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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苏冽好整以暇坐在律所等叫号。
来面试的人并不多，估计是消息没传出去，连带苏冽在内一共只有四个人。
都是女性。
苏冽小声问接待她的人，“你们有要求助理一定是女性吗？”
对方说没有，都是按照简历优秀程度选出来的。
苏冽有些心虚，她好像没有投过简历。
“大家放松，我们天明律师也是业内颇有名气的中所了，对新人很友好，你们的简历我已经打印出来交给里面的人了，今天面试你们的是顾律和越律，加油哦。”
苏冽排第四位，马上就到她了。
门推开，第三位候选人走出来示意该苏冽进去了。
苏冽刚关好门，一道玩味的声音传来。
“你是苏冽？”
苏冽看向发声的人，女性，桌子上名牌写着：越朝。
旁边顾景明问：“你认识？”
越朝转着钢笔，身子往后仰：“有所耳闻。”
顾景明挑眉，“那就定她了。”
“行啊。”
两人一拍即合，完全忽略了苏冽。
这时敲门声响起，“顾律，第五位候选者到了，要见吗？”
“见吧。”
苏冽起身离座，顾景明喊住她，“晚点给你发offer，明天可以来上班吧？”
这事儿进展得有点快，快到苏冽觉得她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
越朝搭话：“你太心急了。”
“sorrysorry。”
两人一齐看向苏冽，好像在等她说出她的时间安排。
苏冽开口，“没有……我明天可以来。”
“ok，那我等你。”
苏冽背过越朝，这个人，是“越朝姐姐”的那个越朝。
苏冽喉头莫名有些酸涩，越朝看起来那么年轻，没想到已经和顾景明平起平坐了。
她推开门，外面的人正候着，见到她时脚步一顿。
“苏冽？”
苏冽回头，面前的人惊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门没有及时关上，房间里面2个人都盯着她看。
苏冽提醒，“轮到你面试了。”
“哦，我先进去，你等我会儿啊。”
苏冽无视掉这句话，径直走掉了。
与此同时沈斯淼收到消息，“我在天明律所看到苏冽了。”
沈斯淼回：“我知道。”
他将手机息屏，转而看向沈遥和顾恒。
“说吧，什么时候离的婚。”
……
苏冽回到家里时间还早，她早上出门前喂了勺食物，但酒鬼看起来胃口不好，一口也没吃。
苏冽帮躺在床上的酒鬼梳毛，酒鬼舒服地打了个转，撅起屁股伸懒腰。
这间房是她大一实习时沈斯淼帮她租的，那会儿她忙着找工作，学校又不许她一整个暑假都待在宿舍，沈斯淼听闻后主动帮她承担起了找房子的事儿。
在寸金寸土的首都这套30来平米的房子只收她1800，她当然清楚这是沈斯淼的功劳。
后来她那个月赚到钱后想硬塞一千块，沈斯淼不收，还坦白说这房子是他亲戚家的，本来就闲置很久，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怎么会没有。
现在兜兜转转，她又回到这儿了，一切的摆设还和她离开前一样。
苏冽知道自己欠沈斯淼不少钱，这钱无论如何都要还上。
可现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她手上一丁点钱都没有，思及此处，苏冽不免仇恨起了073号系统。
系统要她花钱她就得花钱，要她面试她就得面试，接下来不会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叫她做吧。
系统：“……不会。”
苏冽快习惯神出鬼没的系统了，她和酒鬼一样躺在床上，首都就是好，料峭三月还有暖气。
“我面试过了。”苏冽告知系统。
“嗯。”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系统：“离沈斯淼远点。”
苏冽被气笑，“昨天还让我住进别人家，今天就让我离人远点，怎么，统设还多一条忘恩负义？”
系统：“我担心你收到干扰，完不成任务我们都得玩完。”
“你什么都有理由。”
系统不说话，苏冽向来以最坏的恶意揣测073：“你有气就冲我撒，别牵连无辜的猫。”
酒鬼好像知道苏冽提到了它，大眼睛一下子睁开，忽闪忽闪地望向苏冽。
苏冽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系统释放什么狠招，苏冽咬牙，出现时让人不爽，离开时也让人不爽。
酒鬼醒了，跳下床，许是地板太滑它趔趄了一下，苏冽见状逗它，“小心一点。”然后在心里记下，该给酒鬼剃脚毛了。
酒鬼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它巡视了一圈，最后发现了食物。
苏冽舒适地看着酒鬼吃饭，她喜欢这么平静的日子。
“叮。”
苏冽拿起手机。
“不是说好这个月还钱吗？人呢？”
苏冽盖住手机。
消息不断发来，苏冽开了免打扰模式。
安静了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苏冽不想动。
手机又开始震动个不停。
苏冽烦不胜烦，苹果手机有毛病，该收到消息的时候沉默，不该收到消息时又使劲跳。
苏冽翻开屏幕，【沈斯淼】三个大字印入眼帘。
“喂，什么事？”
沈斯淼的声音经过话筒电流好像有点不一样，“吃饭了吗，我带了午饭，要不要一起吃？”
苏冽的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她没吃早饭，胃有点难受。
“这里有豆角茄子，麻婆豆腐，回锅肉，莲藕排骨汤，你要尝尝吗。”沈斯淼诱惑她。
“我自己做的，你帮我尝下味道嘛，拜托拜托。”
“等着。”
苏冽向来无力抵抗沈斯淼若有似无的撒娇口吻，她挂了电话去开门。
门口的沈斯淼手里拎了好几个保温盒，苏冽接过，沈斯淼进门：“姐姐今天面试得怎么样。”
苏冽动作一顿，“吴征这么快就和你通风报信了？”
沈斯淼换鞋，“他就提了一嘴。”
吴征是沈斯淼的舍友，也是苏冽上午碰见的第五位候选人。
苏冽有意避开该话题，她岔开话：“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姐姐之前不是老说想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吗。”沈斯淼将饭菜摆开，“后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自己学了几手。”
“尝尝怎么样。”沈斯淼期待地说。
苏冽夹了几口菜，沈斯淼适时递饭，她咀嚼得很认真。
麻婆豆腐麻而嫩，豆角茄子软烂可口，回锅肉有点辣，刚好配汤解辣。
是一份看起来精心搭配过的三菜一汤，还全是她爱吃的。
沈斯淼颇有些得意，“这汤里面的莲藕是我特地托人从洪湖带的，听说那里盛产藕，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熬汤最适合了。”
苏冽抿了一小口汤，很鲜。
这顿饭是她这几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苏冽做了决定。
她把碗筷放下，身体转向沈斯淼，眼睛却朝下看：“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沈斯淼还在打字，他抬起头：“你说。”
“其实这句话我在两年前就应该和你说，但那时时间太仓促，我也需要一个人陪着，所以拖了你这么长时间，早该和你讲清楚的，抱歉。”
沈斯淼打断她，“不是两年，是一年半。还有，有什么话我们吃完再说好不好。”
“好，就算是一年半，这一年半里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改变了很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没办法任由自己在明知道你的心意下却无法回应你，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段话，气氛陷入凝固。
苏冽的手很干，长了很多倒刺，她低着头无意识地用指甲去扯边缘。
然后听到沈斯淼轻笑一声。
接着苏冽的手被握住，“别动，我给你涂护手霜。”
苏冽长倒刺是老毛病了，一开始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后来是吃得不够好。
沈斯淼细心地帮她涂匀，苏冽想抽手，沈斯淼不肯，“马上就好了。”
苏冽的不自在被沈斯淼看在眼里，他一边涂一边缓缓问道：“你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吗？”
苏冽摇头。
“那你讨厌我吗？”
“排斥我吗？”
苏冽通通摇头。
“既然如此，你想和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面对目光炯炯的沈斯淼，苏冽说不出话，难道要说三个月以后你就会有另外一个姐姐吗。
但她还是艰难解释：“我们太长时间没有相处了……而且，我要做的事情比和你在一起重要得多。”
沈斯淼不接受这个理由，“这两者并不冲突。”
苏冽破罐子破摔，“你会阻碍我。”
“这样啊。”
沈斯淼摩挲着小拇指，苏冽见状快速收回手，“谢谢你。”
“护手霜拿着吧。”说完沈斯淼从口袋里掏出两只护手霜放在桌子上。“你先吃饭，我不打扰你了。”
接着起身就要走。
“对了，房子你还是先住着吧，等你有钱后再给我房租，还是那句话，不要有负担，东西我晚点来收。”
没等苏冽反应，沈斯淼径直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苏冽的肩膀往下坠，她叹了口气，如今也算是和系统学会了忘恩负义的人设。
沈斯淼没有走远，他想起刚才苏冽的表现，苏冽一旦说谎，就会摆弄自己的手。
这点他比本人还要清楚。
想了想，沈斯淼拿出手机回消息。
“老板，莲藕还要吗？”
“要。”
“还是五斤？”
“对。”
他还要给苏冽准备食材做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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