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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这家伙的生命力当真惊人,没过几天,竟已可以下地行走,只是左肩还得休养月余。她能动弹,我却不高兴,想亲她抱她,总遭拒绝,逼得急了,便放狠话说要让我后悔。
「那你快点让我后悔嘛!」我又把衣领解开冲她抛媚眼,这次她没责骂我,而是用右手将我揽住,抱到床上。
真奇怪,这天我明明期待了很久,可事到临头还是会羞怯慌张,可能这是初经人事的女子,都会有的情绪吧!
我缩在她怀里,紧紧闭上双眼,等待那件事发生。可半晌都没动静,我睁眼看,何到白像个傻子似的,就那么直愣愣盯着我。
「……怎么,受个伤,把最基本的技能给忘了?」
「明天你就走,我在城中布下的几处假线索,约莫已被搜尽,那帮衙役再蠢,也该发现这片青皮竹林了,你断不可留在此处。」她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跟我说。
「什么意思,什么假线索?你不说那件事是巧合吗?你骗我!」我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那些她神神秘秘让我一个人练功的日子,原来是在布置整个计划。
「何到白,你觉得你是救世主是吧,是义匪是吧,那是我的仇,你凭什么帮我报啊?」
委屈与后怕让我几乎失去理智,这个笨蛋差点死掉,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她?
我想告诉她,这半年多以来,我内心的仇恨已经被冲淡了。
我想告诉她,我恨范平、恨大姐二姐,我想让他们死,可我更想每天腻在她身边。
我想告诉她,我要和她相守余生,看着她那张满是少年气的脸,渐渐染上风霜。
我想告诉她,我心悦于她,我深深眷恋着她,除了她这个人,我别无所求。
我有太多话想说,它们齐刷刷堵在喉咙里,把眼泪都憋出来。何到白抬起手,想为我擦擦泪,我生气的把头扭开。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
「你为我做的事还不够多吗?」
「不够,远远不够啊。」她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我一下子愣住了。
春雨忽至,茅屋散发出一股新鲜的青草气,天地间仿佛只余雨声和我急促的呼吸。
何到白再次伸手为我擦泪,我把脸紧紧贴在她的掌心,她任由我把泪水蹭了她满手,冲我咧开嘴,绽放出一个彩虹般绚烂的笑容。
原来情话未必华丽浪漫才动人,她怎么这么会,我又学到了。
「你有什么计划?」
何到白在这乱世间只身一人闯荡许久,绝不会头脑发热鲁莽行事,她必定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敢出手。
听我这么问,她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神色。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很坚强,也足够聪明。」
「废话少说。」
何到白起身从墙上暗格里取出个东西,冲我扔来,我下意识接住后,又尖叫一声将它丢在地上,那赫然是张人脸皮。
「笨蛋,这可是能助人易容的上等假脸皮,快捡起来。」
我将它拿在手里,只觉质感极其柔软轻薄,摸起来与人皮无异。
「明天一早你戴上它出城,就算是范平亲自守城,他也认不出你。」
「那你呢?」
「我需把剑伤养好再走,否则会被捕快发现。你放心,我在这青皮竹林里有许多藏身之处,独自一人,反而安全。」
她把一封信给我,叮嘱我到了奉州再打开。
「你去这个地方等我,我料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
夜里我俩睡在床上,双双辗转难眠,好不容易迷糊过去了,不到天亮,她便把我叫醒。
临行前,何到白给我贴身衣裳里塞了不少银票,她说我一个包袱也不要背,挎着个竹篮伪装成寻常农妇就行。
把我按在椅子上,她亲手给我贴面具。
我感到温热的指尖,自我额头、鼻梁、颧骨轻轻按下。
动作轻柔、仔细,搞得我心中痒痒。
「好了,你看。」何到白声音有点哑,我觉得她肯定也心猿意马了。
睁开眼,铜镜里是一个眉目平庸的陌生女人,扔在人堆里断不会被注意,真的好神奇!
「快走吧,赶紧走。」她把我拽起来推到门口。
「何到白,你身上那些疤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不知道搭了哪根弦,脱口而出。
她愣了愣,说「等我去了奉州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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