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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可是，宿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警校管得太严了，很无聊。”
十九夜一条条掰着手指数着警校的规章制度，“晚餐只能在食堂吃少油少盐的饭菜，吃完还要去自习室学习，睡觉还要固定时间熄灯，这种学牲的日子我上辈子就已经过够了，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一想到未来半年都要过这样的生活，十九夜就感觉眼前一黑，前途无亮。
“所以我想，起码现在先趁教官还不认识我，学校管得还没那么严的时候，出来散散心，吃点好吃的。”
“否则，等教官熟悉了我们这帮新生之后，就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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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华灯初上。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点亮了漆黑的夜空，东京，这座国际大都市，在夜幕中正不断地散发着诱惑力，吸引着来自各地飞蛾扑火般的年轻男女。
街道两旁的灯牌下，是灯光照不到的隐蔽角落。
无数灰暗的交易，正是在这些污浊的水沟、阴暗的小巷之中，秘密进行的。
一把手枪正指着男人，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脑门中央。男人全身如筛糠般颤抖，汗水浸湿了衬衣的前胸和后背。
他哆哆嗦嗦的，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看着同样在黑暗处的黑衣男子。
礼帽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一头及腰的银发披散在他身后。他一言不发，只有那咧开的嘴角，和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昭示着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伏特加正在巷子口望风，膀大腰圆的男人戴着墨镜，墨镜下的双眼一眨不眨注意着来往的行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伴随着人体倒地的沉闷声响，琴酒走到了他的身边。
“走了。”他压低帽檐。
“好的大哥。”
伏特加神色毕恭毕敬，落后三两步走在琴酒身后。
保时捷356A停在巷子的另一边，伏特加坐到驾驶位，插入车钥匙系好安全带，点火启动发动机，却发现琴酒仍站在车外，眼睛一直注视着某个方向，指间的烟灰攒了好长一段，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哥？”他将头探出车窗，看向那个方向一脸疑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一只偷溜出来的小猫而已。”
琴酒收回视线，掐灭香烟，将烟头随手放在透明袋子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
“哦。”
伏特加觑了琴酒一眼，默不作声地发动车子。副驾驶上，银发男人眼睛眯起，微微咧开嘴角，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过，他是不会多问的。
伏特加收回视线，直直地看着前边的路。毕竟，他能给组织的top killer开车，靠得就是一张严守秘密的嘴。
*
“谁？”
十九夜猛地转过头，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小巷。
“001，刚才有感受到什么吗？”
窥视的感觉一闪而过，可窥视传来的方向却并没有任何人。十九夜绷紧神经，询问系统。
【宿主，我什么也没感受到。】
“是这样吗？”
001作为远超人类的存在，有着最敏锐的五感和辅助的探测功能，既然它说没感受到异常，那多半是自己的感觉有误。
有系统的保证，十九夜放下悬着的心，和001一起漫无目的的溜达。
他走在人潮拥挤的主干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和两侧琳琅满目的商铺，兴致勃勃的逛着街。
“哇哦！不愧是大都市！”
十九夜忍不住感叹，抬头仰视十几米高的广告牌，双眼映着霓虹灯璀璨的光芒，“是游戏宣传诶！”
“好想买些周边带回去，”十九夜和001抱怨，“可惜遗产还没到。”
【毕竟是一笔数额不小的资产，要过明路还需要一段时间。】001安慰道，【宿主不要着急，下一次你再出来肯定就能用了。】
“没事啦，我随便说说的。”
十九夜仰着头，看着被光污染反射的夜空，那上边没有一丝星星的光亮，“能有机会看到广阔的世界，虽然是在二次元，也挺好了。”
如果没有001和他绑定，想必他想要看到异国的天空，只能通过屏幕短暂一窥吧。下一刻，就又要回到无尽的工作之中了。
靠着无人的墙角，十九夜突然开口，“谢谢你，001。”
【诶？为什么突然道谢？】001不解。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说了。”
十九夜一下子跳起来，抖了抖全身。
咿……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刚才太肉麻了。
他努力将刚才那份伤春怀秋从脑海里删去，但看着001顶着满脑袋问号一脸茫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压住扬起的嘴角，在昏暗的角落里，眼神却像发着光。
“走走走，去买好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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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夜晚和白日截然相反，西装笔挺的上班族脱掉了外套，站在大马路中央放声歌唱。脸色酡红，一身酒气，还试图在全世界中心呼唤爱。
钟表的时针和分针都指到了十二，也是时候回去了。
十九夜躲着烂醉如泥的酒鬼，就像是躲避摇摇晃晃不会主动袭击人的丧尸。
在路过五个扶着路灯吐彩虹的醉鬼、六个哭花妆容的女性（大概？），以及七个翻垃圾桶的流浪汉之后，他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围墙。
十九夜修长的身躯有着猫科动物的柔韧，他不费力就攀上墙头，借着今晚皎洁的月光看清下方平整的土地，紧接着就一跃而下。
他的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良好的协调性让他没太受到来自地面的冲击，只有小腿传来微微的酥麻感。
十九夜揉着小腿的肌肉，拍了拍爬墙时沾在衣服的浮灰，趁着月色准备悄悄地返回宿舍。
抬起头，他发现距离二十多米处，挨着围墙的空地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金发黑皮，还有一头卷毛，赫然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
都说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现在这句话在十九夜身上成真了。
就在他刚看到降谷和松田时，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那两人也转过头。两个本来帅气的青年现在脸肿的像个猪头，正好直直地对上了十九夜的眼睛。
在那一瞬间，十九夜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包括生平头一次逃课被发现是不是该灭口、倒霉的正好碰上人家交流“友情”的现场……最终归结成一句话：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看到眼前的青年想走，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立刻出手挽留。
开玩笑，他们俩在这儿已经打了快半个钟头的架了，俩人正好处在精疲力尽缺却都不想认输的状态。眼下正好有现成的台阶，不下白不下。
正好借这个理由结束这场决斗，顺便还能和对方讨论一下，这么晚干嘛去了。互相“交换”秘密，何乐而不为？
脑子里飞速转过念头，两人眼神一对秒懂对方想法，倒是有了后期两个损友共同犯事后收拾烂摊子的雏形。
十九夜现在还不知道“玩战术的心都脏”，只是单纯的想赶紧离开。被两人拦住也只是挑眉，语气还算平和，“还有什么事？”
想打架？
“不不不，十九夜你别误会。”
降谷零笑得很友善，“我们只是看这边晚上人少，出来‘切磋’格斗技巧而已，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会碰上十九夜同学！”
说完这两句话，他冲松田阵平努努嘴。没看见人家想走吗？赶快拦一下啊！
松田拧着眉，一瘸一拐挡住十九夜离开的路。明明是正常问话，却一副大佬口吻，“我说，你这么晚了跑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十九夜皱了皱眉，看着挂彩的两人。他都假装没看见这俩大半夜“切磋”的“*人”和“*助”了，怎么他们反倒过来找他麻烦来了？
他可不知道两人打的小算盘，只以为松田阵平是在故意找茬，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夜月色很美，我出去赏月了。”
“哈？”松田一脸无语，“你大半夜的翻墙，就为这个？”
“对啊。”他径直从松田身旁走过，“这么好的夜晚，窝在宿舍也太没劲了吧。”
“哈哈，今天的月亮确实挺圆的，”降谷零干笑，“十九夜同学还挺有浪漫细胞的。”
“是啊，没有浪漫天分的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么说着，十九夜堂堂正正从两人身边走过，全然不顾身后两人的欲言又止。
身后，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终于还是无声的笑了。
算了，这回做个好人，还是别拖人下水了。
只是还没等十九夜走出多远，一束手电筒的光芒穿透夜色，从远处另一个方向传来。
这一刻，三人都定住身子，敏锐的神经被拨动，他们转过头，互相对视一眼。
【是夜晚巡视的教官！】
这一刻，他们的想法格外统一，一定不能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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