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朝

作者: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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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谢宵口头上说着“误会就误会了”,但当他看见卫清不再对他笑,不再理他时,他心里头又不得劲,可他偏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不肯低头。
      卫清这边显然也没好到哪去,他原先想把谢宵拉回轨道上,可不成想谢宵就跟拴不住的马似的,径直脱了轨,再加上这几日谢宵看到他,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火上心头,对着谢宵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了。
      此时的谢延宵是知道卫清这么想他,怕是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那哪是爱搭不理啊,他分明就是怕卫清还气头上,不敢去搭理。就这样在两人的“爱搭不理”中,拉开了持续并不长久的冷战。
      卫清上下学途中没有了谢宵,谢宵在他的生活里短暂的出现,又短暂的消失了。一开始,卫清还有些不大习惯,但想想自己过去的几年,也是自己回家的,便有些嘲笑起自己的“作”来了,不过就那么几天一起上下学,得了点甜头,就开始念念不忘了。而谢宵的生活中突然失去了卫清,使他回到了以前的姿态,但心里头还是隐隐的不爽,像一只傲娇的猫咪失去了自己的玩具。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谢宵还是会想起卫清,但看着卫清在班里和安宁梓他们玩得融洽,笑得温暖而开心,像个小太阳一样,心里头暗暗讽刺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不服管教,学习成绩不好还爱惹事的小刺头,他之前和自己待在一起,肯定是难受的很,看现在,回到自己的圈子里了,多好,自己只是卫清成功路上的一点点挡路石罢了。谢宵如是这么想着。
      而安宁梓这边,看着自己磕的cp已经三天都没讲过一句话了,连忙来找叶落落,小声哭喊着说自己磕的cp BE了,叶落落安慰了一下安宁梓,“说不准他们只是闹矛盾了呢。”听到这句话的安宁梓眼里瞬间燃起了斗志,雄赳赳地想着要让自己的cp HE。
      安宁梓也是个行动派,找来了白执燃和路新驷,向他们了解了一下这两人的近况,知道了他们是因为打架的事闹冷战。她又没了法子,垂下眉眼,唉声叹气地摇头,尽是无奈。
      这事儿啊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最近几天,卫清虽说与谢宵没有任何交流,但也在暗暗关注着他,但是他坐在前排,而谢宵则是坐在最后一排,他总不能上课频繁翻过去看谢宵,就只能每次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翻过去看他。每次翻过去他都看见谢延趴在课桌上补觉,明明这人之前答应自己要好好学了,不会在上课睡觉,却又是这个样子,卫清不免为他担心着。安宁梓看着卫清暗地里偷看谢宵,心里瞬间有千万只土拨鼠在尖叫,差点就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狂喜了,但是她看着老师在讲台上,还是按耐住了这份心思,只是那嘴角露出的姨母笑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卫清想问谢宵每晚干什么去了,白天那么困,但是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他又怕以前的一切都只是谢宵为了应付谢妈妈而做出的表面功夫,所以他只是暗地里观察着谢宵。
      晚上,回了家,打开门。“回来了,小清。”卫妈妈的声音透过厨房传到了门关。“嗯,妈,你在干嘛呢?”卫清换上拖鞋,走到厨房门口。“唉呀,我不是看你最近因为没睡好,眼下总是挂着淡淡的乌青,给你熬点汤。”卫妈妈温柔地说。“噢,对了,这汤我多熬了点,你给宵宵也送一碗过去……”卫清顿了一会儿,“……知道了,妈,谢谢妈。”
      汤很快就熬好了,卫清端起碗,打开门,朝对门走去,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拖鞋趿踏的声音,卫清不禁紧张起来,伴随着门开的声音,谢妈妈出现在了卫潼面前,卫清松了口气。
      “是小清啊,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了。”谢妈妈热情地说。
      “我就不进去了,阿姨。这是我妈熬的汤,让我端一碗过来给谢宵”卫潼一边说还一边探头往里看去。
      “谢宵这几天没在家里住,这臭小子,说什么要在同学家住,你们没有一起走嘛?”谢妈妈疑惑道。
      “……没有,我们这几天不一起走。”
      “阿姨,那既然谢宵不在我就先回家了,这汤您喝了吧。”
      “啊噢噢,好,你帮我谢谢你妈妈的好意,改天来我们吃饭啊。”
      “好,谢谢阿姨。”
      卫清说完就转身回了家。
      卫清一边喝汤一边想着谢延这几天不回家去了谁家住,难怪每天都那么困。
      “小清,汤你送去,宵宵有喝嘛?”卫妈妈坐在桌前问。
      “妈,谢阿姨说谢宵这几天没回来,在同学家睡。”
      “啊?那你不知道嘛?”
      “我最近没有和他一起走,不知道他没回家。”
      “噢噢,你这汤赶紧喝啊,不然待会凉了,喝完了碗就放在洗碗池那,我明天再收,我就先进去了啊。”
      “好,妈,你早点睡。”
      喝完汤,卫清把碗洗了之后,就回房了。卫清一边写着在教室没写完的作业,一边想着谢宵去谁家住了。是白执燃?还是路新驷?
      怀着这些疑问,卫清做完了作业。

      第二天,卫清到了教室,往后一看,果然,谢宵的位置上还没有人,再一会,路新驷来了,而谢宵还是没来,卫潼看了眼时钟,快早读了,耐着性子没去问。在上课铃敲响的时候,谢宵顶着一对黑眼圈进了教室卫清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好不容易熬到早读下课,他找了路新驷,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谢宵最近是不是住你家?”
      “啊?”
      “对对……对啊,他是住我家,有什么事嘛?”
      虽然路新驷一脸平静地回答,但回答中那些支支吾吾和不确定还是引起了卫清得怀疑,他不信路新驷的话,看来只能自己跟着谢宵去看看了。
      当天晚自习下课,卫清给卫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家后,便跟着谢延走。只见谢宵和路新驷他们出了校门之后,路新驷停下来与谢宵说了几句,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而谢宵看着路新驷越走越远的身影,转身走向了与其相背的方向。
      路新驷果然在骗我,谢宵根本就不在他家住,卫清有些气愤,转念一想,谢宵不在路新驷家,那……他晚上住哪呢?卫清不禁开始对谢延有些担心。
      他抬步跟了上去,只见谢宵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小巷子,卫清按耐下心中的疑惑,紧紧地跟着谢宵,谢宵来到了离学校两条街外的网吧面前。
      卫清心中一股怒火涌上来,眼光闪了闪,他从没想过谢宵不回家住的日子里都是在网吧度过的,但是他又强行按下心头的火,朝着网吧走过去。
      网吧门口的网管挨个挨个要身份证,卫清给了,他本以为不能过,但是那网管只是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就让进了,卫清庆幸的同时又带着恼怒,这家网吧竟然无论是否成年都可以进,谢宵这几天就住这种地方!
      网吧内烟雾缭绕,卫清被浓重的烟味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嘈杂的声音一拥而上,一眼望去,地方不大,全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头顶着各式各样的发色,网吧内另一个网管招呼着刚进来的客人,卫清忍着这个氛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低着头的老板抬起头。
      “小同学,啥事啊,自己登记找位置。”
      “我想找个人,他刚刚才进来。”
      网吧老师瞅了瞅卫清,看卫清一副乖乖的好学生样,才放下警惕,因着他们这是否未成年都能进,一些社会混子就会过来找事。
      “找谁?”网吧老板捻了捻手上的烟。
      “他叫谢宵。”
      “谢宵……这名字……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这几天都住我们这儿的小伙子,你是他啥人啊?”网吧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是他邻居,他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来找他。”卫清提着的那颗心终于还是沉下去了,谢宵这几天果然在这。
      “喏,就最后一排最里面那边,这几天他都一个人的。”网吧老板喏了喏嘴示意。
      “谢谢。”卫清向网吧老板道了谢,之后便朝着角落走了过去。
      嘈杂的声音不断进入耳朵,伴随着脚步,角落里谢宵的脸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卫清站在那,眼神直直地盯着谢宵,谢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几步外的卫清,一时之间,他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最后他关了机子,背起书包,走了上来,拉着卫清的袖子就往外走。
      一路无言,直到走出网吧。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卫清开口问:“我要是不来,你打算在这里再呆几天?”
      “我……我没有,我本来就打算明天就回去了。你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嘛?”谢宵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
      卫清并未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哪天啊?噢,你说那天啊,就没什么事啊,我看他不爽而已。”谢宵打着哈哈。
      卫清一个眼神甩了过来,眼神中充满着对他的话的不信任,虽说卫清是个乖乖的学霸,但是生气起来也是挺怵人的。
      谢宵眼看着糊弄不过去了,只能挑着讲,把那天那几个混混说卫潼坏话给省略掉。
      “那我当时说你你怎么不反驳?”卫清一脸不争地看着他。
      “我这不是不想你掺合到这件事来嘛?”谢宵低头心虚地回。
      “你……算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别长了张嘴什么都不说。”卫清一脸凶巴巴地对谢延说。
      “好,遵命。”谢延笑嘻嘻地说。
      “行了,赶紧回家吧,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上课呢,你不在家的这些天,阿姨估计都担心坏了。”
      月光下,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并排向前走着,走去通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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