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孤鸿照影来

　　我整个暑假和男生厮混在一起打球，他们有人抽烟有人喝酒，我很嫌弃，南书就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那我也不会啦。
　　“你和南书的事情怎么处理？再这样下去，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南书，别怂啊。”陈水清摸着头发说。
　　我顿了顿，“不知道，我总不能强迫她吧，南书应该喜欢男孩子。况且我是个人渣。”
　　陈水清点点头，赞同我是个人渣，说我四处潇洒留情，从初一的学妹到高年级的学姐，我几乎从来不拒绝她们的好感。
　　我推了陈水清一把，半斤八两，“你小子，那么多女生追你，你一个都看不上？”
　　他沉默了一会，我看得出他有喜欢的人，我俩交情这么深，他居然还有所犹豫，我骂了他一句。
　　“我喜欢你们隔壁19班的女生，叫肖瑶。”他眼睛没看着我，望着远处。
　　我怔了怔，责问他为什么看不上南书。
　　陈水清说：“南书......她这个人蛮深的，似乎有很多东西埋在心里，当然，南书是一个纯粹的、可爱的、优秀的好同学！”
　　“你之所以不去外国语是为了肖瑶？”我挑眉笑道。
　　“肖瑶成绩一般，她确实考不上外国语，我是为了她留在一中的，暂时不想早恋，她太单纯了，不过......”陈水清玩味着，“不过，更重要的是为了部长您！”
　　我白了陈水清一眼，告诉他我先回去了。
　　我虽然上学时住校，但在县城的河边自己租了个房子，我不是挥霍的人，也为了南书，我攒了几千块。
　　我踱步到江边，不知道南书在哪里，她去了外国语一定会更优秀，那么也离我更远了，我盘算着怎样能接触到她。我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
　　陈水清说，萧筱和南书还有几个玩得好的女生在后天有个聚会，在月笙KTV唱歌。我拿定了主意，又不敢太莽撞，决定晚上就在月笙对面的街道等着。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想问问南书这段关系的去留，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分别做一个真正的句号。
　　我回到家打开衣柜东挑西选，不知道后天穿什么去见南书，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张扬明朗的气质，眼底又盛着一丝阴郁，脸还算干净，个子也高挑。我这属于人穿衣服吧，穿啥啥不帅呢。
　　离南书的聚会还有一天，我等的抓心挠肝，想着该说些什么，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不佳。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从七点就坐在KTV对面街道的座椅上。
　　一个大妈摆出了冰粉摊，我想着给南书买一碗，夏夜微燥，这个刚好。十几岁的学生不大敢在外逗留太晚，大概八点半左右，南书就下了楼。
　　我正在等红灯，却看见萧筱跟在南书后面，我忙跑了过去，往来的汽车喇叭按个不停。我再也无法忍受，“我找南书有点事，萧筱你先回去吧，你不会找不到路吧？”我一把拉起南书的手，真特么软，我好幸福。
　　萧筱错愕的站在一旁，脸上却逐渐浮泛出微笑，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我懒得管。
　　我带着南书快走了几步，她挣扎着摆脱我的手，我转身温柔地看着南书，“南书，祝贺你去外国语啦，我找你有点事，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我知道你家的小区地址，待会我送你回去。”
　　南书恢复了平静，指着前方让我带路，南书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说话，我当然会带她散步在静谧的河堤绿化道了。这多么浪漫。
　　晚风徐徐，拂过南书的脸庞，昏黄路灯照着南书脸上尚未退去的粉霞，我走在河边，南书就像小学一样和我并肩走着。转眼我们都快高一了。
　　“南书，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一声不吭就冷暴力我，你后悔认识我了吗？”
　　良久的风声。
　　“南书，我喜欢你，我不期望你能接受，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反正我们也快见不到了，索性问个清楚，你为什么离开我？”我继续给南书施加压力，心里并不好受。
　　“林风，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时候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我算什么，我要怎样去做才是最合适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喜欢男的，你知道吗？当我察觉到你喜欢我时，我恶心得要吐了，这样说你清楚了吗？”
　　我努力压抑着情绪，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癫狂起来，胸口沉闷得要死，南书的话太直白了，把我赤裸裸的戳了个洞出来。
　　“嗯，南书，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家吧。”我很累了。
　　南书没有拒绝，我没有再看她，我在她心里如此丑恶，我没有勇气了。
　　看着路灯将她的身影投到我的前面，余光中她的手微微颤动，呼吸显得急促，南书努力平复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抽泣，她难道不高兴？算了，可能是悲悯我吧。
　　我沉默的把冰粉递给她，看着她从小区门口进去，隐入黑暗，我再也看不见她了。
　　夏季多雨的，尤其在这个盆地里的县城，夜晚常常电闪雷鸣，可惜我没带伞，几行雨水顺着眼角跳跃至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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