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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侍女一路找到胭脂铺,李茹宜正在街上挨个儿视察她名下的铺面。
驸马威远侯是当朝第一战神,极擅兵法之道,武艺更是当世一绝,但并不喜专研经营,未曾想如今却能亲自将她的铺子庄子经营得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公主,公主,小侯爷离家出走了!”
李茹宜眼都没眨,继续拿着新出的唇脂抹在唇峰,抿了抿,道:“知道了,让人小心跟着。”
早晨她同楚既白说认错人后,这小子就闹翻了天,张口闭口都是她别有用心,故意哄骗。
[别说楚渣不信,我也不信。谁能想到楚渣竟然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对女主穷追不舍的啊,太纯了。]
[可惜两人天生对立,后期更是不死不休。]
[还搁这儿心疼女主呢?小月亮才可怜好吧!明明是她的经历,被硬生生摁在了女主头上,她还为了救楚渣死了,为小月亮发声!]
[快看快看,楚渣和小月亮见面了,桀骜不驯小侯爷,絮雪藏梅小庶女,磕到了磕到了。]
[原来楚渣是靠着手帕认人,这手帕还是小月亮自己绣的,和女主一人一条,可惜小月亮的手帕在小时候逃跑的过程中丢了。]
[对峙了,确认无误,是楚渣眼瞎的锅。完了,楚渣要去买醉了,有不好的预感。]
李茹宜描眉的手一顿,放下眉笔:“小侯爷现下在何处?”
“公主,不好了,公主,小侯爷在樊楼因为一个女子跟十一皇子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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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茹宜赶到樊楼,楚既白和十一皇子各自身上都带了伤,额角还在渗血,谁也没好过谁。
角落里,哑女抱着竖琴哭哭啼啼,老汉护着哑女也是哭天抢地,连连哭诉,嘴里每一句都是在指责楚既白仗着身份强抢民女,污人清白。
围观的百姓也无一人是站在楚既白一边儿的,纷纷同情这对父女,还有人为十一皇子叫好。
“去把这两个混小子给我拉开!”
李茹宜一声令下,公主府的侍卫立刻将打得难舍难分的楚既白和十一皇子拉开,带到了她面前。
哑女和老汉也被带了过来,老汉二话不说,拉着哑女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用力之大,额头都磕破了血。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小侯爷无任何错处,皆是小女命好,才入了小侯爷的眼。长公主饶命,我父女绝无攀附之心,请长公主明鉴。”
李茹宜皱眉,周围百姓和弹幕都开始讨伐她一家仗势欺人,想以权势压之。
“皇姑此次可是又要不顾律法,偏帮表哥,用钱权压下!置我皇家威严于何地!”十一皇子比楚既白小上两岁,从小两人就不对付,再加上他爱好打抱不平,更是看楚既白不顺眼。
“砰!”李茹宜将茶杯砸在案上,茶汤淌出了半盏,嘈杂的议论声陡然消失。
“阿白,你先说,发生了何事?”
楚既白不语,甚至都不看一眼李茹宜。
“不想说?”李茹宜接过侍女新倒的茶,“今日你不为自己辩驳几句,证明清白,来日便会被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被传得面目全非。”
其实看弹幕,李茹宜已经知道了不少,但她并不尽信。
弹幕大多在说是楚既白借酒闹事,与哑女的未婚夫争执,想要抢强民女。
虽与16岁的楚既白相处时间尚短,但她也知道,她的儿子本性依旧纯善,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见楚既白仍是不言不语,李茹宜有些恨铁不成钢:“还不愿说吗?”
楚既白突然直视李茹宜,眼中有怒气,也有伤心,还有无力,复杂的情绪,冲击得李茹宜也失了言语。
“说与不说有何区别?最后你都会认定是我的错!”
过去十年,但凡楚既白与人有争执,不论事情大小,是非对错,穿书女都会把事情扣在楚既白身上。
然后用钱用权,看似把事平息了,实际却是一步步坏了楚既白的名声,让他成了上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人人都道长公主爱子如命,天下珍宝,绝世美人,只要楚既白一句话,便会想方设法送到他面前。
但楚既白心里清楚,从6岁开始,他的娘亲便不一样了。无论是对他的态度,还是父亲四处寻和尚道士回公主府,都让他觉察出不同。
但他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想,如果他听娘亲的话,是不是娘亲就会变会以前的娘亲。
李茹宜心抽疼了一下,这是她的亲儿子,如何能不心疼。
她起身走到楚既白的面前,抚了抚楚既白凌乱的发丝,让侍女给他和十一皇子上药。
“既然你不愿说,娘亲就替你说。”
李茹宜让人把哑女的未婚夫抓了回来,从楚既白和十一皇子打架开始,这人就知事情不对,趁乱溜走了。
哑女不能说话,老汉目光短浅,贪财好赌,他识得楚既白,知道长公主惯会以钱帛息事,不问缘由,便一口咬定是楚既白想抢强民女,煽动民心。
哑女有心想为楚既白辩解,却因说不了话,无人在意,后来就开始为自己的无用哭个不停。
“可会写字?”
侍女按照李茹宜的吩咐行事,得了哑女的点头,送上纸笔,让她写出事情原委。
[对不起,是我刚才声音大了,楚渣是见义勇为,未婚夫坏!老汉坏!]
[哑女只是迫于权势,才不得不这样写,你们太天真了。]
李茹宜朝一旁的侍卫示意,哑女的未婚夫被审问了几句,因其本就胆小怕事,很快就招了。
是他找哑女要钱,哑女不给,他便想动手,恰好被楚既白撞见了,上前阻止,两人才争执了几句,老汉就来了,不由分说就给楚既白安上了抢强民女的罪名,紧接着十一皇子也来了,事情越闹越大。
“既然已真相大白,便将这两人送去开封府,听凭府尹处置。”李茹宜看向哑女,“至于你,我的胭脂铺正好缺一个精通音律之人,你可愿?”
哑女眼中含泪,不停磕头表达对长公主和小侯爷的感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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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主府的路上,楚既白时常偷看李茹宜,眼神复杂极了。他没想到李茹宜竟会真的帮他说话,为他辩白。
“怎么?感动了?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李茹宜打趣。
楚既白嘴硬:“就算有感动,也被你这张嘴说没了!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这个当娘的该做的,我有什么可感动的。”
李茹宜摇头轻笑道:“行行行,都是我该做的。那我这个当娘的,趁事情刚结束,还新鲜热乎,再教你一个道理。”
“哦。”楚既白别别扭扭,竟没拒绝。
李茹宜敲了一下楚既白的脑门,笑道:“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路见不平,绕道而行。尤其是你这个脑子啊,多多三思而后行。”
“你……”
侍女打断了楚既白的话,为难道:“公主,小侯爷,到公主府了,但……”
[但大反派带着他的和尚道士也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好大的回归阵仗,院子里乌压压的光头和尚和手持桃木剑的道长,除了驸马,也没谁能整出这么大的阵仗了。]
李茹宜唇角一勾,驸马提前回来了啊。
突然一柄长剑长驱直入闯进马车,直至李茹宜咽喉,在仅有一寸的位置停下,冷冽的声音传来:“把账册和梨花簪交出来!”
“父亲!”楚既白惊呼。
“驸马气性真大,现在都敢跟本宫大声说话了呢。”李茹宜指尖碰上剑身,来人本就不想伤她,她轻轻用力就将剑移开,“可是怎么办呢?这两样东西,恰好都是入土我都要带着的。驸马实在想要,百年之后,随我合棺同寝,可好?”
“噌”,长剑掉落,车帘被拉开。
冷峻的男子难得失态,却不敢靠近,声音颤抖又激动:“公主,是你吗?”
李茹宜勾住楚昭临的下颌:“你觉得呢?”
下一瞬,她便被紧紧的抱住,楚昭临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头埋在她的肩颈。
李茹宜感受到肩颈处的湿润,轻轻抚摸楚昭临的背,耳语道:“我回来了。”
[呜呜呜,太好哭了。]
[有没有人为楚渣发声啊,父母久别重逢,你浓我浓,他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样子,真的又可怜又好笑。]
李茹宜也注意到了捂着眼睛,不敢出声的楚既白,好笑的推了一下楚昭临,道:“可怜可怜你儿子吧,还是条单身狗,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楚既白默默举手,出声:“请善待一旬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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