盈沉默,这二十两,外面的普通人家要干满一整年的活计才能赚到这些钱,而在荣王府里,房主随手一赏,丫鬟们便轻轻松松得到了这笔财富。
没过多久,春雪回来了,墨屏跟在她身后,还帮春雪拎着食盒。盈盈等三人立即坐好,生怕春雪指摘。
墨屏斜了她们一眼,对春雪说道:“表姐,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三人皆错愕不已。
翠竹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说:“原来墨屏是春雪的表亲。”
绣球也低声气道:“怪不得她平时那么嚣张!”
盈盈心中打鼓,荣王府的人际关系远不似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时,春雪呵呵一笑,扬声说道:“我还当多大点事呢。咱们膳房的姑娘,可不至于缺那点碎银子。”
三人听出春雪话里有话,都不敢作声。
只听春雪继续对墨屏说:“墨屏,你瞧瞧我手上戴的这个戒指怎么样?”
盈盈与翠竹和绣球一齐看了过去。
春雪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戒指,看款式应当是西域的舶来品。
墨屏眼睛一亮,夸赞道:“太好看了!这是在哪儿买的?我在珠宝楼里从没见过!”
春雪笑着说:“是天字房的房主送的,中原可买不到,据说价值二百两银子呢。”
盈盈又吃一惊。她本以为凝露的手镯已经够奢侈了,没想到春雪的蓝宝石戒指更是天价。
要知二百两,已经足够买一套城里的宅院。
墨屏好奇地追问:“是谁送的啊?这么阔气!”
春雪却卖起了关子:“这你就别问了。” 她有意无意地往盈盈三人这边瞥了一眼,嘲讽地说:“那些三两、五两的碎银子,打发洒扫的丫鬟还差不多,我们膳房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被收买。”
三人沉默不语,绣球更是羞愧难当,连头都抬不起来。
凝露踏进门来,春雪一见她,便开口:“凝露,你回来了!听说你今天折了一只镯子?”
凝露挽了挽耳后的垂发,轻描淡写地笑着说:“没什么打紧的,那镯子我早就戴够了,就算不送人,也是要扔的。”
盈盈只觉得不可思议。物件来的容易,果然就不再那么珍惜了。
春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行,小姑奶奶!改明儿再让房主给你买个更好的。”
凝露不再接话,走到盈盈三人身边,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房间分配。
翠竹与娇杏一屋,房号是春分;
墨屏与凝露一屋,房号为冬至;
绣球与水仙一屋,房号是夏至;
而盈盈,则是跟玉瑾一屋,房号是大寒。
这里面只有玉瑾不是膳房的丫鬟。盈盈若有所思的拿起钥匙,前去丫鬟瓦舍,寻找房号:‘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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