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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骤变
“所以你们只是来平叛的,不至于弓箭都给用上破甲咒吧?”
和楚誉就目前情况进行一番交谈了解过后,涂山竺舔舔爪,终于将心中郁闷说出。
楚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军师发现这群叛军之中有修习法术之人,战力非比寻常,故而北境守军才难以抵挡,不过数日就十不存一。”
“所以军师就让在武器上用破甲咒?”涂山竺说出下文:“那看来叛军实力真是十分强劲。”
涂山竺没说,这军师也是十分厉害,这破甲咒都能把他的护身屏障给破了,修为怕是在他之上,没想到这五王爷身边竟还有这样的人物。
楚誉收敛眼中寒霜,淡淡一笑,把话接过:“如何强劲也比不过军师,誉能全剿叛军,军师功劳占一半。”说完,半眯着眸瞧着涂山竺。
啊,你小子,军师功劳占一半,还有另一半。这种场面话,涂山竺懂得,“此战能成,全赖楚公子能人善用、骁勇善战。”
楚誉笑得更灿烂了,显然被涂山竺夸赞是什么天大的好事,“涂山先生谬赞。”
“将军,京中急信。”帐外,楚誉的下属正在等待楚誉传召。
楚誉听见来人声音,有些讶异,“郑闻?进。”
来人一身轻甲,风尘仆仆,急急走近案桌,将一枚蜡丸和盖着蜡章的信封奉上。
涂山竺适时找理由离开:“我想找军中一个士兵,应该去问谁好?”
在楚誉帐中安静养了两天的伤,涂山竺腿上的伤很快愈合,除了还有些微疼痛和不适应,下地走路没有任何问题。
“郑闻,带涂山先生去找博瀚。然后让阿邵过来一趟。”楚誉虽然有些好奇涂山竺为什么会想找一个小兵,但现在要事要紧,他转头对涂山竺说:“涂山先生,我让博瀚带你去找。”
涂山竺也不在乎是谁带,点点头,起身一番拉伸后,轻微蹬几下受伤的后腿,略带趔趄地走出去。
“五哥,京中出什么事了?”帷布被大力掀起,楚劭一改往日咋呼,大踏步地走进,清秀地娃娃脸上布满冷峻严肃。
带着玉戒的食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轻轻叩在案桌的信纸上,正在沉思的楚誉低眉不语,纤长的眼睫下掩盖着阴翳。
“什么?!”楚劭一手抓过信纸迅速略过,惊声拍回案上,“这是怎么回事?!”
“出征之前父皇明明只是感染风寒,怎地一个月过去就卧床不起了?宫里的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楚劭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楚誉,沉声道:“五哥,我们得尽快回京。”
楚誉没有回答。
“皇兄?”
“呵,”过了许久,楚誉才从另一只紧握成拳的手中,将那枚被握成齑粉的蜡丸,连同已经皱巴的细条递给楚劭,冷冽的笑中带着讥讽的意味,“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楚劭捋开细条,只一眼,便似被惊雷劈过呆立在地,喃喃重复着“凭什么?”
“母妃密信,父皇数日前已经暗中派人到无为山找楚熙,让他回京继位。”楚誉如同泄下最后一口吊命的气,整个人颓丧死寂。
“难道我们这些年来做的一切,父皇都看不见吗?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比不上一个楚熙吗?”楚劭的愤怒蓬勃而发,不只是对着楚熙,还对着那位偏心的父皇。
“从小到大,我们文武兼修,五哥你陪伴在父皇身边处理各项事务,哪里需要平乱,都是我们出征;哪里需要赈灾,你都是第一个请命;贪污腐败,也是你出谋划策肃清朝堂的,现在朝中哪位官员不服你?”
“楚熙一心修行常年在外,丝毫不问朝堂事,满朝百官如何信得过他?他如何担当得起这皇位?”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眼中总是看不到我们,总是只有楚熙?楚熙他凭什么?”
听着楚劭声声质问,楚誉满心悲哀,苦笑不已,“是啊,凭什么?”他抬头看向愤懑的弟弟,“凭的,不过是他的母妃是父皇心中所爱罢了。”
多年艰辛筹谋,游走在生死之间,替高高在上的父皇平定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最终还是敌不过父皇对常年不见的楚熙的宠爱。不甘、愤恨、不解充斥着整个帐篷,密不透风,困得人绝望。
楚劭也泄下气来,在另一侧的椅子上颓然坐下,“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就这样白费了吗?五哥,你甘心回京之后,对楚熙俯首称臣吗?”
楚誉想了很久,不愿认命的目光投向虚空,“楚熙不通朝政,朝中大臣总会有所不满,只要我们仔细谋划运作,总有和他一争高低的一天。”
“短暂的俯首称臣而已,我楚誉不在乎。”落锤定音。
“小狐狸,你为什么要找这人呀?他有什么问题吗?”
黎博瀚带着涂山竺在驻地里去找各个旗长,问他们自己管理的营帐下有没有一个叫方奎的士兵。
军中以每十人为一帐,五帐为一旗。他们问过十几旗都没问到这个士兵。
“没什么,不过是受人所托,送封家书而已。”涂山竺优哉游哉地继续蹦着走,对黎博瀚想抱起自己并试图揩油的心情视而不见。
“噢,这样。”黎博瀚有点遗憾,直起身来继续往前,“那小狐狸之后有什么地方要去吗?”
涂山竺想想,自己已经跟着心中感应来到这里,见到楚誉,那他目前也不会跑到哪里去。
“我要给那户人家送回信,之后也没有什么目的地。”涂山竺状似随意地回答。
“那小狐狸要不要跟我们回上京,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黎博瀚热情邀请,争取和涂山竺多点相处时间。
“你既然盛情邀请,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涂山竺一口答应。
黎博瀚一对狗狗眼睛激动地发亮,打蛇随棍上,“那我们可是朋友了,就不要那么客气了。那我可以叫你小竺吗?”
涂山竺没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用水润的眸从上到下扫视黎博瀚几次,看得对方浑身发麻了,才一脸狡黠地粗着嗓音开口,“小鬼,我可比你大多了。”
黎博瀚蔫巴一瞬,但毛茸茸的可爱又让他很快打起精神,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忘年交,腆着脸恭敬地问,“那请问您如今贵庚?”
涂山竺在心里嘎嘎地笑,脸上一脸淡定:“噢,我啊,二十七了。”
黎博瀚不忐忑了,就那么几年算得上什么,立即接话,“那你叫我小瀚,我叫你阿竺或者竺哥?”
“随你吧。”逗弄小鬼很快乐,涂山竺恢复清爽的嗓音,甩甩尾巴往前,“快去找人,小瀚。”
黎博瀚被唤得一脸迷醉,屁颠屁颠地快步跟上,“好的阿竺。”
再接着问了几个旗长,终于找到了答案,“噢,方奎啊,五日前军师把他带走了,有别的任务要交给他,现在还没归队。”
终于问到了,涂山竺也不急,对对方露出一个可爱迷人的笑,“那他要是回来了,能麻烦你来告知一声吗?谢谢。”
别管旗长们在战场上杀了多少年的人,这一刻还是被笑得心都软了,目光看向黎博瀚,见他没有意见,一脸灿烂地应下:“好的,属下定不辱命。”
夕阳西下,一人一狐慢悠悠地走回楚誉的营帐之中,掀开帷布后被里面的沉肃振得齐齐后退一步。
被闯进的光亮提醒的两人立刻调整心绪,望向帐外悄悄探头进来的毛绒狐狸,立刻挂上笑脸。
“回来了?涂山先生找到人了吗?”楚誉话音刚落,楚劭又开始跑过去点燃炮仗。
“小狐狸小狐狸,你可以下地走路了?腿还疼吗走得累吗要不要喝口水?快来让我抱抱别累着了……”
涂山竺故技重施,一爪捂住楚劭的嘴,转而对楚誉颔首示意,“问到了,被你们军师叫走了。”
“军师前阵确实外出了,也不知有什么要事,待他回来,我帮你问问。”楚誉没想到这么巧。
涂山竺感谢地向楚誉点头,又转向黎博瀚:“今天辛苦小瀚了。”
小瀚?楚誉探究地视线投向黎博瀚,只见对方嘻嘻笑着,又很上道地扯开楚劭,“不辛苦不辛苦,小事一桩。”
“嗯,那你先回去吧。”涂山竺对黎博瀚表示赞赏,“明天我们再聊。”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黎博瀚满脸开心,“阿竺明天见。”
“楚劭也先回去吧。”楚誉见状,赶紧把楚劭也支走。黎博瀚会意,立刻捂住楚劭的嘴拉着离开。
“黎博瀚!你小子!你竟敢对本王不敬本王要治你的罪!本王要和姑母告你的状!”
营帐外,楚劭激动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传越远。
转头瞧见窝在竹篮里的涂山竺,楚誉好像很无奈地说:“涂山先生实在了得,连我那表弟如今都听涂山先生的话,眼里都要没有我这个表哥了。”
涂山竺敏锐地察觉到楚誉变换了自称,向对方投以诡异的眼神,不是吧,这吃的哪门子醋?
楚誉镇定自如,叹道:“涂山先生可是觉得我过于沉闷,更喜欢与博瀚这样的活泼少年相交?”
涂山竺企图打断攻势:“楚公子多虑。”
“不然为何我与涂山先生相处时间更长,涂山先生却还是唤我楚公子,却和博瀚如此亲切。”楚誉充耳不闻,继续发问。
知道楚誉弯弯绕绕的话里意思,但还是涂山竺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用眼神暗示对方继续说。
顶着涂山竺“看你还要怎么说”的目光,楚誉只觉得更加有趣,从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地逗弄他,却又不让他觉得冒犯,反而激起他的征服欲。
但来日方长,楚誉想着,便先服了软:“涂山先生与我无需太过客气,我便随博瀚一样唤涂山先生‘阿竺’吧,阿竺也可唤我‘阿誉’,如何?”
图穷匕见。涂山竺也不回好不好,只是笑着说:“我饿了,先吃饭吧,大将军。”
尽管得不到回答,但得了一声“大将军”,楚誉的心就被搅得涟漪四散,最后抑住上扬的嘴角,“好的,阿竺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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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誉:短暂的俯首称臣而已,我不在乎。
终于有姓名的楚熙:你不在乎我在乎!快点回来做皇帝!我要去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