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吕家大门常打开

　　阅读须知：本章写于2024年，内含当年对吕仁吕慈端木瑛三人关系的瞎想，事实证明我是小丑。不想锁章所以还是放着吧，看个乐就行

　　她瞧见一双眼睛，

　　一双似曾相识，却不尽相同的眼。

　　她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不会把那些会惹他人不快的心思暴露出来。只是收了心思瞧了又瞧，见对面人实在没有开口的意思，才不得不起了个头：

　　“吕少爷，不知此番来所为何事？”

　　女人瞧着他的时候，吕慈也在观察。

　　她——端木瑛。几年前，哥哥从国外留洋回来时就曾提起过端木家这个行事张扬的大小姐，自己听见了却没往心里去，又过了几年，战争爆发，忍众来犯，再听到这个名字却不再有心思管了。

　　直到前些日子……吕慈想，一直到今天。

　　从结义到被各方势力围剿，端木家这位大小姐的名号在他们群人的耳朵中是响当当的哩。

　　八奇技……双全手。不得不来求助他的那一天，端木小姐已经给他展示过一遍了——显然，她知道，凭旧日的交情想要得到他的救助是很难的。

　　没错，是“他”，而非“吕家”，吕慈眯了眯眼。

　　“端木小姐何出此言？虽不便以家族的名义留您——您肯定也知道我的苦衷，可我既以个人的名义帮助了您，就自然不会不管不顾。此番来自是承了我大哥的情，代他看顾一下旧友，我二人不必如此生疏。”语气十分肃然，又透出些无奈，好似真的没有半分虚言。

　　然而这番漂亮话显然不如说给牛听，只见端木瑛面色不改，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白菜，又不紧不慢地放进嘴里咀嚼着。

　　“嘎吱嘎吱”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嚼菜的人维持着动作抬头，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

　　换做旁人在此，指不定要冷汗直下，但在座的两位显然都耐得住性子，谁也没有抢先一步。

　　吞咽，放下筷子。端木瑛好像并未发觉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不妙，她似乎并不觉得去寻求故友弟弟的帮助是个错误的决定，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饭局，和她往日在家的应酬并无一二——甚至还有心情取纸擦了擦嘴。

　　吕慈嘴角抽了抽，能把水煮白菜吃出山珍海味的架势他倒是头一次见……噢，也不是没见过，上一次就有人反过来忽悠他囫囵下一碗饭菜。

　　真不愧是朋友，吕慈暗自腹诽。

　　“早听说吕少爷得唐门门长指点，今日一见倒真是和传闻中的大不一样了。”端木瑛坐直身子，显然意有所指。

　　“传闻？或许是一些虚言，”被指到的那人眼底闪过一丝讥嘲，他愈发觉得端木瑛是信了外头那些模糊不清的话，“为了我们之间的交流，您还是不信为好。”

　　端木瑛笑笑，不经意间转了话题，“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今日是为了双全手来的吧，吕大家主？”

　　对面人顿时神色一凝，端起茶迎了上去。

　　交易，一桩又一桩的交易在夜色的掩盖下进行着。吕慈心情畅快，他喜欢跟聪明人交谈，更别提是个有牵挂的、愿意放下身段谈一谈的聪明人，这样一种畅快让他觉得近几年为了族里自己所受到的一切都值当了起来。于是他与桌对面的人碰杯，将茶灌入口中。

　　从这一刻起，女人、男人，谁的旧识、谁的故友，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已然是共犯。

　　端木瑛显然还有话要说，吕慈潜意识里这么觉得，但是却没见她有动静。她盯着那杯空了的茶水有些太久了，用要把那盯出一朵花来似的决绝的样子，没有任何动静。

　　吕慈看得莫名，但他不准备继续耐着性子了，他已经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了。

　　所以他起身，告辞。

　　“名单泄露这事儿有古怪。”是哀叹，亦或是怨艾，这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想要离开的人猛然顿住了脚步。

　　她没再说下去，可吕慈已经懂了话里的意思，他怒极反笑：“这是在提醒我？”

　　很快他又冷静下来，甚至挺起了胸膛，拉直了脊骨：“就算是笔烂账，我——吕家，也会毫不客气地吃下的！”

　　他的目光直直锁定背对着他的女人，若是回头瞧一眼指定能见到一双快喷出火焰的眼睛。

　　于是端木瑛真的回了头，真的对上了那双眼睛。

　　眼睛，一双……如出一辙的眼睛。

　　端木瑛轻轻吹起额前过长的刘海，逃得太急，她暂时没时间打理发型，一根一根的褐发顺着气流又落到视线内，切割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传言……”

　　原来是要继续讲那无聊的传言，吕慈暗自警惕，他并不认为这位大小姐能憋出什么好屁来，说什么都猜到了，准要以此来刺说自己是有危故人名声的族弟——

　　“……他说，弟弟是个好孩子，跟自己是不太像的。”端木瑛穿过发丝看见了吕慈逐渐长长的右撇发——与其说是“看见”，不如说更像是在透过他在追忆着谁。

　　最终，她闭上眼睛，无所谓把心思吐露出来，“看来亲兄弟的判断也会出错……你俩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啊。”

　　留给她的回应是木板门发出的巨大撞击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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