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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
“好烫……”
四周火焰满布,把襁褓中的婴孩围住。还在嘤嘤学语的孩子呼不了救,只得撕心裂肺的从口中发出刺耳的哭闹。
刺眼的火光中,一个妇人跌跌撞撞的寻找那小小的身影,她眼角挂泪,不顾已经烧烂的手,拼命似的扒着燃烧的木头,在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时,用自己的手臂环在怀里,往外跑去。
她是谁?行欲晚这么想。
她的身躯颤抖着,把小小的行欲晚放在冰冷的石头上。
妇人眼中的泪不停的往外涌出,她想摸摸自己孩子的脸,伸出的手也只是停在半空。
那双手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她不敢沾染孩子白嫩的面庞,只能默默垂下手,终于,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再也没起来。
她怎么了?
行欲晚张嘴,只能从嘴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行欲晚的声音已经嘶哑,身为婴儿的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我快死了吗?
沙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行欲晚感觉到那人在自己身边停下了。
“孩子?”那人探头看着行欲晚,雌雄难辨的脸上带着疑惑。
他揪住行欲晚的后领,像小鸡似的拎起来,半长的刘海半掩住一只红眸,眼中带着玩味。
师父!
行欲晚又胖又短的手胡乱挥舞着,沙哑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灼瑟有些意外,这小孩竟不怕他。他伸出一只手指,却被抓住不愿松开,柔软的手掌不禁让他的心中浮现一些莫名的感情。
他瞥见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妇人,笑着对那具尸身道:“你死了,这小玩意我可带走了啊。”说罢,便欢喜的抱着行欲晚回了山。
榻上,行欲晚缓缓睁眼,只觉得身边被柔软包裹着,他坐起来,就看见灼瑟坐在榻边,头靠着床柱上小憩,毛茸茸的尾巴放在行欲晚身下,他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很平静睡着。
“醒了?”灼瑟眼睛都没睁开。
行欲晚回避眼神,淡淡的嗯一声。
“听说,兮凤每次换下的羽毛第二日都会不翼而飞,不仅兮凤,还有蛭妖的口水,牛妖的角,蛇妖的皮。而听那些小妖说,行公子时常大包小包的悄悄下山。”灼瑟缓缓睁眼,侧目看着行欲晚道:“零花不够用了?为何去做这些?”
行欲晚摇摇头道:“有个东西,想买。”
“所以去了云逸城?”
“嗯。”
“搞得一身伤?”
“嗯……”
“没出息。”
灼瑟抽出尾巴起身,就这么盯着行欲晚,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行欲晚被盯得不自在,喉结滚动了一下。
见他如此,灼瑟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行欲晚的脸,手指却如初见那日被对方抓住不愿放开。
行欲晚把灼瑟拉近,把头埋在他的小腹蹭来蹭去,如孩童一般向师父撒娇。
灼瑟无奈,伸手抚摸着行欲晚的头。
“买了什么?”
“一对耳坠,与师父眼睛很像的耳坠。”
行欲晚痴痴的笑了,从怀里拿出乾坤袋,掏出了锦盒,递给灼瑟。
盒子打开,那对红艳如血的灵魄耳坠静静的躺在那,映射在与它颜色一样的眸中,灼瑟嘴角不自觉上扬几分。
灼瑟蹲下,入夜狐耳变化成人耳,偏着头,示意行欲晚替他戴上。
距离很近,能清楚的看见灼瑟眼角的泪痣。
灼瑟的眼睛很漂亮,一双狐狸眼总是半垂着,眼中总是带着一丝忧愁,血红的眸被纤长的睫毛遮住,若隐若现。
总是看不够。
行欲晚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上几分红晕,但双手还是轻柔的把耳坠穿过耳洞。
呼出的热气打在耳后,带着几缕发丝,弄得灼瑟脖颈痒痒的。
他哪不知道自己养到大的小徒弟对自己抱着一个什么心思,自己虽本就纵欲惯了,但是对于从小养大的小丸子终归还是不愿下手,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毕竟是个人,待事情落地,不知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灼瑟站起来,摸摸挂在耳上的坠子,又摸摸行欲晚的脑袋。
“好了,你毒还未清完,好好休息。”灼瑟说罢,转身出门去了,只留下行欲晚看着远去的背影发愣。
灼瑟走后,一个穿的浑身雪白的人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行欲晚。
“偷我的羽毛?然后用卖羽毛得到的钱卖了你的人情?”兮凤抱着手,眼神有些温怒。
兮凤与行欲晚长得极像,有着一样的白发与金眸,也是因为长得相似,行欲晚也把他列为了第一竞争者。
见他进来,行欲晚继续躺回榻上,语气又回到了原本的尖酸刻薄:“就几根毛,放在地上我以为没人要呢,我就拿走卖掉了,尊贵的兮护法还因为这个与我生气?”
听他这么说,兮凤火一下就上来了,冷哼一声:“哼,区区几根毛,还让你赚不少。居然还跑去云逸城内城拍卖,你要庆幸主人提前出关,不然你就命丧在半路,几条命不够你丢的。”
“那我还真是托您老人家的福。”行欲晚翻身不看他,把被子往上扯扯,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见他下了逐客令,兮凤也不恼,出了门给行欲晚扔下一句话:“我来不是光跟你耍嘴皮子,主人让我通知你,两天后八山议会,主人要带着我们俩一起去,让你准备一下。”说罢,便关门离去。
房中安静下来,行欲晚闷在被子里,刚刚抓住灼瑟的手凑到鼻尖,上面还残留着灼瑟的味道。
那是东瀛的一种香薰味,独特的花香中掺夹着淡淡的血气,很好闻。
心中如火一般燥热,他另一只手默默伸到被子里,唇吐露出那个他神圣不可亵渎的昵称。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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