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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瞳乌首的丑“神仙”
孙黛青给沈琛发来一条短信: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涉险。物资送到,你要平安归来。
“你们消息都这么灵通的吗?”沈琛问穆百川。
与沈琛差了四十三辈的远房老表穆百川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沈琛,他正在穆家后院停车入口帮家里保安搬着车上的物资。
“我可是赣州万事通。诶呦,再说了,小太阳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哪有难的时候。”穆百川的声音忽远忽近,“我去,这也太多了。”
“纳米断魂线、传导通讯器、军用枪械......这可都是顶级货啊!表奶奶,你跟盛家的关系可真够铁的!”穆百川拿起小巧的通讯器观摩了一会儿。
沈琛远远地瞄了一眼,“这是什么?”
“这玩意儿真心不错,全称叫‘耳廓型意识波传导通讯器’,这玩意儿可以非常牢固地卡在耳廓上,简单来说呢,就是通过你的神经传导,通讯器可以敏锐且精准地检测到你的意识波,它就知道你要给谁‘打电话’、‘发短信’之类的。”
穆百川将一个银色款式递给沈琛,“喏,遇到特别危险的情况,与你连接通讯的人就可以很快通过这个知道你想说什么。”
“听上去很华丽,但感觉没什么用。”沈琛简单把玩了两下。
“表奶奶哟,不是每个人都是神仙!”穆百川调侃。
孙黛青托盛惜年送来的物资非常齐全,手电、锚钩发射器、手枪、背包、衣服鞋子之类的,还有两箱各式各样的补充剂。
“宗哥,这有你的两对银甲护腕,小太阳专门嘱咐的。”穆百川把东西抛向宗澈。
宗澈一把接住。
“小太阳可真够厉害的,老古董摇身一变成时尚潮男喽!”
“对了表奶奶,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怎么样,我指定能帮上不少忙。”穆百川说。
沈琛用余光瞄了他一眼,“随便你。”随之拿起那款手套式的纳米断魂线。
穆百川一听,立马兴奋地双腿腾空,右手给空气锤上一拳,“Yes!”
“这么激动?记得给你家里人说一下。”宗澈双手相抱,倚在门边。
转而,一根常人看不清的纳米级细线直直地戳向宗澈的耳朵处,宗澈迅雷不及掩耳般向后弯下腰。
细线倏地收缩回去。
整个过程不及两秒。
“沈无相!你想孤独终老吗!”宗澈撇撇嘴。
“我都没下狠手,这东西倒是蛮好用的。”
穆百川在一旁微微愣住,“我天,这家伙太顶了,要是一般人碰上它可真是没辙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意识到什么,穆百川“嘶”了一声:“啊喂不是等一下,咱们仨当中只有我是真的人啊。”
“罢了罢了,赣州万事通亲自为你们带路,上——峰——山!”
时间为何这样紧迫,因为三维界的最终末日倒计时已从444天变成了432天。
三人过了晌午便出发。
峰山路缠缠绕绕,穆百川带路确实省了不少时间。
本来还是艳阳大晴天,转眼三人上了山,天色京剧变脸似地暗沉下来,诡异的雾气漫天横生。
“怎么样,还能走吗?”沈琛问。
宗澈轻吐了一口气,“要不我带你们飞过去吧。”
“不是,两位祖宗,你们要意识到自己的灵气是很稀有的好吗!现在这种大环境,在三维界说飞就飞,你俩出事了我几条命够赔?!”穆百川气喘吁吁地把额头上的止汗带往上提提。
“我俩陪你歇会儿。”宗澈抽出穆百川背包上挂着的一袋水,拧开递给他。
穆百川双手略微颤抖地接过水袋,大眼瞪小眼,“我平时......没......没那么......虚......虚弱,今......今天......不知......道怎么——”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赶紧歇会儿。”宗澈说。
白色迷雾中纠缠着一阵阵淡淡的香气,几个人刚闻到这种香气,皮肤上就感到一丝丝微妙的冰凉。
“下雨了。”沈琛说。
“你们有闻到一股香味吗?好像......是檀香,难道是寺庙传来的?”穆百川已经缓过来了。
“那我们应该离崆瞳寺很近了,快走吧。”宗澈说。
原本在雾气中很难看到周身的位置,几个人不知道究竟走到哪里了,但疑似寺庙的香气让他们确认崆瞳寺就在不远处。
他们走得不算很慢,但周边的阳光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四周暗沉沉的,三人越走越觉得累。
“怎么还没到,难不成遇上鬼打墙了?”穆百川俯身扶住双膝,已经发不出实声了,“表奶奶?宗大爷?你们......你们怎么不理我?”
穆百川喘过气,伸手抹了抹额间的汗,起身转来转去,“喂!你们俩人呢!俩祖宗!”
“我靠不是吧,这么大俩活爷走丢了?!”穆百川目瞪口呆。
穆百川现在走也不是,等也不是,万一他俩在后头找不着路可咋整,可万一他俩走在自己前头了呢?
“不儿,我不是一直在前边儿带着路的吗?啊?!”穆百川无可奈何地长鸣一声。
“这位先生,你可以安静一点吗。”
一道陌生的女声在穆百川身后传来,穆百川吓得一激灵,“不儿你谁啊?!”
他迷迷糊糊转了三四圈,也没见到个人影,“是人是鬼你别吓我!爷们儿可......可是赣州万事通,有事儿都好说,好说。”
穆百川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嘴里低声嘟囔着:“也没丢啊,这老几千年的山鬼花钱咋不管用呢,大白天让我撞上鬼了。”
“先生,你知道崆瞳寺怎么走吗?”
女人仿佛又向前走了两步,穆百川终于看见她了。
“哎呦我的姐姐,您不是鬼啊,差点给我吓出外太空了都。”
穆百川看她长得人模人样的,确实不像鬼,于是好心给她描述了下大概方位。
“谢谢。”女人淡淡地说,又淡淡地走了。
没一阵儿,穆百川终于等到了那两个祖宗。
“俩祖宗咋走这么慢呢,刚才快给我吓死了。”穆百川戳戳沈琛和宗澈的肩膀,确认他们是真人。
“刚才走着走着有点晕,再过会儿你就不见了,以为你太着急了不肯等我们,想着缓一会儿就跟上。”宗澈说。
沈琛点头表示肯定。
“你俩不知道我刚刚碰见一姑娘,手里捧着一烛台差点给我吓坏。噢,她也要去崆瞳寺,我就好心给她指了路。”穆百川推着沈琛和宗澈往前走,“这回我揪着你俩走,俩小孩儿似的一会儿别又丢了。”
很奇怪,三人来的路上倒是没碰见什么人,到了崆瞳寺,寺庙门前却跪满了人。
雾气在崆瞳寺散去不少,也许是香火气驱散了迷雾。淅淅沥沥的雨浇铸在每一块土壤,滴落在每一个不为所动的礼佛者身上。
也有一群熙熙攘攘的人挤来挤去,挤到寺庙后面一处地方,那块地方人群喧哗,和寺庙前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儿竟然这么多人,诶,我们要怎么找那个东西?”穆百川说。
“不行,这里的香气太晕人,感应不到确切的能量。”沈琛尝试了几番。
穆百川朝沈琛和宗澈使了使眼色,移动到隐蔽的角落里,从他的背包里悄咪咪地露出一个仪器。
“我专门找来的探晶仪。”穆百川嘘声说,“要不然说我包儿沉才容易累呢。”
“但是这不好拿出来,长得跟手枪似的,一会儿给咱抓起来扔下山了。”穆百川又把探晶仪摁回包里。
“去后面看看什么情况。”沈琛盯着寺庙后面说。
“成。”穆百川说。
宗澈闻声,紧跟着沈琛,走在她侧前方。
寺庙后面很宽阔,也有一处上香的供台,供台处的人倒是少数,大部分集中在一侧的戏台上。
“寺庙里摆个戏台子做什么,真是奇怪。”穆百川说着,脑袋挤着位围观的人群勉强探过去。
沈琛和宗澈长得比较高,站在人群后也能看见,就不再往前挤。
简陋破旧的戏台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云纹箱子,两边分别立着两根点燃的大红烛,箱子旁边站着一名戏法师般的僧人。
一名正要下台的游客欢喜地叫喊着:“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下一位施主。”僧人合眼,手里不紧不慢地拨动着念珠。
在其他蠢蠢欲动的游客羡慕的注视下,一名打扮整洁但神态倦怠的白衣姑娘走上戏台。
她双手捧着一盏莲花烛台,烛台里的酥油已经燃尽,只留下微末烛芯即刻燃烬成灰。
姑娘很了解整个仪式,上台后娴熟地走到云纹箱子正前方。
走近才能看见箱子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幻影般的黑洞,在夜晚中更显得深不可测。
“信女名唤秦微明,今年正满二十九岁,愿神明在上,解我心中困惑......”
说完必要的讲词,秦微明跪落在地,先是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烛台放置一旁,从左到右依次跪拜三个响头,并在心中默念着自己所求。
“这是在做什么。”宗澈紧贴在沈琛身旁。
穆百川闻声转头,“这你可真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
沈琛与宗澈同时看向穆百川。
“这座寺庙非常出名的,除了崆瞳寺响当当的名号,还有就是这个云纹箱子了。”穆百川一边说着,一边转回头看仪式的进行,随即转回来接着说,“相传这箱子里边儿住着一个神仙,红瞳乌首、长发红衣,习惯四肢爬行,外形上呢与人无异,眼睛是暗红色的。”
“我瞧一眼进行到哪一步了——噢,到我要说的那步了,理解一下哈,我还没实实在在地见过呢。”
“跪拜完之后,这神仙就会打开箱子正面的黑洞,只要把准备好的铜钱撒在它脑袋上,再用手抚摸一下,就可以实现人的愿望,据说这家伙可灵验了。”
台上的秦微明急匆匆地看了一眼露出脸的神仙,它肤色灰暗,獠牙大口,很是吓人,她急忙从兜里拿出九枚铜钱,双手颤抖地把铜钱撒在它头上,随即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上前抚摸它的头顶。
“诶诶诶马上到最后一步了,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一步!你们俩跟我一起向后撤退,小心一会儿出什么意外别被误伤,偷鸡不成蚀把米老血亏了!”穆百川火急火燎的。
这家伙虽说灵验,但同时也非常凶险。被铜钱刺激后,为了避免它的攻击,人需要把自己的新鲜血液精准地滴在它的眼瞳上。当眼瞳闪出亮红色的光,即代表许愿成功,因此它也不会攻击许愿者,也就是血液的主人。
但是,滴在眼白处是没有用的,血液量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这要根据每个人的情况而定。
如果操作不当,许愿者就会被它残忍地追击,直到被它杀死为止。
秦微明拿起云纹箱子上放置的小刀,她把刀抹在衣服上迅速擦拭了几下,随即往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快速割了一个小口。
新鲜的红艳血液从皮肤中冒出来,秦微明担心不够又挤了挤。她身体瘦弱,加上紧张害怕,把刀放下后,用右手扶住左手往它眼睛上滴。
“哪个神仙有这么难看的。”穆百川忍不住吐槽。
周围的几个游客一听瞬间囧起脸,火辣的目光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夹克小子展开无声的攻击。
穆百川心虚地指了指沈琛和宗澈,“我说他俩呢。”
游客鄙夷地看了眼他们,很快又被戏台上的动静吸引回去。
“这哪个部门的,你见过吗?”沈琛问宗澈。
“没听说谁在这里兼职啊,”宗澈摇摇头,“还搞得这么丑。”
穆百川调笑一声,“问他?他消息都滞后几千年了。”
“这你也知道?”宗澈说。
沈琛解释道:“他家里看事儿的。”
“况且您这么有名。”穆百川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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