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

　　雁回又重新窝回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发呆。
　　柜台上的一摞黑胶唱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站起身，随意挑了一个唱片。
　　薄薄的唱片被压在手指上，由于没找到唱片机，雁回又随意拨了下其他的唱片，最后将手上的唱片放下。
　　雁回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打量着房子里的一切，又沉沉闭上眼，没一会倒在床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昏地暗了，他还是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脚悬空在床沿，房间很暗。掀开眼皮，习惯性摸手机，刚打开，手机都强光刺得他微皱起眉头。
　　19点32。
　　手机下那条未接电话已经是两个小时前的了。
　　雁回回拨过去，响了两声铃就被对方接起。
　　“睡醒了吗？”渐无书的话单刀直入，甚至连一个问候“喂”都没有。
　　雁回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吃饭了吗？”
　　雁回也是实话实说，“还没，准备下楼随便弄点。”
　　他起身穿上拖鞋缓步下楼，刚下楼，大门就被敲响。
　　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他一开门，渐无书就站在门外，他穿了一件简单的卫衣，头发有些乱，见到雁回那张冷脸也是笑颜相对，勾人的眼尾轻轻眯起，又像是在向上挑，眼里参杂着细碎的银光。
　　“去我家吃饭。”
　　雁回垂下眼的同时说出拒绝的话，他搭在门槛的手微微发力，渐无书抵着门槛，“我最近研究菜谱，缺一个美食家，你就当替我点评。”
　　雁回依旧摇着头，此刻肚子却出卖了他，雁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渐无书的目光同样落下来将那块皮肤灼烧的滚烫，他将雁回拉出来，顺带着关了门，“你的胃已经开始抗议了。”
　　不过五分钟，雁回已经坐到渐无书的餐桌，渐无书坐在他旁边，又是给他剥虾有是给他夹鱼。
　　看着碗中的小山丘，雁回的嘴角抽了抽，又看到渐无书的碗里只有他不喜欢的配菜。
　　“我想喝饮料有吗？”雁回难得开口，渐无书搁下筷子问：“可乐，雪碧，橙汁，椰汁，电解水，你要喝哪个我去拿。”
　　“橙汁。”雁回说。
　　等到渐无书给他倒了一杯橙汁放在他桌前的时候，他自己的碗里已经塞满了虾。
　　他又看向雁回的碗里，动都没动，“是我做的菜不符合评委的胃口吗？”
　　渐无书坐回原位，听到雁回说了句“没有。”
　　旁边的人吃饭很快，感觉都没怎么嚼就直接生吞下去，最后在和一杯橙汁润一下嗓子，一顿饭就算完成了。
　　“你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添。”渐无书眼神微暗，看向雁回的脸，将嘴角崩成一根直线。
　　吃完饭，雁回提出自己洗碗，很快被渐无书否决了。
　　渐无书从厨房出来抽出纸巾擦拭掉手中的水然后送他回了家
　　就这么稀里糊涂去人家家里吃了一顿饭，外带着还收到了来自于渐保镖的护送，他现在脑子更乱了，手搭在头发上摩挲两下，企图得到清醒，然而毫无卵用。思来想去打开手机第一步就是给渐无书发钱，这也不能让邻居白忙活了。
　　发钱时，雁回脑子里面咕噜咕噜冒着泡，算着今天吃的晚饭食材，我今晚吃了七只虾，半条鱼，还有……
　　雁回也不清楚虾的价位，给渐无书发了两百。想着这个钱应该够了，要是渐无书坑他的话，那这人的心眼未免太黑了些。
　　就这样想着。
　　另一边的渐无书刚打扫完卫生，取下口罩，看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雁回的转账。
　　〔月满楼〕：什么意思？
　　〔H〕：吃饭的钱。
　　渐无书无奈笑了笑，低头打字。
　　他什么时候这么精打细算了，平时也不见得跟我分界线划得这么明了。
　　〔月满楼〕：我这可是米其林五星大厨做的，你这点还不够请我给你下厨。
　　看着屏幕的雁回：……
　　看吧，不出他所料，他这个长得逼帅的邻居果然是个心黑的，切。
　　雁回坐在沙发上，怀里面抱着一个流苏的抱枕，他将下巴搁在抱枕柔软的边上，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上渐无书的话，磨了磨牙。
　　又不是我硬要去你家吃的，自己拉着我吃的，简直就是强买强卖，下次我坚决不去他家了。
　　还什么米其林五星厨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哼。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总归是吃了饭，俗话说吃人嘴软，他还是在键盘上敲了敲。
　　〔H〕：那你还要多少钱。
　　两秒后，雁回的第二次转账也打过来了。
　　这回换渐无书：……
　　他转性子了？之前是觉得有点不一样，怎么这么生分了？
　　〔月满楼〕：我逗你的你还当真了。
　　渐无书将雁回的两人红包退还。
　　一边看到红包退还的雁回，眉头皱得死紧，最后说出一句像问句又不像问句，像肯定又不像肯定的句子：“不是他有病吧。”
　　但幸好心眼还不黑，以后还是要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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