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承长生

作者:逢十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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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来横祸


      “哦,我来找你是为了上次铺子一事,不知王爷是否有时间一起去万衣阁,看看行情。”柳晟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话音刚落,谢宸就起身进了内屋拿了几件与柳晟身上挂饰相配的首饰挂在身上,两人一起出了门。

      万衣阁内,柳晟看着身旁把自己包装的无懈可击的辰王,心里有些忍不住想笑,他很想问问谢宸每天这样累不累,但又想到他从出生就这样,应该习惯了。

      就像自己一睁眼就是一个人,不过两三年也习惯了。

      万衣阁外角落里的两位少年时刻关注谢宸这边动向,二人皆是丰神俊朗,引得行人频频侧目,其中一青年用手肘用力撞了下身边一脸严肃的少年开口道:“欸,云深,你说那柳家公子是个什么来头啊,我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些年,这可是第一次看见主子亲自来万衣阁。”

      身边人毫无反应,青年没管他,继续兴致勃勃的说:“你说,咱们主子每天在外都苦大仇深的,冷冰冰的,从没有人敢主动靠近,这柳家公子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主动找上门......”

      少年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越说越起劲,脸上神采飞扬,手舞足蹈的,直到万衣阁中柳晟二人转去二楼消失在视野内云深才微微启唇:“闭嘴,快跟上。”

      云间这才停嘴反应过来,跟着云深钻入店内,装成看布料的路人,在谢宸周围乱逛,确保谢宸和柳晟二人在视线内。

      不一会儿云间又凑到云深的跟前,阴阳怪气的问“不是我说云深,你每天不讲话真的不会被憋死吗,人长嘴哪有不讲话的。”

      云深终于斜了一眼云间,但依旧没理他,他从小就不爱讲话,小时候一度让别人以为是个哑巴,不过自从跟了谢宸遇到云间后,他觉得自己已经比以前爱讲话多了,可云深不满意,类如今天,在过去几年里,“为什么不爱讲话、你长嘴只为吃饭吗、会憋死吧”这类话在云间嘴里听过不下上万次。

      云深心里清楚,云间并不是真的讨厌他沉默寡言,只是希望他能多表达一些,多分享一些内心的想法和感受。

      但是,云深就是这样一个内向的人,他的世界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喜欢独自思考,独自感受,就像现在他也只会冷冷的回他一句:“不会。”

      云间听着云深一如既往冷漠的回答,翻了个白眼绕到了店内的另一边。

      两人兴致勃勃地逛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柳晟二人才出现在万衣阁门口。

      在万衣阁门口柳晟谢绝了谢宸的晚膳邀请往家走,落日下柳晟的背影在街道上被拉得很长,谢宸驻足在原地看着熟悉又陌生远去的背影,直到柳晟消失在视野中才返回店内,将刚刚柳晟订下的各色布料,照样订了一份让万衣阁送到京郊一处私宅。

      深夜,一切都格外静谧而神秘,宁静的皇宫内,一人行走在宫道上,身形似乎有些摇晃,虚浮的脚步与石砖摩擦发出沙沙声,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略显诡谲,走近了瞧这人后背竟在汩汩往外渗血。

      谢宸牙关紧闭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磨破掌心才勉强保持胸膛直挺。

      云间和云深早在宫门外马车旁等候,云间在马车边急得来回踱步,空气间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两人频频看向宫门口。

      长方形的天空像被泼了浓厚的墨汁,月亮藏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只微微露出边缘,谢宸不知道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走到宫门口时,整个后背已经被血浸透,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诡异而妖艳。

      谢宸出现在宫门口时,云深和云间迅速走上前一人一边搀住谢宸的手臂,架着他上了马车,上了马车后谢宸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微微弯腰努力抵御着疼痛的侵袭。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夜色中回荡着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在看见云间第七次张嘴却没出声的时候,谢宸忍无可忍的开口了:“想说什么就说。”

      因疼痛和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连带着嘴唇毫无血色,额头细密的汗珠聚集到一起滴落在地面上,牙关是止不住的颤抖。

      云间看着谢宸痛苦隐忍的模样,手往身下的凳子上狠狠一拍,“啪”的一声巨响几乎将马车外驾车的云深吓的一跳。他愤恨地低吼道:“陛下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明知道您上次受过罚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旧伤未好就添新伤,这简直就是置您的安危于不顾,就是不待见您......”

      云间越说越生气,声音却越说越低,说到最后低着个头像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不说了。”谢宸瞧着头都快低到□□的云间,语气有些虚弱的问道。

      “怕您伤心。”云间内疚的说,难得的只说了四个字。

      “有什么好伤心的。”早就习惯了。

      凌晨,辰王府谢宸的卧房内,云深和云间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谢宸的里衣脱下,露出血肉模糊的背部,旧伤粘着新伤,伤口交错,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看着惊心。

      “这伤口……怎么办?”云间低声向云深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虽然这样的情形已经见过多次,但看见模糊的血肉时,云间依旧手足无措。

      “先清洗伤口,在上药。”云深眉头紧锁道。

      忙碌了两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谢宸才趴在床上昏昏睡去。

      这日清晨,阳光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柳晟起了个大早,精神焕发,满怀期待。

      穿上了两个月前他在万金阁定制的衣裳,带着兰儿出城迎接从江南回京城的老爹柳永安。

      这两个月来,柳晟除了吃饭,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锻炼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势必要在这副身体上练出肌肉,他还找了木匠在院子特别定制了一些锻炼器材,这些器材在兰儿看来颇为奇特。

      柳晟每天在兰儿震惊的目光下打拳、举重、引体向上......兰儿担心自家少爷的身体,每天是又惊又怕。

      就在柳晟以为日子就要这么平淡的过下去的时候接到了柳永安要回京的书信,柳晟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听到关于太子和辰王的消息了,之前说要开铺子的事也不了了之。

      马车缓缓驶出府邸,向着城门的方向行进,柳晟看着车窗外倒流的街道,转头问坐在一旁的兰儿:“最近一个月朝堂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辰王和太子如何。”

      虽然不想和书中人多纠缠,也许是日子太无聊,柳晟还是鬼使神差的问起辰王和太子。

      兰儿稍作思索,回答道:“少爷,最近一个月朝堂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好像是说西南边境小国频频来犯,怕是要打仗,老爷这次匆匆赶回来估计也是为着这事。”

      “哦,要打仗啊,那陛下会派谁领兵出征。”柳晟追问道,听到打仗时有些条件反射的蠢蠢欲动。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三皇子常年驻守北方,已经有四年没回京了,剩下的就只有太子殿下和辰王殿下了。”兰儿回答道。

      “三皇子,是那个镇北王谢恒吗。”

      “是的,少爷。”

      镇北王谢恒,14岁封王,是第一个有封地的皇子,也是第一个立下军功在身的皇子,持镇北军镇守北方四年,四年里,谢恒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他治军严明,赏罚分明,镇北军在他的带领下,出征四年从无败绩,威震四方。

      且谢恒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只要打仗,谢恒每每亲临前线,身先士卒,与士兵们共同浴血奋战,与老百姓相交为人亲和,使得他在北方名声大噪,都传他有颇有帝王之姿。

      柳晟看着车窗外神游天外,心下了然,就算镇北王想回京都,当今陛下也不会同意的,镇北王的声望和军功已经达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对于任何一位君主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柳永安的马车在城门外停下时,早到的柳晟快步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父亲,晟儿在此等候多时,您一路辛苦了。”

      柳晟看着走下车的柳父,有些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开口喊父亲的一天,胸腔内情绪积压着,眼眶微微湿润,竟有些想哭的冲动。

      柳永安也是急忙上前扶起柳晟,将柳晟从上到下看过,目光在柳晟脸上稍作停留开口道:“甚少见你穿的这么亮堂,看着气色都好了不少,是好看。”

      柳永安笑得慈祥,伸手拍了拍柳晟的背。柳父看着柳晟稍作疑惑道:“不过两个月,竟然壮了,这可是先前从未有的事,府医总说你忧思过度,如今看来,你是真的放宽心了。”

      柳晟自然知道柳永安这是在说以前和太子的事,只不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柳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挠了挠头,闭口不谈:“爹就别打趣我了,咱们先回府。”

      柳晟将柳永安扶进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拉了一路家常,大多是问这两三个月来柳晟的身体怎么样,马车很快就到了柳府。

      书房内,一路无言其他的柳晟才开口问:“父亲,您这次回京,是不是为了西南一事,可有什么打算?是否要在家中多住些时日?”柳晟憋了一路,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柳永安点了点头,脸色凝重:“正是西南那边的事情,近来局势紧张,外敌频繁侵扰,而国库钱粮紧张,难以支撑一场大战。朝堂之上,对于是否要出兵平叛的问题,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已然闹得不可开交。”

      柳晟听着,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开口道:“可朝堂之事,与我们柳家这种商贾之家又有何关系。”

      “国库钱粮空虚,我们柳家富可敌国,自然有关。”

      柳晟沉默了一会儿转了转脑子,恍然大悟开口道:“父亲是觉得柳家风头正盛,又在京城,在这个节骨眼上,怕是会招来横祸。”

      柳永安点了点头,脸色更加凝重:“是啊,咱们家近年来在京中混的风生水起,风头无两。如今国库空虚,朝廷对于富商的打压也越发严重,我们柳家自然不能幸免。”

      柳永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西南局势紧张,朝廷需要筹集军费,而我们柳家作为大头,自然会被视为筹集钱粮的重要目标。若是稍有不慎,就可能卷入这场朝堂纷争,甚至可能招来灭门之祸。”

      柳晟听着,心中一紧,他深知柳永安所言非虚,问道:“那父亲,我们该如何应对?”

      柳永安语气里透露着无力,叹息道:“咱们能怎么应对啊,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咱们柳家的下场只由陛下定夺,且再看看吧,西南战事在即,要不了几天宫中就会来人,我们尚且准备着吧。”

      柳晟点了点头,他明白在这个复杂的时代,柳家作为商贾之家,虽然有着一定的财富和地位,但始终无法与朝廷的权力相抗衡,更无法与皇帝所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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