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上班的

　　洛亦清推开了店门。

　　在他的初中旁边，出现了一个不明原因的干扰项，外形不确定。

　　情报组那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根本没发现（洛亦清怀疑是因为这些年里景江市的神话生物出现变少，哪怕出现也消失的很快，所以情报部松懈了），还是行动部部员出任务的时候才注意到。

　　情报组表示并不清楚店长是否知晓干扰项，不过那个店长似乎有很在意的亲人住院，所以他们把人引去医院了，店里只剩下一个普通店员，还是兼职的。再加上从区域数据来看，干扰项出现未超过三个月，这次行动难度不会很大。

　　目前确定的是这个干扰项拥有一定程度上扭曲现实和吸取生命力的能力，是非常理想的实验品。

　　借着这个由头，他总算找到了出实验室的借口。

　　他可和他那对研究狂魔父母不一样，比起研发部，他还是更喜欢行动部。

　　到时候，想个办法转到行动部去吧。

　　他在店里张望了一下，看见了店深处散发着诡异魅力的雕塑，和站在雕塑不远处的少女。她警惕地望着她，或者说，警惕地望着所有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干扰根源就是那个雕塑了。可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少女身上。

　　她的眼睛似曾相识。

　　洛亦清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她，确实从未见过。

　　真是奇了怪了，这双眼睛为何会如此熟悉？

　　-

　　洛亦清盯着她看了很久才移开，开始在店里挑选。
　　华章见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就没去多管。
　　嘛，不管他在想什么，只要别找事就行。
　　可她刚松下那口气，洛亦清就逛了过来。
　　出于自己的兼职店员身份，华章面带着柔和的微笑，询问他：“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洛亦清指了指收银台边摆的小玩意：“这个多少钱？”
　　华章记得这个摆件旁边贴了标价，但她依旧微笑着回答了价格。
　　“那这个呢？”洛亦清又指了指另一边的发饰。
　　你问发饰的价格干嘛，给自己戴吗？华章腹诽着，但还是报了价格。
　　洛亦清点点头，从旁边的冰柜里摸了瓶饮料，在她眼前晃了晃。
　　华章的笑容有些僵硬：“五元。”
　　洛亦清战术后仰：“这么贵，你们抢钱呢。”
　　不，分明是你在找事吧，学校超市宰人比这更狠呢。华章花了好大力才让自己依旧维持着笑容：“定价就是这么定的呢。”
　　她已经开始觉得洛亦清烦了。
　　接下来，洛亦清把周围一圈东西的价格都问了个遍，令华章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人眼睛有问题。
　　哪有人一个标价牌都看不到的啊！
　　把周围一圈的东西几乎都问了一遍，洛亦清似乎消停了。华章想跑路的心情已经明晃晃写在了脸上，但又不能对顾客失礼。
　　可恶啊可恶。华章恨恨地想，上天啊，给我个理由离开这里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听在华章耳中无异于天籁。
　　“店员姐姐。”不远处有个女孩喊她。
　　“抱歉，有其他人在喊我了。”借着有其他顾客喊她，华章匆匆忙忙地拔腿就跑，连头都不回一下。
　　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再理这个家伙了！
　　“呜哇，真是没有耐心。”丝毫不顾及自己刚刚刻意令店员不耐烦的举动，洛亦清倒打一耙后透过挂满摆件的铁丝网去看华章：“确实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印象啊。”
　　除去在礼堂的匆匆一瞥，知晓这是他的学妹外，声音，神态，走路姿势，他的记忆里都没有相近的，那为什么会独独对眼睛感到眼熟呢。
　　见华章已经绕过了架子，走到难以看清他行动的地方，洛亦清一挑眉，嘴里低低地念叨了几句什么，随即拿起雕塑看了看。
　　这次他倒是没问价，而是表情自然地转过身，握着雕塑的手自然地垂下，打算从另一侧离开。
　　还没走几步，他的衣服被人拉住了。他一愣。
　　怎么可能？刚刚他已经念过咒了，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才对，而且他也没听见脚步声。
　　虽然心里在疑惑，但他还是调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扭过头。
　　然后看见刚刚还一脸“哪怕世界末日也不想再接待这个人”的店员已经立在他身后。
　　华章拉着他的衣服，脸上的笑容已经出现了几条裂缝，咬着牙说话：“这个是非、卖、品，麻烦您放、回、去、吧。”
　　-
　　“注意好他，如果你不希望那个雕塑被他拿走的话。”凌华不知何时化作手掌大小，坐在她的肩上。
　　【你知道他？】华章在心中问她。
　　“......他也是调查员。”
　　那他来是为了处理这个雕塑？那她或许可以减少一些工作量，不必再为这个雕塑费心。
　　“你没有神话物品。”凌华说，“一件好的神话物品是很好的助力，以及另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我和他有些许私人恩怨。”
　　华章懂了。凌华和洛亦清有深厚的私人恩怨。
　　如果要让华章来猜的话，可能会是杀人夺宝之类的老套情节。
　　“没有人会把夺宝那种小事当成恩怨的。”凌华说，“但确实是和死人有关。”
　　由于凌华的位置，她看不清凌华的表情，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毕竟凌华的语气使她不太敢看。
　　虽然不太明白只比她大三岁的洛亦清是怎么和幼时就在她身边的凌华结下仇怨的，但至少能明白洛亦清不是个好东西。
　　凌华没有再给华章追问的机会：“他要进来了。”
　　-
　　然后她就直面了洛亦清的没事找事。
　　哪怕知道是刻意的，她也不自觉疑惑起来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成功地、让自己每一根头发都惹人厌恶的人。
　　她在这儿待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机会拿，你现在就想拿走？
　　休想！
　　-
　　洛亦清并不知道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喂喂，不是吧，难道他刚刚施法没有成功吗？他印象里没有对普通人失败的案例啊。
　　又或者......洛亦清微微眯起眼。他运气这么好，一上来就碰到天赋者？
　　但天赋大部分时候只会使人更加迷茫，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一眼看破，可面前的的少女眼神清明，神态生动活泼，丝毫没有被蛊惑的迹象。
　　总不能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吧，没个几十次的调查员经历怎么可能不受影响，这可是他刚高考完的学妹，那得从多早就开始进行调查员活动啊。
　　他不理解，但华章不在乎，她夺回雕塑放回到柜台上：“如果您没有其他要买的东西，就请回吧。”
　　这是在赶人了。
　　洛亦清笑笑，就当没听见：“学妹大学选的哪个学校？”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位学妹多半是个天赋者，性格也不错，很有正义感（华章：我吗？），多半不会干与那些恶心东西同流合污的事，可以考虑把人招进来。
　　华章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於兰。”倒不是诚实，而是以她的成绩定然能进於兰大学，真撒谎了到时万一见面多尴尬。
　　洛亦清笑得更开心了：“那可真巧。”
　　华章只感觉他的笑像是给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添把火。她冷哼一声，大步迈过去，步履生风地行至门口，为他拉开门，言简意赅：“请。”
　　洛亦清装模做样地叹口气，走了出去。
　　华章关上门，面上的表情冷淡下来。
　　【凌华，我在想一个问题。】她低声唤。
　　“怎么了？”
　　【我选择於兰，是因为离开景江市意味着我要去一个新的未知之地常驻，意味着我要面临新的危险，为此我宁可浪费十几分。可洛亦清为什么会选择於兰？】
　　她没记错的话，洛亦清甚至有一门考试迟到了，可还是省前百。他为何会选择上游却不顶尖的於兰？
　　“......他是skt的人。”凌华回答她。
　　【skt？】
　　凌华这次沉默的比上次更久，然后回答她：“一个调查员组织，专门研究神话生物以获得利润的科技公司，他们在不同的地方设立不同的研究分部。”
　　华章恍然大悟：【洛亦清属于景江市的分部？】
　　“还有更麻烦的，如果他去了其他地方，杀了其他分部看上的的神话生物，战利品也不好分。”
　　【原来是这样。】华章说到一半，却又想起来：【那你说的恩怨......】
　　凌华语气平淡：“已经确定和skt有关了，甚至大概率和景江市分部有关。”
　　华章犹豫着要不要问下去，凌华已经转了话题。
　　“你比我想象的心软，”凌华说，她依旧坐在华章的肩膀上。
　　华章知道她的意思：她应该利用这一点对洛亦清施压，或是直接联系店长让他们两败俱伤，而她坐收渔网之利，总之不应该这么老实地把雕塑放回去。
　　但她想起与店长闲聊时，店长提到她生病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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