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少年

　　第四章 高中暗恋
　　2021.8.4

　　现在他面前的这张脸，比以前的她要显得更英气，也成熟了许多；以前她的眼睛总是一闪一闪的，是他见过的最干净、最清澈的眼眸。

　　因此，那年她们高一第一次和他高三一起出操，他就注意到了。

　　她的眼睛是那种厌世眼，不同于狐狸眼，她的眼尾很长，略微下垂。当你第一次见她，她不笑时，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但我知道她不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

　　因为，

　　后来我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会和旁边的朋友，笑着讲话，笑得张扬，甚至有些没心没肺。是个小太阳呢！

　　顾辰予和时曦都纷纷陷入了回忆中，只是不知道对方回忆的都是自己罢了。

　　他和她都没有再开口讲话，回过神以后，都只假装冷静地看着对方。

　　突然，时曦灵光一闪：也许她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弄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云霭，但可能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权衡利弊之后，她决定还是先确定他是不是云霭。

　　时曦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CV云霭吗？我听你们的声音很相似，我是他的粉丝。”时曦有些紧张，声音变得尖细了很多。

　　顾辰予却愣住了，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时曦的问题，而是抿了抿唇。

　　他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身份，看来她好像不记得他了。心中有些失落。

　　顾辰予选择保持沉默。他思考了几秒后开口，“嗯，算是吧。小粉丝，你是怎么听出来的？云霭和我现在的声音还是有点区别的。”

　　顾辰予：她的声音到是变低了很多。

　　时曦突然笑了，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她不用再忐忑不安，纠结云霭的身份了。他就是云霭！

　　但心情处于巨大波动的时曦，并没有发现他说的是“算是吧”。

　　时曦：“我是你的粉丝么！当然听得出来。”

　　我暗恋你么！就像在人群中，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能一眼发现你一样；你的声音，我当然听得出来。

　　时曦再次感到了惊喜，连续的两个惊喜，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压抑不住的情感不再是苦涩，而是满满的甜和开心。

　　顾辰予则对于她是自己的粉丝而暗自窃喜：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她喜欢自己。

　　他爽朗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次连眼睛都弯了弯，眼里盛满了笑意。

　　眼前男人的笑容十分灿烂，隐隐约约窥见了少年青雉却肆意的样子。

　　时曦不免有些失神，更像了，记忆中的他有时就是这样的。

　　他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小粉丝，我叫顾辰予，星辰的辰，给予的予。”

　　时曦站起身来，握住他的手，回以一个微笑，“你好，我叫时曦，时常的时，晨曦的曦。”

　　两人都不想浪费这次机会，怕以后不能再相遇了。两人同时开口――

　　顾辰予：“小粉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时曦：“小粉丝可以要个微信吗？”

　　因为话长，两人都没有说完话，但都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再次被彼此的默契所惊到――

　　时曦赶忙低下头，在包里翻找着手机，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红晕；顾辰予微微偏过头，轻咳一声，耳朵有些发红。

　　等时曦找到了手机（二人脸上、耳朵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两人加了微信，相互存了电话号码。

　　存好了联系方式，两个人再次干看着对方。陷入了沉默，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顾辰予本身性格比较安静，“不太会讲很多话”，不会炒热气氛；而时曦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太激动了。

　　干看了有一会，顾辰予又觉得时曦很眼熟，之前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发现时曦跟那个男明星时念长的很像。

　　之前第一次见到时念的时候，就觉得他跟以前高中的她有点像，但也没多想。

　　可现在两个人又都姓时，让顾辰予有些怀疑：他们是兄妹？可时念好像没有姐姐妹妹，表兄妹（堂兄妹）吗？

　　而且时念好像还在国外休假？

　　思及此，他问时曦：“冒昧地问一下时小姐，你……跟时念是什么关系？”

　　时曦眨了眨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如果他知道自己女扮男装进了娱乐圈，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

　　可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呢？他们现在只是偶像与粉丝的关系。

　　她没有吭声，静了几秒钟道：“嗯……其实我就是时念。我是女扮男装去演戏的。”

　　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可好像又在情理之中，两人毕竟长的那么像。

　　顾辰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时曦的头：“你胆子很大啊！也不怕被发现？”

　　顾辰予接着道：“你现在是回国……”

　　时曦惊讶地看着他，瞪大了双眼。不知道是因为摸头杀还是因为他并没有因此而讨厌自己，还夸了自己，或者是因为他的后一句。

　　顾辰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就这么摸了人家的头，还吓到她了，连忙放下手，“抱歉，刚刚忍不住摸了你的头。”

　　又快速转移了话题，“我也是过来画画的，真巧！我们一起画吧。”

　　时曦慢慢的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嗯，一起吧。我其实是偷偷自己跑回来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心里却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他摸了她的头、夸了她，还在关心时念，等于是关心自己。

　　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一起画画，即使幻想过在学校遇见他，但从不敢奢望太多。

　　幸好还没有画完全，不然他看到画上是他们并肩走在桥上，还有说有笑地，她又该怎么面对他。

　　毕竟他不认识她。

　　那他有认出她吗？

　　――

　　顾辰予在她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拿出之前装在口袋里的笔纸，开始画了起来。

　　“沙沙，沙沙”。

　　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让时曦好像有些耳鸣，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切就跟梦一般。

　　她和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坐着，他就在她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没有距离和界限的近，是那样得让人心动。

　　时曦早没了心思再继续画下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她好像都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风轻轻鼓动着他的衬衣，炎热的天，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悠悠的蝉鸣，和她的心一样在叫嚣着。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

　　风慢慢地吹，云悠悠地飘，河缓缓地流，

　　树荫下的二人静静地坐着，画着画。可都是沉浸在画画世界中吗？专心画着吗？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良久，

　　他们动了动。

　　顾辰予：“你画好了吗？”
　　时曦：“我画得差不多了，你呢？”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让他们转头看向对方：风拂过脸庞，牵起对方的青丝，牵起了自己的情思。

　　阳光透过绿叶，撒下一束束的光，斑照在对方的身上和脸上。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周边的事物，只有彼此是清晰的，发着光的。

　　“我……”
　　“你……”

　　时曦抿抿唇，“快正午了，要一起回去吗？”

　　顾辰予收起纸笔：“好啊！那要一起去吃个午饭吗？我请客。”

　　时曦点点头，“但我可能还要先拍个照，有几处地方，我打算回家画。”

　　顾辰予：“嗯，我陪你。”

　　时曦：“那我先收拾收拾，收拾完就去拍照吧。”

　　顾辰予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我等你。”

　　收拾完以后，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顾辰予十分绅士地帮时曦提着双肩包。

　　这一切就跟时曦所幻想的那样。即使没有有说有笑，但冥冥之中感觉好像他们是一对的。

　　顾辰予慢慢跟着时曦，走到拍照的地方时，就站在她身后，看她一张一张地拍照，有时自己也会拍几张照。

　　在时曦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溢满了温柔。

　　而时曦拍照的时候，脑子一片混沌：现在和他一起拍照，倘若他记得自己，就像是在见证他们的点点滴滴一样。原来暗恋也可以是甜的。

　　两人同时想到――

　　这种有自己喜欢的人陪着自己，一起回忆曾经的感觉真好！

　　等时曦拍完了照片，两人慢慢向校门口走去。

　　――

　　保安室门口，

　　时曦正在登记，顾辰予提着包站在她身侧，微微低头看着她。

　　保安大爷则是眼神来回在时曦和顾辰予之间徘徊，“谢谢你啊！小伙子！小姑凉是第一次回来吧？”

　　时曦低着头，声音有些含糊，“嗯，是的大爷。第一次回来，不知道现在要登记”

　　大爷：“没回来看看老师？”

　　时曦：“平常老师都在学校里上课，不太好打扰。一般都是直接打电话或是发微信的。教师节会寄快递。”

　　至于其他的原因，一个就是因为自己的职业不适合直接来学校，太麻烦。另一个……

　　想到这，时曦忍不住抬头看向顾辰予，一转头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而他在发现她看了过来后，便对她笑了一下。

　　时曦犹如受惊的小鹿，立马转过了头，心跳也有些加快。

　　他刚刚是一直在看自己吗？现在还在看她吗？

　　感到脸开始发烫，时曦加快了写字速度，刷刷几下就写好了。

　　时曦把填好的名单递给了大爷后，顾辰予和她一起跟保安道别（感谢）。

　　――

　　两人边走边说，

　　时曦：“我的车停在了前面不远的停车场，你的呢？”

　　顾辰予：“我也是，一起走吧。”

　　时曦：“午饭的地址我来定吧，在余锦可以吗？多余的余，锦都的锦。这是一家私人餐厅，保密性挺好的，就在前面。”

　　不知道顾辰予是不是本地的，时曦解释了一下。

　　听到是余锦，顾辰予挑了挑眉，“嗯，那我先预订。”说着便拿出了手机。

　　这家餐厅是他自己开的。不过，不是多余的余，而是予（余）；锦倒是对了。至于预订？根本不用，但还是要装一下。

　　她这样说，估计以为自己不是本地的。

　　说话期间，两人慢慢走到了停车场。

　　顾辰予：“现在要直接去吗？我订好了已经。”此时的顾辰予已经走到了他车旁边，停了下来，顺手把手中提着的包放在了车里。

　　时曦：“这么快？嗯，走吧。”说完时曦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两辆车停地挺近，就隔了一个车位。

　　因为是学校附近，又正值暑假，停的车很少，整个小停车场里就他们两个人。

　　看着她上车，顾辰予想到了什么，他开口叫住了时曦，“等一下。”

　　时曦把刚抬起的一条腿放下，转过身，“怎么了？”

　　顾辰予走到时曦身前，向她伸出了手。

　　时曦：他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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