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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逛
官府衙门。
看热闹的百姓都一窝蜂跟着江杳拥了过来,围堵在一起叽叽喳喳。
江杳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到大门一侧拿起鼓槌,“咚咚咚”,鼓槌击打鼓面发出厚重低沉的声音,一时竟盖住了百姓的议论声。
一位头戴幞头,身穿黑色圆领长袍的衙役匆匆赶来,急声询问:“不知这位姑娘有何冤屈?”
江杳放下鼓槌,双手行揖礼,朗声道:“差爷,小女今日研制了一款新药,本也是想着行医救人再赚些生存的银两,可那西街却有人仿制小女的药,那仿制药不仅让人腹泻,还谎称他所开的是分铺。还请差爷为我做主。”
“不下十人深受其害,那稚儿至今还啼哭不止,还请差爷为我们做主!”她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又行一揖。
“姑娘莫急,还请随我去写一份状纸,我们自会还大家清白。”
江杳走进代书处,再次口述了遍情况,其他被因被骗买假止咳糖浆而腹泻的百姓则被安排留下了解情况。
现场闹闹哄哄,简直和当时在街上的状态一模一样,谢玄同江杳刚从代书处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出。
那位在街上喊得最大声的大哥功力不减,正义愤填膺地叙述自己的经历。
江杳留神听,听大哥虽激动但倒也没添油加醋才松了口气,两人被客客气气送走,走在街上恍如隔日。
“这大哥嗓门真大。”谢玄边走边揉了揉耳朵,“但是说话倒是挺靠谱,实乃——”说到这他停顿了下,想了个词,笑嘻嘻地说。
“性情中人。”
江杳赞同地点点头,慢慢悠悠走在街上。
“今天的止咳糖浆肯定卖不出去了。”谢玄边说边两臂舒展伸了个懒腰,满脸兴奋地扭头问,“今天逛街怎么样?”
江杳刚穿越过来那几个月常陪着爷爷出来散步,但爷爷身体不好,走不了太远,这么一想,她还真没好好逛过。
“好啊!”江杳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走出这条街,换了条路,一段稀稀疏疏的店铺,再往前走约莫是进入了集市的中心地带,入目就是整整齐齐排列着的木质小楼,每个门前都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鸿运酒楼,桃县食铺,上品衣坊等等,有的店家为了招揽顾客,还挂了大大的旗子,上面写着不同的大字。
街头许多小商贩,算命的、卖首饰的、卖布料的,卖糖葫芦的应有尽有,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有挎着布包来买菜的妇人,有一手被母亲拉着,一手举着糖葫芦啃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还有聚在一起斗着促织的闲散子弟。
“糖葫芦!”江杳扑到小摊子前,问,“老板,糖葫芦多少钱?”
“五文一串。”
江杳挑了一串糖葫芦,谢玄跟在其后付钱。
咬碎表面一层灿黄透明的糖衣,酸甜可口的山楂入口,水果的清甜与糖衣的甜腻中和,在嘴里化开融合。
“你尝尝!”江杳把剩余的糖葫芦递给谢玄,没想到他只是摆摆手道,“我不爱吃甜的。”
江杳点点头没强求,美滋滋地把剩下的糖葫芦吃完,默默跟在谢玄后边乱逛。
让她没想到谢玄这么有活力,表现得比她一个现代人还没见过世面一样,每一个摊铺都要逛逛。
江杳实在坚持不住了,随手指了个店铺,问:“进去看看?”
两人进到店铺,是家卖衣服的,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看到两人后夸张道:“两位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的衣服是方圆百里最好的,我看二位气度不凡,惊为天人,只有我们家的衣服才配得上二位啊。”
江杳和一摊死鱼一样摆了摆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谢玄精力充沛地又开始逛,最后在老板娘极力夸奖下买下了两件衣服。
江杳纳闷道:“你以前没逛过集市?”不怪她怀疑,是谢玄表现得也太兴奋了。
谢玄声音低沉,煞有其事道:“小时候过得苦,哪里能来逛集市。”
江杳从上到下扫描了遍谢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这一幅天不怕地不怕怎么都不像穷养出来的,心里默默吐槽戏精。
不过刚刚店里休息一通她体力倒是恢复了不少,看到旁处一个摊子围着一圈人,很是受欢迎,她好奇地凑上前去看。
只见前方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张八卦大图,其上还摆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罗盘,挂签挂筒,还有几本看不清名字的书。
一侧再立一幌子,旗上写着算命二字。
还没等再看些什么,周围人群突然发出“咦”一声怪响,一窝蜂般散去,江杳反应不及,被谢玄拉着坐到凳子上。
算命先生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老神在在问:“二位看婚姻事业财运还是健康?”
“事业!”两人异口同声道。
“二位不愧是有夫妻相啊,问得问题都这般有缘。”
夫妻相?两人同时看向对方,把对方的脸仔仔细细描摹了一遍,哪像了?
有点不靠谱,但是来都来了,江杳将信将疑地伸出手。
算命先生又捋了捋他那山羊胡子,着神去看,越看越是眉头紧皱。
江杳观察着他的表情,就像自己穿越前看老中医一样,老中医一皱眉她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算命老先生眼睛凑得更近了,眉头皱得越发紧,到最后啧啧称奇,感叹道:“姑娘,你这生命线多有分叉纠缠,怕是多有险境,性命攸关之际啊,不过你这事业线却十分清晰粗壮,虽有些小小阻碍,但这智慧线显示你聪明果断,危险时刻定能化险为夷啊!”
江杳伸回手,纳闷地看了半天,一旁谢玄又把手往里伸了伸,新奇道:“我的呢?”
算命老先生再一次凑近看去,眉头皱得又是越发紧,到最后又啧啧称奇,感叹道:“公子,你们二人的事业简直如出一辙啊!”
不是,演都不演了?江杳放下钱赶忙拉着谢玄走了。
谢玄拎着大包小包买的东西,愤愤不平:“他敷衍我!”
“他要是先看你的手相再看我的,肯定也这么敷衍我,你信不?”
“信……”谢玄哑口无言。
二人到家中时已是晚上,打开房门,屋内陈设同离开时并无不同,谢玄看着今天未卖完的止咳糖浆,关心道:“不知道官府明天能不能给个判决。”
“止咳糖浆是能保存些时日的,正好当给自己放假了。”上辈子的经验告诉江杳,人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
“也是。”谢玄赞同地晃晃悠悠去睡觉了。
第二天,县衙的衙役亲自过来取走了一瓶止咳糖浆,说是要收集证据对比,听说西街上陆陆续续有百姓被叫去问话。
谢玄闲不住,跑到街上乱晃,看到街口坐着两个大娘在说话,便也凑过去听,时不时插一句嘴,一个时辰过去,聊着聊着两位大娘竟对谢玄有些相见恨晚。
“小伙子可有婚配,我家有一小女,看着和你很是登对啊。”一位大娘终是按耐不住,问了出来。
“大娘没听说过吗,我是这家,江家医馆的上门女婿。”说着谢玄站起来指指不远处的医馆。
“江家那孙女吗?”大娘越说越皱眉头,“听人说蛮横得紧呢。”
“哎大娘,住在一条街上,怎么消息这般闭塞,近日医馆新研制了一款止咳糖浆,大娘若有不适可以过来尝尝,不过还是祝大娘你健健康康的好。”
江家医馆。
江杳正在看爷爷留给她的那本医书,她学习起来就会很专注,中间心无旁骛,直到两个时辰后才觉出脊椎脖子酸痛,走出门外,晒晒太阳过着没有手机的老年生活。
转眼间谢玄已站在旁边,邀功似地说:“我刚刚给两个大娘推荐了咱们医馆的药。”
“感觉不像好话呢。”哪有推荐人去医馆的。
“嚯,我祝大娘身体健康了。”谢玄更加得意了。
“幼稚鬼。”江杳吐槽,“你怎么出去那么久?”
“和大娘聊天啊。”
“那么久。”江杳睁大眼睛。她也不算内向的,和谢玄比还是逊色了。
“简直相见恨晚。”谢玄感慨道。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衙役又来了,几人行过礼后直接切入正题:“公子,姑娘,我们今日验过两版止咳糖浆,发现所用药材确实不一样,西街那一款还恶意加入了令人腹泻的巴豆。我们根据现场看到的人画出了画像,目前正在全县通缉。”
“判决结果会在明日大堂上公布,到时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二人谢过回屋,江杳道:“很大可能抓不到。”古代没有监控,消息传通闭塞,若是真有心逃到什么地方,还真是不好抓到。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谢玄道。
二人心知肚明,那贩卖盗版止咳糖浆之人若真是个学医的,凑巧知道了止咳糖浆的做法,也不会在里面加入巴豆这种让人腹泻的东西,若是不是学医的,那便是让有心之人利用了。
“你觉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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