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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等他
时过境迁 ,转眼间 ,易不尘已在她家小院住了半月有余。
三人相处还似平常一般,她上山采药下山熬药,进城买药,易不尘也是每天和她一同上山,只不过他步伐矫健,快的她跟不上,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在日落西山前,在山脚等她,一同回家。
偶尔她也会看见易不尘与爷爷相对而坐,一同下棋,喝茶。
她也看不懂,偶尔给两人添一下茶,再去逗逗小猫小狗小鸭,在摘两个葡萄,躺在藤椅上,悠闲自得。
好像听寨子里的人说,王大花与李麻子不小心摔下牛车,腿到现在还没好,成亲的日子又推后了一个月。
天上云彩飘飘,堵住了日光。
棠溪雪脸上盖着块帕子,睡意缱绻。
隐约间感觉脸上的帕子被抽走,脸颊传来一股微凉的触感,她哼唧了两声,那道触感离开她的脸颊。
待一觉睡醒,已是日落西山,爷爷在厨房做饭,她伸了下懒腰,“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从日上三竿睡到日落西山,能不舒服吗?”,易不尘坐在后面,倒了一杯茶,手指翻动着书。
棠溪雪起身走向他,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渴死我了。”
易不尘停下翻书的动作,抬眼看向她。
棠溪雪手中拿着茶杯,似乎还是意犹未尽,易不尘合上书放到桌子上,“罢了。”
拿起他手边的茶杯倒满。
棠溪雪自然的放下空茶杯,端起他刚倒满的一杯一仰头,一滴未剩。
“现在好多了。”,在放茶杯之余,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看向易不尘,他此刻也在看着自己。
她有些不解的读出了书的名字,“《追夫郎,莫相弃》”
还以为他在看什么正经的圣贤书之类的,没想到是自己买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
而这个叫《追夫郎,莫相弃》讲的是一个高门落魄小姐,看上家境贫寒的书生,两人彼此相爱,但却遭家中长辈反对,从此书生便努力上进,考取功名,待有朝一日,得新科状元,风光迎娶高门落魄小姐,可天不遂人愿 ,书生进京赶考没多少时日,高门落魄小姐身体日渐愈下,终是没有等来他。
待书生考上状元,风光而归时,迎接他的却是冰冷的尸骨 ,最后他褪去状元服饰,随她去了。
她只看了一遍,就搁在那里了。
没想到却被他翻出来看了。
“你们平日里就看这些无聊的话本子?”。
无聊你还不是看完了。
“打发时间罢了。” ,棠溪雪伸手想拿回话本子,这是她买过最无聊的话本子了,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易不尘白皙修长的手指先一步拿了起来,看向她,“你很喜欢这个话本子”,语气稍有变动,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看不懂的复杂在里面,“还是说,你喜欢这个话本子里的男角(jue)?”。
棠溪雪伸手去抢,欲张口解释,易不尘手往后带了下,她差点没站稳,还好扶住了桌子。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话本子在易不尘手里化为道道灰烬,风一吹,没了。
已不尘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倒了杯茶吃了起来。
棠溪雪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得,还想着虽然是个二手货 ,但能卖些钱呢。
“本尊烧毁了你的话本子觉得惋惜了?”。
“没有,我本来也不喜欢,我只是想着拿它来买些钱,没想到,被你这么给烧了。”
易不尘茶杯搁置嘴边,看向她,“你真是那样想的?”
她诚实点头,“对,买了钱之后再买一些话本子。”
“还是烧了好。” ,易不尘抿了口茶,起身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该吃饭了,换了钱给自己买个簪子 ,别在买这些了。”
“嘶,疼。” ,她捂着脑袋,老老实实跟在他屁股后面。
晚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爷爷说他明天要出门一趟,让两人照顾好小院里的一切。
她点头应着,一转头却发现易不尘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一瞬间,饭菜好像也没那么可口了。
她只好快速扒完一碗饭,然后以给他熬药为理由走开了。
天色逐渐昏暗,今晚阴云遮住了月光,整个寨子好似陷入了黑暗之渊一样。
夜静时分,爷爷与棠溪雪房中已经挑了灯 ,睡下了。
而易不尘的房间,烛火摇曳。
“尊上。”,这人一身玄色着装,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眸子。
易不尘嗯了声,“起来吧。”
“是,尊上。”,他站起身,低着头,“恭喜尊上冲破封印,不知尊上何时回魔界?”
易不尘看向外面,“很快,我被封印的这几万年魔界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
“回尊上,自您被封印沉睡以后 ,无痕长老便代替您掌位,并且以您名义强行给魔界定制了许多劳民伤财的律法,这也使得六大魔域的魔主因此心生二异,各自攻打起来,而九重天上那帮人见您被封印 ,也来见缝插针,对我魔界子民烧杀抢夺,死伤无数,尊上,属下恳请尊上早日回归魔界。”
易不尘抬头看着天上,嘴角噙着一丝冷淡的笑意,“你且退下,本尊不日便可归来。”
“是,尊上。”,说完,他便化作一道飞烟消失了。
易不尘依旧看着天上,神情不解。
翌日清晨。
棠溪雪送爷爷出了寨子,又听了爷爷的一番交代,才回到小院。
今日肯定是见鬼了,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否是眼花了?
好像没有 ,她又掐了自己一把 ,疼,是真的,睡醒了,并且没看错。
易不尘一身浅色粗布麻衣,头发半束起来,其余的披在背上,手里拿着鸡食,站在鸡窝前,葱白的手抓起一把又一把的往鸡窝里扔。
画面太过唯美,她实在不忍心打扰。
只得静静欣赏,要是自己丹青妙笔 ,肯定要将这他这副样子画下来,然后在他要杀自己的时候看能不能稍微拖延一下杀死她的时间。
“站在哪里做甚?”,易不尘放下鸡食,朝她走去。
“没做什么,瞧见大人给鸡喂食,觉得新鲜。”
“新鲜?”,他在离棠溪雪几步处停了下来 ,“确实新鲜,本尊还是第一次给家禽喂食。”
“嗯,那大人想不想再多体验几下新鲜感?”,棠溪雪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注视着他。
“什么新鲜感,说来听听?”
她指着后面说,:“大人,要不要体验一下喂猪的感觉?”
“不要,还有你太聒噪了。”
“好吧。” ,棠溪雪乖乖闭嘴
易不尘几步走向藤椅坐下,“你去给我沏杯茶来。”
“哦。” ,棠溪雪乖乖去沏茶,递给了他,随后就去给猪喂食了。
早晨爷爷烙了些饼放在锅中 ,还有一些米粥 ,两人暂且吃了些,便上山采药去了。
今日易不尘倒是没走那么快,自己也能跟上,到山顶后,他在一棵树前打起了坐,自己则是离他不远的地方采药,因为他说过,不可离他太远,万一他有个头疼脑热的喊起来不费力气。
棠溪雪只得答应,内心早就翻了好几个白眼了。
起初 ,她采药时还会回头一看,要是太远,她就退几步 ,可真认真采起药来,她便抛之脑后了。
且此时她看见一株极为难见的药草,就在离她不远处,要是采之 ,肯定能卖不少钱。
她几步走到跟前采之,抬眼一看,眸中又惊又喜,她在这里住了有十六年,这座山也是从小就来,竟未发现这里还有如此之地,似如世外桃源一般。
山清水秀,各种飞禽走兽,就连天上的日光洒下来都映辉着闪闪亮光。
隐隐约约间似乎能看出这里灵气萦绕。
棠溪雪欢快的迎着风跑了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跑累了,她便躺在草地上,饿了,便开始寻果子吃。
待玩够了 ,吃够了,她给爷爷和易不尘摘了些果子,从树上一跃而下,准备回去。
没走几步,她好似听到一声低吼。
等她仔细一听,却又没有了,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
可接着又是一声,这声似乎比刚刚还要清晰些,从声音来听 ,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近。
棠溪雪心中不安,只能加快脚步,可她越快,那道声音就离自己越近。
无奈之下 ,她纵身一跃至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利用叶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那道声音也自己上了树之后,戛然而止,棠溪雪在树上待了半天 ,再没听到,也没见后面跟来什么东西,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可她还未起身,只听背后一声低吼,那一声棠溪雪耳朵都要震聋了。
还好她反应快,侧身一滚,待她定眼一瞧,细长的双眸说不出来的震惊,“这是什么东西?.”
她还在震惊之余,那东西鼻孔呼出白色的气,它通体似宝玉般洁白,体型庞大,看似像鹿又不似鹿,偏偏又长了副獠牙与血色的瞳孔。
接着那东西又是几声低吼,扬起蹄子就朝棠溪雪身上去。
她躲了过去,借着高大的树木,来回穿梭,躲避 。
那东西似乎暴躁异常,只要前面有树挡着自己,它便用头上的角,横冲直撞,将树木连根拔起。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棠溪雪眉头紧锁,那就只能用那个方法了,以她三脚猫的功夫周璇不了多少时间,等体力耗尽,自己就只能被那东西给吃了。
一不做,二不休,棠溪雪取下头上的发簪,划破手心,纵身一跃,对着那怪物挥洒出去。
瞬间,那东西痛苦的嘶吼,只要是沾上她血的地方,均已溃烂,还冒着一股白烟。
许是那东西疼得厉害,愈发暴躁,一尾巴打在棠溪雪的肚子上,硬是在空中打出了好几米远。
棠溪雪以为自己肯定会重重摔在地上,却没有 ,腰上一热,被人稳稳的接住。
“都说了不要离本尊太远,怎么就是不听呢?”,易不尘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负手而立,停在半空。
“你...怎么来了?”
“等会在同你说,一会儿要是害怕就闭上眼。”。
话音刚落,易不尘另外一只伸向那东西,一瞬间天地之间所有的灵气好似都朝他掌心去,而那东西也在身上的力量与灵气也在朝他掌心去。
就像在吸取力量一般,涌向他的掌心。
棠溪雪不由的往他身上贴紧了些。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刚刚追赶她的那东西那怪物,竟这样一点一点的消散……
易不尘收了手,周围又恢复正常,就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落了下来。
易不尘松开她的腰,同她拉开了距离,“你采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棠溪雪看着他的手,又抬眼看向他,“刚刚……那东西……你吸取了它的力量?”
易不尘颔首,“嗯,害怕了?”
棠溪雪摇头,“不,不害怕,只是有些惊奇。”
“惊奇?”
“是啊,因为爷爷说过,这世间不止有人,还有神,魔,妖,只是我们为肉体凡胎,看不见罢了,刚刚我竟看到了,你这样再那样,轻轻松松,那东西就消失了,而你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所以我觉得惊奇。”
易不尘摘下她的面纱,握在手里,微凉的指尖滑过那道疤,“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还是魔,神还是妖?”
棠溪雪脸往旁边躲了下,易不尘的手停在半空,索性放了下去。
她这才开口,“我只是一个凡人,大人叫我猜,我还真猜不出来,那大人暂且就先当大人吧,什么时候大人想告诉我了,自然就知道了。”
易不尘一步一步逼近她,直至将她逼到一棵树前,手撑在上面,低头在她耳边道:“你就不怕我是妖?会吃了你吗?”
他的气息洒在她脖颈上,还有些发丝,有些难受。
脸颊也不知是何时爬上一股红晕。
“大人要是妖的话,我恐怕活不到今日吧?”,她伸出手推了推他,“大人,你……你离得有些太近了……”
易不尘退后几步,抓起她的手,“你竟傻到用血对付那东西?”
棠溪雪想抽回手,怎么都使不上力,“只是不小心擦破的,大人。”
“嗯。”这才松开。
奇怪,手好像不疼了,棠溪雪一看,掌心的伤痕竟没有了,一点血迹也没有,“大人,我掌心的伤没有了,是你做的吗?”
易不尘颔首,“嗯,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那是只未经驯化的灵兽,应该是锁妖塔中逃出来的,那里关押的全是一些野性难驯,暴躁异常的灵兽,血腥味只会让他们更加凶残,要是本尊没有来,你怕是早被那只灵兽给吃了。”
“幸亏大人及时赶到啊,不然我早就死了,救命之恩,来日再报吧。”
易不尘来了兴趣,黑沉沉的眸子望着她,“哦?那你来日想怎么报?”
额……
“我不知道,要是大人想要钱,我没钱。”
“罢了,先欠着,等本尊想要你什么时候报,你就什么时候报吧。”
“嗯。”
易不尘弯腰给她重新戴好面纱,整理了下她的头发,从她手中拿起簪子,别在头发上,“本尊要离开一段时间,多则数月,少则……算了,照顾好自己,等本尊回来。”
“好,大人要去哪里?可是身体已经休养好了?”
“嗯”,戴好发簪,他退后几步,“你不需要知道,总之没人能伤得了本尊,你且在小院等着本尊归来即可。”
“好,我等着大人就是了。”
棠溪雪还想说,一眨眼的功夫,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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