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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
最后一道菜上桌,四个人陆陆续续下楼沉默地来到饭厅。
用餐时间过半,路祺夹起一块胡萝卜扔进许奕餐盘里,又轻轻踩了他一脚。
接收到信号,许奕战术性咳嗽两声,假装很自然地问起,“贺珵,你身体怎么样啊?”
贺珵懵圈,许奕主动搭理他已经很神奇了,竟还突然关心起他的身体健康。
“目前还不错。”
回答结束,许奕依旧盯着他,一脸戏谑,贺珵有些烦躁,“怎么?很失望?”
许奕放下筷子,侧过身子看向苏恩竹,“苏老师,贺珵他真的没问题吗?”
“苏老师”这个尊称从许奕口中蹦出,苏恩竹明显有些不适应,只淡淡扫了贺珵一眼,不答话。
贺珵语气微愠,“许奕你什么意思?”
许奕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下打量了贺珵一番后,压低声音,“我总觉得你那方面有问题。”
苏恩竹,路祺:“!!!!!!!”
如此直接?
贺珵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沿边上,目光飞快地掠过苏恩竹,整张脸憋得通红,“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
苏恩竹,路祺:“…………………”
许奕笑着啧了一声,“我有没有问题,只有我老婆知道。至于你嘛!苏老师?”
突然被cue,苏恩竹愣了一下,视线与贺珵交汇,两人竟默契地双双失语。
许奕假装没看见,继续人身攻击。“你要是没什么难言之隐,怎么老在客厅看男科广告?还和苏老师分房睡,是怕苏老师发现你下半身的残缺吗?”
苏恩竹,路祺:“!!!!????”
贺珵一手提起许奕的领口,警告他,“别再胡说八道。”
许奕不受威胁,反而笑出了声,“怎么?急了?恼羞成怒?是我戳中事实了吗?”
任何男人被指着鼻子说下半身不行,都会暴跳如雷,如遭奇耻大辱。
哪怕是真的不行。
更何况这事儿无法证明,就很气。
苏恩竹眼看贺珵的拳头越攥越紧,侧过脸又瞧见路祺冲他眉眼乱飞,当即会意,抬起指尖轻轻触了触贺珵拳头上的青筋。
贺珵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苏恩竹倒了杯柠檬水放在贺珵的餐盘旁,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前几天感冒发烧,怕传染才分房睡的。”
听见苏恩竹的维护,贺珵松开许奕,慢慢坐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切换乖孩子模式快如闪电。
许奕挑了挑眉,哎呀一声,“看来是我恶意揣测你了,对不起啊!”
趁此良机,路祺见缝插针,“我看你身体也康复了,为表歉意,搬房间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
虽然苏恩竹表示可以自己搬,但路祺以吃饱了闲得慌的理由,雷厉风行地把贺珵的物件挪进了苏恩竹的房间。
为保今夜侍寝万无一失,两位敬事房太监杵在门口,亲眼目送着贺珵进屋,就差给两人洗澡脱裤子对接信号源了。
等两位“主子”关上房门,路祺一个大跳,蹦到许奕身上,许奕下盘稳得一匹,顺势搂住路祺的腿,一脸你还不来夸我的表情。
路祺:“果然是损招。”
许奕:“有用就行。”
·
等苏恩竹洗完澡出来,贺珵还笔挺挺地坐在沙发上。
苏恩竹:“你要这样坐一晚上?”
贺珵假装很忙的样子,摆好沙发靠枕,“我睡沙发。”
“睡床上。”
贺珵咬着下唇,手指抠着裤缝,结结巴巴地说:“那我……我……先去……洗……洗澡。”
浴室门关上,苏恩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发现有条好友申请。
路奕十四:“恩竹,我是路祺。”
添加好友。
路奕十四:“怎么样?怎么样?”
竹子:“他在洗澡。”
路奕十四:“哇哦~”
竹子:“他看起来很紧张。”
路奕十四:“别怕,就算真不幸让许奕给说中了,不是还有你吗?”
竹子:耗子上吊(表情包)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苏恩竹看了眼时间,三十分钟,看来某人把自己洗得很彻底,很干净。
某人在床边磨磨蹭蹭许久,听见苏恩竹打了个呵欠才放下手中叠了快八十遍的衬衫,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苏恩竹侧过身子,闭着眼,右手掌心搭在洁白的软枕上,贺珵安抚了一下自己咚咚直跳的心脏,慢慢摸着床沿躺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好塞得下楼下那两位。
“过来。”苏恩竹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贺珵喉结滑动,那颗躁动的心几乎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十公分,再十公分,又十公分,听见苏恩竹浅浅叹了口气,贺珵也就不再挪动了。
于是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路奕十四的距离就这么睡了一晚。
·
闹钟响过三声,苏恩竹摁掉之后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
身边空空如也,仅残留了些许温度。
苏恩竹略感欣慰。
没半夜逃走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周四,路祺学校没课,给妲己续好粮食才哼着小调下楼开始投喂自己,桌上四杯牛奶,谁也没喝,路祺本着不浪费原则,找来两千毫升的水壶,把牛奶倒了进去,在瓶口处接入一条半米长的软管,悠哉哉晃往花圃的方向。
院子里的两位阿姨扫着落叶,偶尔瞧一眼花圃里的路祺。
“路少爷背的是什么?浇着水,嘴里还咬着根管子。”
“牛奶啊!大少爷说路少爷才二十岁,还在长身体,得把握时机,看能不能扼住命运的喉咙。”
“大少爷真会说话。不过喝就喝吧!只是这造型这姿势看着怪怪的。”
“哪儿怪?”
“你知道喷农药的水箱吗?”
苏恩竹踱步到院子里,拿了颗苹果在手里抛着,瞧见花圃里忙碌的背影。
苏恩竹愣住,“路祺在喝农药?”
阿姨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摆手,“是牛奶,苏少爷要吃苹果?我给你削。”
“不用了,我喜欢吃皮。”苏恩竹犹豫了一会儿,“以后别叫我………苏少爷。”
两位阿姨面面相觑,“那叫什么啊?”
“和路祺一样叫我恩竹吧!”
路祺浇完花,猛吸了两口牛奶,发出满足的声音。
“肺活量挺好啊!”
路祺扭过身子,冲苏恩竹甜甜一笑,“早上好!我这肺活量都是让许奕给我练出来的。早餐你就吃颗苹果?”
“还喝了碗红枣粥。”
路祺嘿嘿两声,凑到苏恩竹跟前,“昨晚怎么样?”
见苏恩竹欲言又止,面色不佳,路祺吸完最后一口牛奶,歪头冲院子里喊道:“林姨,麻烦你们在后湖边上摆一桌。”
·
第二届·妯娌茶话会。
“你俩啥也没干?!”路祺说完自觉声音过于高昂,连忙捂住嘴,坐了下来。
路祺惊异于贺珵的定力,太能忍了,忍者也没他能忍,实在有违常理。
妲己窝在苏恩竹腿上,舔了舔爪子。
“你看,妲己可从来不让我和许奕之外的人碰,尚且连妲己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小叔子他为什么?莫非………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恩竹顺着妲己的毛,仰天叹息,认命一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不说他了,说说你和许奕吧!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我们?”路祺眨了眨眼,明白苏恩竹是想在他那儿取取经,于是托着下巴开始回忆,“我爸爸和许奕爸爸是多年好友,兼邻居,许奕他大我六岁,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吐奶、尿床、说话、走路,无数个第一次,都被许奕见证,而且我打小就跟在许奕屁股后边儿转,他也乐意带着我,说我是被许奕养大的也差不离吧!”
苏恩竹喝了口咖啡,突然发现常年喝惯了的东西竟也有难以下咽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酸了吧!
“那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的?”
路祺眼珠往上翻了翻,想了会儿,“我刚学会走路就缠着许奕,身边的人都开玩笑说将来要把我嫁给许奕做小媳妇儿,久而久之,在那帮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我也就认定了许奕是我将来的结婚对象。”
“那许奕呢?”
“他?他得了我这个天大的便宜,还有什么话说,当然是偷着乐了。咱俩心照不宣,彼此默认等我到了十八岁就去登记结婚,所以我成年那天许奕就求婚了。”
苏恩竹笑了笑,“果然,和我们这种相亲认识的有着天差地别。”
路祺叉了块牛油果放进嘴里,听到这话直接咽了下去,“你可别这样想,哪能凭这些定好坏?许奕一个朋友和他老婆谈了十年,结婚半年不到就离婚了。再说我爸妈也是相亲认识的,几十年了,现在还腻腻歪歪的。所以,你别信半路夫妻没真爱。”
苏恩竹半张着嘴,很想告诉路祺‘半路夫妻’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论及夫妻间的相处,苏恩竹犹豫了两三秒,还是咬着牙问道:“那个,你们多久做一次?”
面对突然开始的夫夫调研,路祺没有丝毫的难为情,直接坦荡地告诉调查员,“看我心情和身体承受能力吧!心情好的时候一般可以做两次,他两次!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没数过,下次我记个数再告诉你。”
“…………谢谢。”
“许奕像是有那方面的瘾,刚结婚那会儿,每天都缠着我要,我那时候看见他朝我走过来,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夹紧…………”
“好了,好了,倒不必如此详细。”苏恩竹在路祺即将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之前,赶紧拉闸。
路祺在心中默默感叹,“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为了宽调查员的心,路祺结合实际情况,理性分析,“之前许奕告诉我,小叔子有洁癖不和他握手,我和小叔子也算半个同行,他是我见过洁癖属性最强的男人,他每天下班回来,从二楼路过,我都能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儿。所以,他和你保持距离,大概率是因为他的洁癖很严重。不敢吃口水,是怕感染幽门螺旋杆菌,不敢皮肤接触,是怕感染病毒,不敢性接触,是怕感染HIV。”
苏恩竹:“……………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啊!我每年的体检报告都会在他的手里过一遍,我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了。”
路祺:“那就是心理问题。对了,贺叔叔不是精神病院的院长吗?让贺叔叔找个医生给他看看啊!”
苏恩竹:“不行,这事儿让爸知道该担心我们了。”
路祺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
路奕十四:“老公,昨晚是平安夜。”
焊在奕祺:“?”
焊在奕祺:“早发现早治疗。”
路奕十四:“我觉得小叔子是职业病导致的心理障碍。”
焊在奕祺:“那就让苏老师去破了这层障碍。”
路奕十四:“怎么破?”
焊在奕祺:“请苏老师暂时放下艺术家的风骨,尝试做一个放浪形骸的男人。”
路奕十四:“具体一点。”
焊在奕祺:“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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