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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或许是因为在医院,或许是因为吃了助眠的药,亦或许是因为有陶淘,在医院的这几天,祁文礼总是睡得特别香。
在给院长打过招呼后,陶淘一直待在祁文礼身边;虽然助手帮祁文礼请了护工,虽然祁文礼已经可以慢慢下床走动了,但是陶淘还是想留在他身边。
这样多好,慢慢的叠着星星,可以看着祁文礼睡觉,吃饭,休息;其实在住院后的第二天,警察就把陶淘的手机储存卡交给了祁文礼,但是祁文礼没有立刻还给陶淘,而是神秘兮兮的说:“过几天,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啊?
陶淘很开心。
第三天晚上,陶淘叠了好久的星星,久到祁文礼睡着了,久到北极星不见了踪影,久到月亮都落了山。
光看着天上的月亮和北极星,或许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之间相隔了几乎四百光年。
陶淘撑着床沿,静静地看着熟睡的祁文礼:原来,无论是谁,只要是睡着了,都显得那么温柔弱小。
就这样看了许久,陶淘慢慢的站起身,往床头走了两步,俯下身靠近了祁文礼的耳旁,用极细小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说完之后,看着祁文礼没有反应,陶淘心中顿时有点儿窃喜,又有点儿失望;又望着祁文礼看了一阵子后,陶淘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的床前,轻轻地盖上了被子。
他们之间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一周后。
“这次创口面积不是很大,加上患者自身身体素质较好,整体恢复的不错,办一下出院手续,就可以回家了。”医生边说着,边把几张资料递给了祁文礼。
看着祁文礼自己填着资料,陶淘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妄想”:将来的某天,他正签着字,忽然抬头说一句“我记起你了!”
“怎么会呢?”陶淘自嘲地笑笑:六年了,肯定都忘了。
况且祁文礼还没有结婚,还有这么成功的人生,怎会记得六年前帮一个迷路的小屁孩买糖的事?
“怎么了?”签完字,祁文礼向陶淘询问道。
“没事儿……我扶你起来吧!”
双手把住祁文礼的肩膀时,陶淘心中涌起了一股没来由的冲动:好想紧紧的抱住他,然后再也不松手了。
陶淘藏不住眼中的情绪,当然,祁文礼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人。
“听说祁律师今天出院啊!”
某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人提着好几箱东西大大咧咧地走进了病房。
“呦!这是伤的不轻啊!”
把那几箱子东西放到床头柜上面,又伸手想扶一下祁文礼,却被陶淘推到了一边:“伤还没好呢!”
张总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是大大方方的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祁文礼的手机,双手递给了他。
“您看,那天不小心捡到了您的手机,这不,我立马就给您送来了!放心,里面的照片呀什么的 ,我都没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总故意把字咬地重了许多。
“那张总还真是好心,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手机的?”祁文礼神色淡然,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哈哈哈,毕竟有求于祁律师嘛,当然要对祁律师身边的人物了解的多一些啦!”说着,神色不明的又打量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陶淘。
回到家,祁文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唉,这次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祁文礼仰头靠在沙发上,一脸的放松和享受。
“那个……祁律师……”陶淘兴味盎然地看着祁文礼。
祁文礼应声看向陶淘,忽然觉得自己该为祖国的花朵做好榜样,于是立马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坐好:“该认真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这样才能够保证工作效率!”
陶淘放肆地大笑:“某人该不会经常借这个理由偷懒吧?”
但是幼稚只是在那一瞬,调整好状态之后,祁文礼想到了陶淘这几天一直都在照顾自己。
“这几天一直都在我身边,你们院长不会着急吗?”
“不会的,第一天我就和院长打过招呼了。”
“哦~”祁文礼拖着尾音,盘算着找个靠谱的理由多留陶淘几天。
正当祁文礼组织语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陶淘的话:“要不我多留几天吧?你现在干什么也不是很方便。”
寂静。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当时我不那么装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陶淘有些心虚,侧过头刮了刮鼻尖。
“可以啊,但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和学习?”
皆大欢喜!
挑出一个房间之后,陶淘立马回到了西塔院。
“陶淘啊,你这是要出远门儿?”
院长杵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陶淘收拾东西。
“没有,院长;有个朋友生病了,我搬过去照顾他几天。”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多重要的朋友值得你搬过去照顾啊?”
陶淘直起身,双手插着腰,似乎在想怎样给院长一个满意的答复;过了好久,脸上跃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
“我经常去那家店,他们应该是踩过点的;那家店的店主有些问题,你去看一下。”换了一身居家服,坐在电脑前和助理分析着这次的事情。“好的。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手指缓缓地摩挲着杯沿,想到了陶淘。“下午你把东西送过来吧。”“好的。”
家里多出了一个人,真好。
祁文礼坐在客厅翻着资料,陶淘在厨房里面煲着粥,透过玻璃留给了客厅里的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或许,将来他会拥有一位妻子,他们也将会是这幅样子。
祁文礼走进厨房,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厨艺不错啊。”“还行吧。”
说着,祁文礼抬手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杯子;转身之后,陶淘也从橱窗里面拿出了两个碗,祁文礼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朝橱窗走去;刹那之间,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被罩在对方的气息之中,全身遍布了一种如电击一般的酥麻感。
后知后觉的痛感到让祁文礼清醒了几分:扯到伤口了。
抛去其他不谈,这时的他俩倒真的像是一对正在调情的恋人。
“嘶……”某人矫揉造作地叫唤了一声,陶淘立马放下碗扶住了他。
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一激动,全脸都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
祁文礼偷偷睁眼看了一眼陶淘,随机略带调戏地靠近:“脸怎么红了?太热?”
他们之间,似乎变得微妙了。
那份粥,祁文礼吃了许多。一是因为,这是陶淘专门给他做的,一是因为,这粥真的很好喝。
吃完之后,陶淘迅速的收拾了碗勺,没给祁文礼一点机会。
二楼的阳台这个时候正好适合晒晒太阳;只不过因为祁文礼平时不怎么在意,阳台上什么花草都没有养。
“其实以前这儿住过一窝金腰燕,很多年,一直住在这儿;但是从前几年开始,只有那只小燕子每年还回来。”它没有爸爸妈妈了。
祁文礼看着角落里的一个棕黑色的燕窝,有些低落的诉说着。
陶淘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开始认真的听祁文礼说话。
“可是,前年,去年,那只小燕子都没有再回来。”
说着说着,祁文礼渐渐低下了头,定定地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也许它只是迷路了呢?小燕子那么聪明,今年一定会回来的。”陶淘直起身,看着低着头的祁文礼。
转头看向一脸坚定的陶淘,祁文礼没有防备地笑了;笑着对视了一眼,陶淘又开始叠起了星星。
“还在叠呢?”
“嗯,已经两百多颗了。”
“那你有感觉变得比以前幸福吗??”
“嗯……”陶淘犹豫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
“祁律,你幸福吗?”
祁文礼疑惑地看向了陶淘,却猝不及防地陷进了一汪清潭中:陶淘眸中眼波流转,似乎是一团期待的烟火渐渐熄了下去。
“幸福吧,也许?我不知道。”
“不知道?”
“就像那天烧烤店里那个人说的一样,我命好,不愁吃不愁穿,但我还是不太开心,大概是我太贪心了,就想那句话说的一样,得了千钱想万钱,当了皇帝想成仙。”
“叮咚!”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他们。
祁:“好好坐在这儿,我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听着祁文礼下楼的声音,陶淘开始想他刚才的那句话:也许他才是真正贪心的那个。
“祁律师,那张总的事儿怎么办?”
听到这个人,祁文礼脸上掠过一阵反感,接过了助理手中的小礼盒。
祁:“我会跟主席说,把这件事儿交给其他人。”
助理:“可是张总指名说要你当辩护律师。”
祁:“我现在这个情况也出不了庭,况且所里还有很多上赶着的人。”
助理:“……好的。”
回到阳台,陶淘正在往一个星星条上面写着什么。
祁:“写什么呢?”
“小愿望。”
抬头望着站在椅子旁边的祁文礼,阳光懒洋洋的落在了他脸上,清风吹过,是难以抑制的心动。
这一看,便在无声之中看碎了横在二人之间的那堵无形的屏障。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面多出了一个棕黑色的小礼盒。
怀着惊喜的心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旁边夹着一张精致的便签纸:“不要推辞,也不要感谢;手机被摔是意外。”随后是网络密码。
拿着那张纸条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陶淘又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本《世界是通的》,好好地把那张便签夹在了里面。
不论怎样,我们眼中所能看见的,都是同一个世界,同一片星空。
翻着和对方的聊天记录,慢慢的想着现在;悄无声息的思念,需要光走四百年。
是的,北极星会一直陪着月亮。
北极星曾经对地球说过,如果你什么时候迷路了,就抬头看看我,我会永远在这儿等你。
于是迷路的人们都会抬头寻找北极星。
陪伴是北极星对月亮最长情的承诺。
也许在一个无人醒着的夜晚,北极星悄悄地对月亮说过:我在。
也许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月亮悄悄地对北极星说着:我也在。
次日清晨。
陶淘早早地起了床,出了房门之后,就听见了跑步机的声音。
倚着门看着祁文礼慢慢的走着,到也算是悦目。
“起来啦?”发觉之后,祁文礼停下机器朝着陶淘走来;“嗯。”
祁:“怎么来这儿了?”
陶:“我以为你在跑步,医生说了,这段时间还不能剧烈运动。”
祁:“我也记得呢,就走两步活动一下,别担心。”
陶:“嗯。”
其实祁文礼医院那天晚上失眠,他听到陶淘小声说:“我很想你,你记得我吗?”
——
“无论是要回儿子还是要到钱,你们都不亏嘛!”张伦转着椅子,朝着办公桌前的一对夫妇拍下了一张照片。
“哎呦,张总,都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我儿子,八成也不认我了。”
“毕竟还是你俩生的他啊,这么大的功劳,他不得好好回报你们二老啊?”
闻言,那对夫妇面面相觑,最终拿起了桌上那张陶淘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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