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小姐互换身体后

　　“季凝珂，疼吗？”许书承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季凝珂的脸。
　　……
　　季凝珂沉默。
　　“那天，你为什么要救我？”许书承执着地看着季凝珂。
　　“不知道。”季凝珂微微偏开了头，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谢谢你。”许承书抱住了季凝珂，她把头埋在季凝珂的肩颈处。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这个拥抱似乎很长。
　　她们在筒子楼的某一处巷子里拥抱。
　　外面嘈杂的人群涌动，夸张的广告营销声音有些大，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发出诱人的香气。
　　季凝珂突然感觉万物寂静，浑身都像冻住了一样。她像一座冰雕，突然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感受到这拥抱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气，她的冷融化在这股热气里。
　　这个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对别人好，事后又全无印象，就像口袋里装着数不清的糖，逢人就发一颗。
　　这个拥抱也是因为我救了她。
　　但还是忍不住心生雀跃。
　　想要更多。
　　季凝珂回过神来，自嘲一笑。
　　许承书松开了双手，结束了这个拥抱。
　　“走吧。”季凝珂说。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季凝珂打着伞，许书承挽着她的胳膊，身体微微向她靠拢。
　　风很清凉，两位身着蓝白色校服的女生一起走过美食街，人群中时不时传来惊艳的目光。
　　许书承跟着季凝珂一起走进学校，走进教学楼，直到跟着季凝珂走到九班门口时，季凝珂转身停下来，戏谑道，“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许书承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去的是一班，赧然地笑了笑，“噢，那我先回一班啦。再见。”
　　九班教室窗口处趴着一位男生，见季凝珂走进教室，那男生急忙回到座位上坐好。
　　“书承，你来啦。”杨嘉灵亲热地凑到季凝珂面前。
　　季凝珂默默不语，拿出数学资料和文具盒，一一摆到桌面上。
　　教室里很吵闹，同学们或三五成群聚在教室聊天，或在走廊打闹。
　　季凝珂已经翻出一张数学试卷，开始写题。
　　“不会吧，书承，你怎么都开始写卷子了？是不是你爸妈又逼你了？”杨嘉灵夸张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微张开嘴。
　　“嗯。安静点。”季凝珂随意敷衍了一下。
　　“不是吧不是吧……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书承都开始学习了。”吴越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许大小姐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吴越转过头跟旁边的许清清说。
　　“不知道啊。”许清清抬头往季凝珂的方向看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
　　“哎呀，别管了。我看小说呢。现在才六点半，趁老胡还没来，我再多看会。”许清清赶紧低下头，目光盯在手里的小说上，很快又翻了一面。
　　季凝珂在满是嘈杂声的教室里开启了自我屏蔽功能，静静地刷完了半张数学卷子。
　　期间，杨嘉灵时不时用一种很犹豫的口吻喊了她几次，试图拉她聊天。
　　不过季凝珂一旦开了学习沉浸模式就会自动屏蔽外界的骚扰。
　　面对杨嘉灵的“骚扰”，她也只是头也不抬地嗯了几声，然后继续做题。
　　正当她写完一道大题抬起头时，班主任胡松涛不紧不慢地走进教室，手里还拎着一个巨大的水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小水桶。
　　老胡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挺着溜圆的肚子，把水杯放在讲台上，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上课啦。”
　　后排的同学还在交头接耳。
　　“后面的这些人，不要再吵了啊。翻开周卷，我讲一下这张卷子。”
　　“谢子轩，你第三个选择题居然还写错。啊？你弄清楚为什么错了吗？你把题多读几遍，细心！”老胡朝之前那个趴在窗口的男同学看去。
　　那男生原本懒散地背靠椅子半躺着，将试卷答题卡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然后得意洋洋地东张西望。听到老胡的话，他立刻肩膀紧了紧，整个人都坐直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黢黑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窘迫的笑容。
　　“看错题目条件了。”那男生说。
　　“你是数学课代表啊！下次注意。”老胡拿起粉笔转头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季凝珂从书桌里翻找试卷，她翻出来一面小镜子，一支护手霜，一支防晒霜，一只口红……
　　然后她终于在一个练习本里翻到了许书承的试卷和答题卡。
　　摊开答题卡，上面的28分是一抹刺眼的红。
　　季凝珂看着这28分，陷入了沉思。
　　印象里的许书承，不是这样的。
　　小小的女孩儿，扎着两个辫子，笑容甜美又温柔，笑起来时脸颊上露出梨涡。
　　她那时打听到她是班长，成绩优异加容色过人，在人群里总是格外受欢迎。
　　“所以这题选B!好，还有哪一题需要讲？”班主任老胡激情澎湃地朝讲台下望去。
　　“第八题！”
　　“7，6，11。”
　　坐在班级前排的同学们一个个喊着题号。
　　季凝珂仔细地审视这张卷子，心中迅速分析考点分布，时不时下笔圈出几道题。
　　她决定为许书承量身制定一个全面而又详细的教学方案。
　　晚自习结束时，季凝珂已经将这张卷子从头到尾写了一遍，并且分析了考点范围和易错知识点。她还额外又做了一张卷子。
　　根据她的观察，九班属于三分之一的学生认真学习，三分之一的浑水摸鱼，剩下三分之一的坐在教室后排过着养老生活。
　　上课时，她隐隐听到教室后排传来的小声讲话的声音。
　　她写完卷子时，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几个男生和女生在传小纸条交流，还有两个女生在照镜子。
　　这里和重点班争分夺秒的学习氛围完全不一样。
　　季凝珂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教室时，察觉到背后有目光跟随，她转过头，看到谢子轩正和几个男生凑在一起说些什么，还看了她几眼。
　　她状若无事，很快走出教室，好奇心和疑心却在心里滋长，她悄悄绕到教室后门处，蹲到后门处的窗户下面。
　　“哎，许书承和季凝珂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知道啊。她俩有关系？”
　　“我跟你们说，我今天上晚自习前看到她们手挽手走到教室门口，而且季凝珂差点跟着进咱班教室了。”
　　……
　　八卦是人的天性。
　　季凝珂又听了一小会，他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游戏上面了。
　　季凝珂走到一班教室外面的楼梯拐角处，静静地等待许书承。
　　九点五十五分，许书承背着包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瞧见她时，许书承愣了一瞬，站在原地朝她望了望。
　　季凝珂走出黑暗，走廊上的白色灯光打在她身上，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这么快，第一个就出来了。”
　　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
　　走廊昏暗的光线里，许书承平静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像一滴水滴入水中，转瞬即逝。
　　没有第一时间不假思索地换上往日活泼的笑容。
　　她抿了抿嘴角，清浅的笑容绽放。
　　“季凝珂，你来接我了啊。”许书承低声地说，手掌微微蜷缩，指尖无意识地互相摩挲着。
　　声音太模糊，季凝珂没有听清，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我说，我很开心。”许书承绕到季凝珂右侧，用手掌轻轻掂了下季凝珂的书包。
　　“好重啊，季凝珂。”
　　“嗯？”
　　“你带了好多书。书包真重。学霸学习都这么认真嘛。不对，你不是学霸，你应该算是学神。”许书承打趣道。
　　“你试试我的书包重不重。”许书承一把拉住季凝珂的手，放在她自己的书包下方。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季凝珂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许书承抓住。
　　她好像触碰到了一块温凉的玉，冰冷却柔软。
　　“重不重？”
　　“冷吗？”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不冷。我的手一直都是凉的。”许书承回答道。
　　季凝珂沉浸在这种短暂的，有些亲密的接触带来的喜悦中。
　　“天气凉了。还是要多穿点。”季凝珂自然而然地接住话。
　　她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直到快触到许书承的衣摆时，她察觉到许书承疑惑地望向她的目光。
　　她缩回手，将目光移开了。
　　“太晚了。该回家了。”季凝珂说。
　　她们慢慢地走在校园里，影子在路灯下被拉长。
　　许书承总是故意落后一步，她的影子追着季凝珂的影子。
　　“季凝珂，你别动。”许书承突然停下来了。
　　“好。”季凝珂照做。
　　“我踩到你啦。”许书承往前一步，她的影子刚好映在季凝珂的影子上。
　　“这么开心吗？”季凝珂朝许书承走了两步，她们的影子几乎重叠在一起。
　　“这样覆盖面更大了。”季凝珂说。
　　“你和杨嘉灵……”季凝珂话说了一半，却停顿了。
　　“什么？”许书承疑惑地转头看向季凝珂。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噢。”
　　你和杨嘉灵也会牵手吗？
　　也会像和我待在一起一样这么开心吗。
　　没能说出口的话，季凝珂却一路上在心底反复咀嚼反复思量。
　　心底的开心，像烟花一样，繁华过后又在无人时悄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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