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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杯倒
“小袁总，幸会幸会！”
“马经理！”
袁志鹏目光移向马经理身后，见没有其他人，便和自家营销部的何经理把客人迎进包厢。
这次与**直播平台品牌负责人的会餐，在上周便已预订好，昨天对方突然说平台总公司有个领导要一起参加，他问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对方又不说，只说那人挺有权力。
一个在总公司都挺有权力的大领导要来参加下属企业的非正式饭局，这让袁志鹏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经理，你昨天说的那位领导怎么没一起来？”
因为工作的关系，何经理和马经理算老熟人了，给对方倒了杯茶，何经理也不啰嗦，直接就问上了。
“他已经到楼下，估计在停车呢，马上就上来。”马经理笑着回答。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袁志鹏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回过头，果然看到程远大步流星走进来。
“程总，您来了！和您介绍一下，这就是大鹏家私的小袁总。小袁总，这是我们大老板程总。”马经理连忙起身做介绍。
程远看着袁志鹏笑了笑，伸出手，“小袁总，幸会！”
袁志鹏站起身，看着他的手，足足怔了两秒，才伸手与之相握。
等袁志鹏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还抓着他的手笑道：“小袁总看着挺眼熟啊，高中是不是在一中上学？”
袁志鹏分不清对方是装的还是真把自己给忘了，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管是哪种答案，都昭示着两人现在形同陌路。
“是在一中，程总可能不记得我，但我在学校优秀校友栏里看过程总的大名，中考全市第七名进的一中，T大金融系高材生，您是我们一中的荣耀！”袁志鹏道。
程远脸上的笑意一淡，松开手，“过奖过奖！”
“原来两位老板是校友啊，那真是大巧了！你们先坐，我去叫上菜！”何经理做营销出身，最知道如何活跃气氛，笑眯眯说完，便出门找服务员去了。
两人坐下后，程远便没再说话，他半低着头，进门时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袁志鹏心很乱，年初就听说平台换了新的老板，他也没太当回事儿，没想到这后台老板竟然是程远！
袁志鹏真想起身走人，可他是今天饭局的组织者，更何况大鹏家装才刚在直播界打开销路，以后还得仰仗**直播平台的支持。
“程总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今天的饭局，是我们大鹏家装的荣幸。”袁志鹏说完，自己都觉得生硬尴尬。
程远笑笑没说话。
马经理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干笑两声说“程总很重视电商直播这一块业务，也非常看好大鹏的实力。”
袁志鹏挤出个微笑，“感谢程总的认可，这次家装节我们做好了充分准备，预估销量会超过2亿！”
一听到数字，马经理眼睛都亮了，商户销货平台是有提成的，到他这里就是奖金，他问“这次家装节的销售预估这么乐观，是因为要做沉浸式直播吗？”
说起正事，袁志鹏恢复了神色，认真向马经理介绍这次创新直播方案。
程远抬起头，看到一来一往聊得很兴起的两人，脸越来越黑。
何经理回来，说马上上菜。
“叫酒了吗？今天我要和你们小袁总不醉不归！”程远看着何经理。
何经理笑着说“必须有！年份最好的啸鹰赤霞珠，您和小袁总可以边喝边聊。”
程远脸色一沉“红酒度数这么低，怎么喝得尽兴？我都说了要和袁总不醉不归！”
何经理愣了一下，终于听出程总语气里的不对劲，但依然笑着说：“小袁总酒量不太好，他就随意好啦，我陪程总喝个痛快，您看行不？”
“今天不是小袁总请客吃饭嘛？而且大家都是同学，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程远说。
何经理皱起眉，这个程总来者不善啊！他忧心忡忡看向自家老板。
袁志鹏反而神情平淡，笑了笑说“程总想喝，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何经理，让服务员直接上茅台，今天程总想喝多少我都陪着！喝到他尽兴为止！”
何经理和马经理都觉得自家老板有点不大对劲，难道这是当年在学校结下的私仇？两人相视一眼，对接下来的合作充满了担忧。
程远嘴角一勾，“既然袁总这么爽快，那我也先表明态度，大鹏家装我非常看好，这次家装节平台一定会给你们最优支持！”
两位经理都松了口气。
很快，两瓶53度的飞天茅台被摆上台，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之前何经理点的那支红酒。
“请吧，程总！”袁志鹏面无表情地说。
程远笑笑，拿起醒红酒的玻璃樽优雅地摇了摇，像是很随意地问起“听说小袁总还是单身，都27了怎么还没结婚呢？”
“快了！”袁志鹏最不想掰扯这些，毫不犹豫，直接来了记绝杀。
程远正在倒酒的手一抖。
“有对象啦？”
“这和程总没什么关系吧？”袁志鹏淡淡道。
程远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真和袁志鹏拼酒，结果听对方这么一说，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匆匆给自己倒满杯，一饮而尽。
袁志鹏看程远喝完一整杯红酒，伸手拿了瓶茅台的，也倒满一杯。
他估计程远是看到平台有大鹏家私的广告，知道双方有合作，今天才故意来给难堪的。没关系，以前是他欠程远的，今天就当是来还债！
袁志鹏端起酒杯，一口全倒进嘴里，喉间的灼烧感让他不适，心里却是很畅快。
“小袁总！你....”
何经理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老板，对方回了个眼神，他便闭了嘴。
正好有服务员上菜，他连忙说“两位老板先吃点菜，边吃边喝嘛！”
“对！先吃点东西垫个底，才能喝得尽兴。”马经理附和道。
可惜老板们没功夫理他俩，你一杯红的，我一杯白的，都是满杯往嘴里倒，一点也不含糊，像是生怕比对方喝少了。
程远虽然每次都是满满一高脚杯，但红酒度数低，袁志鹏的酒杯虽然小，可那是五十三度的白酒啊！
程远看着袁志鹏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脸，有点于心不忍，放下酒杯说，“算了，不喝了，吃饭吧！”
何经理一听，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听见自家老板拍着桌子一声暴喝！
“怎么不喝！喝！”
在场的三人都被他这架势吓愣了。
程远估计袁志鹏是有点喝多，起身想让服务员送个解酒茶来，袁志鹏猛地站起来，往程远身上一扑，揽住他的手，“想跑！给我回来！”
何经理也发现小袁总不对劲，连忙去搀扶，冲着程远陪笑道：“对不住啊，程总，小袁总就这酒量，您多担待！”
程远摇摇头，将袁志鹏扶到桌边坐下，冲何经理说“让服务员上个解酒茶。”
何经理连忙出门。
马经理收到老板的眼神指示，连忙把桌上的酒都清走。
袁志鹏看着马经理搬酒，一脸不高兴地喊着：“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酒！”
程远把人压回椅子上，叹了口气，“我认错，不该挑事。”
袁志鹏定定地看着程远，眨了眨眼问：“白的、红的、啤的、洋的，你想喝哪一种？”
程远：....
高中那会儿两人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没沾过酒，所以也没机会了解彼此的酒量。
程远要是知道袁志鹏喝五杯就这状态，说什么也不会让对方沾酒。
何经理把醒酒茶端进来，倒好一杯，被程远拿走。
程远吹走些热气，试了不烫才小心送到小袁总面前，像哄小孩一样说：“乖，喝完就舒服了。”
袁志鹏一脸乖巧地张开嘴，喝了两口后，皱着眉说：“这酒怎么是热的！”
“热的才好喝，你再试试。”程远继续哄着。
“好！干杯！”袁志鹏抢过茶杯，一饮而尽。
程远给袁志鹏又倒了一杯，让他自己喝。
“我和小袁总不只是校友，还是同班同学，上学时关系很好。”程远看着边上目瞪口呆的两人，不知是解释还是在炫耀。
何经理和马经理有点尴尬，都笑着说“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家装节直播的事你们两个谈就行，马经理全力配合，有问题可以直接找我。你们吃好就回家吧，我先送小袁总回去。”程远说。
何经理连忙站起来，“程总，您也喝了酒，就别开车了，小袁总早就交待好司机在停车场等他。”
程远心里有点失望，看了眼袁志鹏，掏出张名片放桌上，“那好吧，你把司机号码发我，我送小袁总下楼，吃饭吧，不用管我们了。”
何经理一怔，没等他反应过来，程远已经扶着袁志鹏出了包厢。
马经理这还看不出自家老板对小袁总的重视，他这些年就白混了。
喝醉的袁志鹏很老实，也不再喊要喝酒，怔怔地靠着程远站着。电梯里还有一个下停车场的男人，扫了眼他俩牵在一起的手，没有说话。
“叮”一声，电梯到达负一层。
等那男人先出去，程远才拉着袁志鹏走出来。
司机号码已经发过来，但他不想现在就联系，拉着袁志鹏走到一边角落里。
停车场内光线昏暗，交错的灯光映照在两人身上。
“大鹏。”
“嗯？”袁志鹏有些迷离的眼神重新聚焦在程远身上。
“你…这些年…想过我吗？”
原本程远想问Gay吧的事，一开口变成这一句。
袁志鹏愣愣地盯着程远，“想你？”
程远将两人拉近点，“嗯，大鹏有没有想过小远？”
这次袁志鹏听懂了，点头说“大鹏很想小远！”
程远把人拉进怀里，眼底一片酸涩，哑声问“那你去灵动，是因为…”
手机铃声在偌大的停车场里欢快地响起。
程远刚从袁志鹏裤兜里掏出手机，便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一个飞脚铲倒在地上。
“什么年代了！还敢抢手机！”
程远忍着肩膀疼，刚站起来，握着的手机就被人抢走。
来人竟然比程远还高大，对方架起袁志鹏，狠狠地瞪了眼程远，“要不是急着送我们老板回去，我一定抓你去派出所！”
程远这才搞清楚对方是谁，哭笑不得，自己像抢劫的吗？
“我送小袁总下来的，我还有你电话。”程远掏出自己手机，拨打何经理发来的号码，很快，司机的手机就响了。
“我…我…你是程总？我看你拿我们老板手机，我还以为…”司机都吓坏了。
“没事，你送小袁总回去吧！送他到家后，麻烦你回个电话给我。”程远看了眼已经打起瞌睡的袁志鹏。
“哦哦，好，那程总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刚刚…你摔那一下，肩没事吧？”司机担心道。
“没事，没事！你走吧！”程远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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