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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
顾爷爷这么一说,关倾都有些好奇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好像并没有关于顾爷爷的记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爷爷,我忘性比较大...”
老爷子大手一挥,眉头稍皱在一起,“在老闫的画展上,你画的那幅竹被我买了。”
顾老爷子这么仔细的提醒,让关倾有了些印象。
他说的闫老,是洛舟有名的水墨画大师。
大四那段时间,她迷上了水墨画,仗着她爷爷和闫老的关系,赖着他学了一段时间的水墨画。
后面忙着学院毕设,不得不放弃,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也就是她毕业后,闫老在洛舟办了个水墨画的画展,当时闫老邀请她去观赏,结果到了以后,他临时起意考验她的绘画功底。
于是她就现场画了幅竹。
画完就被闫老当场定了价,她那会以为闫老在逗她玩。
毕竟在那些画里,她的画太过稚嫩。
按照闫老对她的评价就是,没有经历。
有时候经历这种东西并不是见识了多大的世界,了解了多少奇葩的故事。
而是每个年龄段的感悟。
像她那个年龄段,她就画不出来饱经风霜的竹。
她的竹是遒劲有力的、是傲骨嶙峋的、是不为功利折腰的。
其实她画的那幅画也不算是被买的吧...她理解的是有点捆绑销售的意思...
她画的那份竹,被闫老捆在了他的一幅雪景画上。
后面还分了她一半的钱。
不过她没觉得那幅画的有多好,被闫老突然要求的临场发挥,画的难免会有些差强人意。
“我挺喜欢你那幅画的,有力,有生命力。”说着,顾老爷子短促的叹了口气,“时代发展的太快了。”
“现在年轻人压力太大,有些人身上早就没有了那竹子般盎然的生命力了。”
顾贺邢接着问了句:“走廊挂的那幅?”
关老爷子点头,“你带倾倾去看看。”
“没有吹捧的意思,我是真挺喜欢那幅画的。”
穿过一楼的前厅,往后厅去,有一个通往院内的短廊,短廊上挂了一幅水墨画。
是关倾画的竹。
不过因为画的不是很好,她没好意思署名。
“往外面去是爷爷明天早上起来打太极的地方。”
关倾加载了一下顾贺邢话里的意思,“爷爷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这幅画?”
顾贺邢点头,没否认。
他仰头,深邃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眼前的画上,脸上谈不上有什么情绪。
只是他的动作,连带着下颚线都明晰起来了。
“怎么没署名?”
关倾有些羞怯的笑了下,“我感觉...画的一般...就没署...”
“没想到阴差阳错落到了爷爷手里。”她忍不住的感叹:“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当初知道顾贺邢出国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和顾贺邢之间,没有缘分可言呢。
视线不知觉的转看向他。
这么多年,他好似没怎么变。
只是五官成熟了许多,眉眼间,不再是少年轻狂,而是冷然温润。
思绪恍恍惚惚,就好像...这八年间,他们一直在一起一样。
“要不要署上?”说完这话,顾贺邢将视线偏向关倾。
也是一瞬间的工夫,关倾仓惶的收回自己望向他的视线。
一如八年前一次又一次的视线交汇后,总是她胆小的率先挪开自己的视线般。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会她总是担心,自己的眼睛会不会背叛自己,提前她一步告诉他,自己的欢喜。
于是她躲闪、小心、再小心,换来的结局是...顾贺邢出国的消息。
胆小者的暗恋,就注定让她连和他光明正大告别的身份都没有。
“不用了,就这样吧。”
和过去翻篇...也挺好的。
和爷爷一起吃完晚饭后,顾贺邢就送关倾回了家。
刚到家,夏女士就打了电话过来,意思是让她明天中午回家陪她吃饭。
关倾应下并告知她,明天要带男朋友回去。
夏女士半开着玩笑的打趣她。
开玩笑的话,给关倾感觉夏女士并没相信她说的话。
不过不管夏女士信不信,她都是要带顾贺邢回去的。
直到出发前,她都没觉得夏女士不把她的话当真,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结果到家后她发现...
影响真是大了!
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夏女士也是哽住了,她扯了下关倾的衣服,小声念叨:“你还真有男朋友啊?”
“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都和您说了,我没开玩笑。”关倾皱着眉,不知道要怎么和顾贺邢解释,“你把陈酌叫来家里,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这让我怎么和他解释?”
一个相亲对象,一个老公。
这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妈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把我的相亲对象都约到家里来了。
“人小陈都来了,我也不能撵人家走吧?”
“那我和他走?”
夏女士瞪了她一眼,“一起吃呗,还能怎么办?”
她心累的说:“这碗粥趁乱喝了算了。”
关倾瞬时不吭声了,她垂头丧气的放缓了步子,等着和顾贺邢并肩走。
临进门的时候,她忽的一把将人拉住,想提前给他吃颗定心丸。
“我家还有别人...”
顾贺邢点头,“没事。”
“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说完,关倾立刻举着三根手指在顾贺邢面前,“不过我也是刚知道我妈把他叫过来了。”
“我25岁生日刚过完,我妈就忙着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关键是我的工作...也不能说工作忙推脱。”
虽然很不好意思说,但没灵感的这三年,她还挺闲的...
“没和你结婚之前我就在相亲了...我昨天和我妈说了,我有男朋友,她不相信我...所以...”
顾贺邢点头,清隽的脸上,无波无澜。他语气平缓:“没事,能理解。”
他们在一起的突然,她妈妈不相信她,也是合理的。
关倾点头,她望着顾贺邢忍不住呢喃了句:“你怎么那么好说话?”
高中那会,他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但不乏有学生总是想要“顶风作案”。
大家都觉得,自己不会是倒霉的那一个。
高中那段时间关倾迷上了一个歌手,周末他要来洛舟的音乐节,开票的时间在早上十点。
刚好是大课间。
关倾猫在画室里,专心准备抢票,结果手指还没点上去,手机就脱离了她的掌心。
顺着那只手看过去。
视线没完全抬起,但在看见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痣后,她就瞬时明晰了,拿她手机的人是谁。
是顾贺邢。
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口中的帅狗腿,她心中的...不敢触及。
“哇噻,学妹,你这是在挑战我们顾会长的权威吗?”
“这么明目张胆的就玩起手机了?”
“好歹藏一藏啊。”
愉悦又散漫的的声音,关倾不看都知道是谁。他和顾贺邢玩的很近,就是性格太跳脱。
相比起他,顾贺邢的声音更为闲散,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去你们班主任那拿吧。”
见人要走,关倾急忙扯住顾贺邢的校服衣角,“他们说,第一次带手机来学校有一次赦免权。”
她焦灼的望向顾贺邢,却无意与他那双黑眸对峙上,他嘴角扯着浅淡的笑意,却看的关倾心中一凉。
她像是隔着一层冰在和他对望般。
沁入人心的凉。
顾贺邢旁边的朋友乐了。
别人都是着急忙慌的保证自己不会有下次,哭爹喊娘的想要拿回手机。
她倒好,和他们谈判上了。
“什么赦免权?我们在学校快三年了,从来没听过这规矩。”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不是知道谁带手机被包庇了?”
“来,学妹,咱俩商量商量,你和学长揭发是谁,等放学这手机学长就还给你。”
顾贺邢站在一旁没说话,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认同那人的话。
关倾被他们笑嘻嘻地盯的不自知在,抓着顾贺邢衣角的手也随之缓缓松开。
她换了个话术,“我不知道。”
“能不能让我把票买完?一会该售空了。”
“还挺仗义,想买票啊?那你得看看你顾学长松不松口。”那人乐的不行,他用手臂推了下身边没什么动静的人,“顾贺邢,你听见没?”
长达近半分钟的沉默,让关倾知晓了答案。
这没有监控也没有老师,顾贺邢完全可以睁一只闭一只,但他偏偏没有。
所以学校的学生才会私下说他,是老师的狗腿,不过因为他长得帅,所以加了个帅的前缀。
其实不仅仅是他,是整个学生会都被这么称呼。
小官大耍。
和他解释完,关倾这才安心的带着他往里去。
关家不似顾家老宅中式风十足,但关家的面积也不算小,主要还是以欧式风为主。
就像顾家的池塘假山,到关家只能成为喷泉水池。
“我家没爷爷那大,但也能带你转一圈,我家里还有个房间,里面放了我每个年龄段画的画”
担心顾贺邢会觉得她无聊,她事先问了句:“你想不想看?”
顾贺邢应下:“嗯。”
推开门,灵光在脑海中乍现,她对着顾贺邢伸手,一板一眼道:“手机给我。”
没问做什么,顾贺邢直接将手机放到了关倾的手上。
看着手里的手机,她笑了两声,随后揣到口袋里,没打算还给顾贺邢。
关倾笑着望向他,眨了几下眼,毫不心虚的说:“和我待在一起,是要没收手机的,这是我的规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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