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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心动
魏萧冷眼扫过站成一排的女子。
无一人是她。
“城郊可还有别的客栈?”
店家双手举过头顶,惶恐道:“回陛下,方圆十里已经无客栈了。”
客栈里的气氛滴落冰点。敞开的门,漏出屋檐外纷纷的白雪。
风声作祟,将其吹进屋内,映衬在魏萧身后。
寒气遍布他的周身。
他扯嘴露出一抹冷笑挥了一下衣袖,抬腿走出门。
单手拉着缰绳,长腿一迈做到马背之上。
狭长的眸子被月色填满,泛着冷光。
他驾马向前,风雪如刀刃般落入他的眼中。
/
皇宫之中的偏殿,喜鹊还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华乐回来。
风雪愈演愈烈,宫门之外也不知是何情况。
她眺望着门口。
“碰!”
的一声。
吓的喜鹊肩膀一颤。
接着便看见身上布满积雪的魏萧从门外走进。直逼偏殿的房门。
喜鹊上前阻拦,但是被他挥袖之间倒在地上。
魏萧粗鲁的掀开棉帘,伸腿将门踹开。
屋内没有点灯,昏暗一片。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紧闭的窗子,在屋内落下一片光亮。堪堪能看清陈设。
这间屋子,自华乐住过以后。他便命人日日打扫。不可改变屋内陈设。
如今墙角处仍然和华乐儿时来过一样,放着衣柜,门口处依旧放着书桌,供她读书。
往里走便是床榻,朱红的纱幔从屋顶散落在床边。
趁着微弱的光亮,里面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魏萧掀开帘子,伸手将被子掀开。
冷风灌入,华乐瞬间惊醒。
此时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肩上的薄款外罩,顺着肩膀滑落至胳膊处露出身前大片肌肤。
华乐连忙将被子抢回,护在身前。连连向后退去,蜷缩在墙角。
“魏哥哥,何故这么晚来华乐房间,还掀......”
华乐说着,眼眶变的红润,声音也被哭腔填满。
魏萧眯了眯眼眸,视线从华乐的脸上划下。
看见了枕头下面,露出一角的令牌。
他轻笑一声,伸手去拿令牌。
华乐向前探身阻挠,但是被魏萧抢先一步。
他看向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面色红润,皮肤白皙。
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味,飘入他的鼻尖。
魏萧垂眉对上华乐那一双,如月光般明亮的眼睛之时,喉结滚动。
只觉身上燥热难耐,尤其是被她身体触碰到的地方。
华乐见状,伸手想要从他手中夺回令牌。
却被魏萧反按住手腕,身子彻底倒入他的怀中。
魏萧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屋内光线太暗,他看不见令牌的样式,
但是上面雕刻着的花纹,顺着他的指腹摩擦。能够清晰感觉到是一条龙纹。
魏萧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
“华乐妹妹,真是好胆量,竟然敢进入我的寝宫偷取令牌。”
华乐闻言,身体一僵。随即神情微愣,抬头看他,眼里全是茫然。
“魏哥哥,华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令牌是我父皇留给我的。怎么会是偷来的。要是魏哥哥不想娶华乐,也不必将这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
“是吗?那你遗落在朕宫殿中的珠钗作何解释?”
“珠钗?”
“原来那珠钗不是魏哥哥送给华乐的礼物啊?”
说着她便低头自嘲一笑,“我本不奢求魏哥哥能够像对待其他国家公主一般待我,但却没想在魏哥哥眼中我是这般不堪。”
说着华乐便站起了身子,将头上的珠钗摘下扔到了魏萧的身上。
“既然魏哥哥如此不相信我,那华乐又何苦留在魏国?”
她的眼中被苦涩填满。
“魏哥哥可还记得那天大雪,你将我冷落在大殿门外良久。我曾替你辩解,如今是魏哥哥已是一国之君,需处理的事物太多,才未来的及宣告我。可是直到早朝散去,大臣都开始回府,我也未能等来魏哥哥的宣召。”
华乐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寒风从门外涌进,让她抱着双臂。
颗颗泪珠顺着她的眼眶滑落滴在冰凉的地板之上。
喜鹊从门外走进,手中提着灯笼。
她原是想要将屋内的灯光点了,以此来提醒华乐情况有变。但是没想到,她此刻已经回到了偏殿,而她面前正站着刚刚怒气冲天的魏萧。
喜鹊看不懂此刻是何情形,只能现上前走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到华乐的肩头。
“公主,天冷莫要染了风寒。”
华乐通红的眼眶在魏萧看不见的地方,从喜鹊的脸上滑落,看向地上的灯笼。
只是短短一眼,她便收回了视线顺势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喜鹊会意,提醒到:“公主的冻疮还未好,怎能又不穿鞋袜便下床。”
喜鹊说着便将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
顺着烛光,魏萧才看清了华乐被冻的通红的脚背,上面已经泛起了紫色。
与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华乐一直都有儿时冻脚的习惯。
那天她行动不便,便是因为冻疮
可是那人与她身形如此相像......
华乐知魏萧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所言,便在穿好鞋袜后,作势准备直接离开。
她料到魏萧不会愿意放弃她这一有利的棋子来从中作梗,毁坏掉梁国和赵国的关心。让其互相怀疑,给魏国争取修养生息的时间。
“这段时间是华乐给魏哥哥添麻烦了。”
见华乐将要转身离开,魏萧闭了闭眼,开口说道:“是我多虑了。”
闻言,华乐顿了一下步子。嘴角向上勾起又迅速放下。
她直到要想真的留在魏国,她还需要再逼一下魏萧。
她继续向前走去。
“不是魏哥哥,多虑了。是华乐想多了。如今梁国衰败,魏哥哥重情才收留华乐,许诺我大雪之后完婚。可是.......”
华乐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是世人说到那般,这桩婚约本就是华乐高攀。”
华乐转身看他,一双好看的眼眸当中被忧伤占据大半。
一滴泪滚烫的热泪顺着眼角滑下。
她微微行礼道:“华乐自知身份低微,这就离开。”
华乐刚要转身离开,迎面便传来一股带着竹叶般清香的风将她包裹。
她想要抬眼寻找味道的来源,却没想到猝不及防的闯入一双深不见底的深渊。
魏萧捏着华乐的手腕,将人横抱而起向着床边走去。
他将华乐放下,双手撑着床沿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魏萧附身向她贴近。
华乐接住他投来的视线,未有片刻躲闪。
片刻,他说到。
“之前的约定依然作数。朕既已许诺便不会反悔。”
“可魏哥哥,如果大雪永远不会停呢?华乐是否要在魏国等一辈子?”
她向前逼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魏萧有些招架不住的向后退去。
侧脸躲开,华乐的视线。
月光明亮,毫无保留的照在华乐的身上。
她身上的那件单薄里衣有些透,隐约露出华乐姣好的身形。
魏萧站起身,同她拉开距离。
见魏萧沉默着不说话,华乐垂眉道,声音闷闷的,“华乐知道了,是华乐的问题唐突了给魏哥哥填麻烦了。华乐以后不再过问了。”
说罢,她便将帘子拉住,嘱咐到喜鹊送客。
喜鹊做出请的手势,但见魏萧仍然站在原地未有想要离开之势,便开口提醒道:“魏王,请吧。”
/
魏萧回到寝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明明在那条竹林之中看见了华乐的身影。这么会看错,况且,她头顶的珠钗不能骗人。
皇宫之中,他并无妃子。寻常宫女断然是用不起的。
他越想越烦闷,越想越觉得头疼便命人将国师召进宫来。
正准备入睡的谢之安慌忙的穿好衣服,骂骂咧咧都跟着带他进宫的太监身后。
他坐在桌前,看向身旁头上还带着积雪的魏萧,轻声一笑,“陛下,你大半夜叫微臣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这算什么国事!?”
“朕的终身大事,这么不是国事?”
“那陛下说说,你在犹豫什么,你还是觉得华乐嫁给你,不是想要找个靠山这么简单。你是怕她另有所谋?”
魏萧沉默了。
谢之安看着魏萧这副样子,嘴硬的比南山的石头还硬。
但是转而又想起魏萧这些年走来了不易,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魏萧的肩膀,想起了两人打过的最难打的一场仗。
从天亮打到天黑,黑压压的乌云布满了城墙之上。
那时的他们死伤惨重,压抑的黑云像是在提前宣告着他们的失败。
魏萧撑着剑起身,身上的战甲早已变得破烂不堪。
衣角处沾着干掉的血迹,辨不清是他的还是敌军的。
谢之安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周围如豺狼猛兽般的敌军,黑压压的一片朝他们袭来。
突然,黑云被一阵狂风吹散,露出一轮皎洁的圆月。
月光洒在他的战甲之上,泛着光亮。
魏萧想起了某人的眼睛,如同着一轮圆月一般。
自从父皇死后,他便再未见过她。
不知长大后的她是何面容,是否还记得他这位儿时的哥哥。
一股莫明的力量支撑着他举起了剑,不知为何他想见她,想见一见长大之后的她。
魏萧开口道:“朕带你杀出条血路!”
“陛下应当是喜欢华乐公主的。”
魏萧抬头看他,指尖捏紧衣角。
慌乱的别过视线。
“怎么会.....朕只是....只是.......”
“只是嘴硬。”
谢之安毫不犹豫的戳破他的伪装。
“微臣也跟着陛下好几年了,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微臣能不知道,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谢之安看向床幔后边的窗子,开口道:“之前微臣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陛下有头疼的毛病却还是在床边开了一个窗子,直到某天微臣突然想起了那天透过窗子看见的一个宫殿。
陛下的寝宫地势高,南面便是偏殿。只要在朝南方向开一个窗子便可看见偏殿院中,而这偏殿.....”
谢之安故意笑了笑不再说话。
魏萧嘴硬道:“朕有早晨上起来,开窗通风的习惯不可?”
“那陛下为何每年都要画一副华乐公主的画像?”
说罢,谢之安便起身不顾魏萧的威胁,走到书架旁将柜子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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