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至哈至

　　引 子

　　（二）

　　鹿野苑，佛祖初□□之地。娑婆世界蓝色地球咖喱国东北部，恒河新月湾处，距“世界中心”贝拿勒斯东北约十公里。
　　娑婆世界蓝色地球第五纪元第********年十月三十日，咖喱国一年一度的排灯节正逐渐进入高潮。经过了昨晚的挑灯大游行，尼亚克·克里希那清晨起来依然感觉有些头昏。他揉揉眼睛，眼前依旧晃动着那无数的泥土灯。影影绰绰的灯火排山倒海而来，人山人海的喧嚣里罗摩王子高举着三叉戟，十首魔王鲜血淋漓……
　　山呼海啸的人群欢呼声不知怎么变小了，小到只能听到心脏的砰砰声，只能看见洪水般的人潮向前奔走着。人群簇拥着一个巨型木牌，木牌上画着猴神哈奴曼厚嘴唇上镶嵌的大突牙，被救回的悉多公主那丰腴的身体、端庄的笑容……
　　尼亚克·克里希那今年二十一岁，他是瓦拉纳西(也称贝拿勒斯)婆罗门教大学宗教专业的大学生，正在学习雅利安人早期《吠陀经》中祷词、歌咏中的神迹。现在正值咖喱国公众假期(排灯节)，学校放假，因而尼亚克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位于咖喱国东北部北方邦小镇格林诺奇的家中居住。昨晚的大游行使他忽然淤积了很多心结，特别是那红色。
　　“不，鲜血色。噢呀，为什么要涂成血红色？昨晚真是吓到我了，我昨晚为什么那么害怕血红色？噢，我的神啊。”
　　尼亚克心里祷告完睁开眼睛，发现时间尚早，天色尚在暗青之中。他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但就在他眯着眼睛睡意朦胧之际，尼亚克忽然“看见”了一道星光穿过房间半拉着窗帘的窗户射进了房间。尼亚克睡眼朦胧地分辨了一下，这道窄窄的、一闪而过的青光确实不是月光。尼亚克睁开了眼睛，躺在房间里的地垫上从窗帘缝隙向外看出去，邻居家三层红砖房的墙角上还挂着清亮的月牙。
　　“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真是休息得不好。”尼亚克那轻轻地嘟囔了几句。他伸了下懒腰翻了个身，窄窄的地垫已经挤到了一边。他激灵了一下，忽然睡意全无。
　　尼亚克套上那件单薄的白色托蒂(咖喱国男人的传统服装袍子)，蹑手蹑脚地跨过旁边熟睡的两个兄弟萨提亚·克里希那和希杰·克里希那。他轻轻地拔开门栓，快步来到街角暗处。

　　这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小镇，但镇子不大，大约住有二千户人家。密密麻麻的红砖房一户紧挨着一户，每一户都三至五层，窄窄的窗户、生锈的大门，大部分房屋只有临街的一面粉刷了墙面，进行了简单的装饰，其余的三面墙都是裸露着红砖。街道尽头有一条小溪，有些发黑的水流上漂浮着牛粪，在清晨的微光中泛着泡沫。尼亚克愉快地向水流里嘘嘘了首长调，然后满意地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用手指沾了些溪水向后扰了几下长长的有些油腻的黑发。
　　“我这是要去哪儿呢？”

　　尼亚克骑着那辆没有刹车没有铃铛的单车沿着溪水旁的泥土路慢慢地前行，穿过了一片刺桐树林再向右转，杂草丛生的田野里散落着一些巨石，天光熹微。前方大约三百英尺处一片暗黑色，那是一棵巨大的菩提树的身影。就在此时，一大群的巨狐蝙蝠(咖喱国特有的巨型蝙蝠)正扑啦啦地从暗影深处起飞，呼啸而来，吱吱尖啸。
　　尼亚克本能地跳下单车低俯身体，他感觉到了那暗处的异样。他屏住呼吸快步向大树跑去，参天大树簌簌而鸣。在大树的阴暗处，一块巨型石柱残座正映在微弱的金光中，上面的梵文依稀闪烁。就在这一刻，尼亚克忽然感觉四肢麻木无力、头脑发胀欲裂。眼花耳鸣中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不，是空气、光线在旋转，地面天空在弯曲。一切都在瞬间变得不真实了，跪在地上的尼亚克陷入了晕眩……

　　娑婆世界蓝色地球第五纪元第********年十一月三日清晨三点零九分。咖喱国贝拿勒斯红庙内一块林迦石柱(湿婆神化身，男性生殖器)忽然就渗出水来，旁边高达三十六英尺的汉诺塔发出了金属与玉石的撞击声，正准备搬动金圆盘的婆罗门大祭司拉比摔倒在地，慌乱中他看见汉诺塔金光浮现，依稀有金石齐鸣之声从汉诺塔中传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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