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拉不回的犟种

作者:安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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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总多舛


      余清心中记挂着那片珍贵的灵草,等温涎一睁眼,拉着人就溜了,是以元治睁眼两人已经没了踪影。
      只是余清没想到再次见面会这么快。
      刚分别不到两日,手腕又是一阵灼痛,余清翻身下树,直接了当拉起正在研究兽肉的温涎,两人身形化为光影,光剑划过半空,如若是车轮子估计已经冒烟了。
      充盈着灵气的秘境,连杂草都带着外界没有的药性,余清若不是想着自己到底是个剑修,真想在这秘境里挖上一月的灵植。
      灵气纯洁,本着来见个世面的心思,在秘境中部带着温娴庭讲究一个闲适自在,若是没有元治这个老是出事的家伙就好了……
      余清看着眼前的山洞,感知到元治的气息,洞穴中修士气息混杂,但灵气磅礴……
      “里面很危险,凶兽的气息……”
      温涎感受着洞中危险的气息,眸中闪烁着精光。
      “走吧。”余清从纳戒中取出夜明珠,珠子悬在半空,照着昏暗的洞穴。
      壁上不时几个深坑,可见打斗的激烈,越往下余清越发觉得不安。
      夜明珠不知是触碰到了何物,骤然失了神色,洞穴不算宽阔的道陷入一片黑暗。
      “温娴庭,你若看不见路便拉着我衣角。”
      余清转身,捻起衣角于黑暗中摸索到温娴庭的手,递了过去。
      “好。”
      修士能夜视,但剑修体魄更好,夜视能力较之其他修士要强一些,温娴庭就心安理得地拽着衣角,亦步亦趋跟在余清身后。
      “嗷!”
      真是自视过高,鼻孔子看人,余清哪知脚底突现一大坑,再反应只剩一声懊恼的惊嚎,温娴庭听见余清的声音尚未来得及关心,只因衣角实在拽得紧,跟着一个呲咧,连翻带滚也栽了下去……
      忽的,身体悬空,余清看着底下巨大的地下石室,这要是摔下去,跟跳楼有什么区别。
      手中急速掐诀,身体在离地一尺处定住,赶忙落地,余清长吁一口气,将要爬起,只感觉身上受到重击,人还未爬起来,感觉有个千斤顶压在身上,硬生生将他砸回了地上。
      “抱歉抱歉,安和,我法决掐慢了些,受伤了没有……”
      温涎将人扶起,给余清顺着气,幸好只是掐慢了,要是没掐决估计这会儿余清已经被他砸断腰椎骨了。
      余清扶着腰,总感觉腰椎错位了似的,浑身脏兮兮的,一身漂亮的蓝白纱袍沾了灰尘,脏了半边。
      余清想要发火,但想着这一脚是自己踩空的,又实在没理,最后也只拍了拍身上的脏污。
      抬眼打量着这空荡荡的石室,两座巨大的人身雕塑,两尊石像坐于石桌两方,周围墙体上是残缺的壁画,余清看了眼,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东西,干脆也就懒得再看,倒是温娴庭在另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满墙的文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手腕银镯发烫,余清闭眼感知着气息,飞身长了巨型石桌,停在石像手扣住的石碗前。
      看着比他人还巨大的碗,元治的气息又清晰的从里面传来。
      “元怜樟!”
      拍了拍石碗,毫无反应。
      温涎不知何时从文字里抽身,飞身至余清身后。
      “他在里面?”温涎看着两边狰狞的石像,总觉得元治像是凶多吉少。
      且这石碗上有法宗术法痕迹……
      余清试着推动石碗,奈何这石像纹丝不动,毫不办法。
      “我将这石碗打碎,你闪开。”玲珑剑当即紧握在手,压制在金丹期的修为通通注入灵剑,繁复的剑纹泛着幽蓝的光……
      温涎修为亦是被压制,感受着余清的修为,呼吸不畅,默默离远了些,才缓过劲来。
      这是要耗尽所有灵力……温涎注视着石桌上神色清冷的修士,还是一个挺重情重义的人。
      “轰隆”一声,石碗抬起,余清手中剑势早已蓄势待发,一剑劈下,漫天的灰尘,碎裂而掉落的石块,余清闪身离开了这混乱的桌子。
      待一切恢复平静,余清看着掉落的碗,通体黑亮,是个黑玉碗,碗底的纹络……
      “这碗是高阶法器。”
      听着温娴庭的解释,余清也大致清楚元治为何会被困了。
      余清二话不说,直接滴血认主,梵文现,契约成,余清催动玉碗将困于其中的人都放了出来。
      来不及叫人,一股强大气息扑面而来,二三十位修士身受重伤,喘着粗气,与此同时一声刺耳的长鸣响起。
      元治带着众人抵挡着烈鹰的攻击,振翅间扑面而来的热浪,烫得余清抬手遮挡。
      “安和,帮忙!”
      余清听见元治的呼唤,只能默默拉着温娴庭退至洞口正下方。
      “帮不了,救你们出来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灵力。”余清现在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过去反而只会添乱,身边这个还是个身受重伤的,一时半会儿也使不出力。
      “余清你再犯蠢,待我腾出手看我不揍死你!”
      余清一听,登时不乐意了,这人真是好心没好报,他还好心救他出来,怎么还遭来一顿骂!
      温涎看剑宗法宗两派人实在是扛不住烈鹰的攻击了,只能拉了拉余清的衣角。
      “那位小友可能是想让你用这件法器再将凶兽收进去。”
      余清看着手中的玉碗,再看元治咬牙切齿的模样,脸上还是委屈,手已经不听使唤将玉碗抛了出去。
      烈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想跑,但已经来不及,被黑玉碗梵文锁链拉了进去,玉碗回到余清手中恢复了一掌的大小,余清怕被人觊觎,赶紧将这法器收进了纳戒。
      “既然那头畜生已经解决,那还望元少宗主将那聚元草交出来。”
      法宗领头的少年朝着元治伸手,这不要脸的行径简直给元治看笑了。
      “法宗原来竟是些没脸没皮的家伙,这聚元草可是我剑宗先摘下的。”
      “且不说是你们招惹上这伴生兽,连累我剑宗弟子个个负伤,这聚元草也是我趁机从那烈鹰爪下夺过来的,你们竟然也好意思讨要?!”元治直直堵得人没话讲,温涎在一旁欲言又止。
      法宗众人不肯放弃这株珍贵的灵植,若不是这聚元草对金丹期修士裨益无穷,他们又何必厚着脸皮纠缠。
      “元少宗主此言差矣,这草也是在我法宗重伤了那烈鹰,少宗主您才有机会虎口夺食,所以这聚元草我们要走一半,也合情合理。”
      法宗不肯让步,元治又不会便宜法宗这帮人,就这么僵持着。
      余清实在是看够了,恢复了点灵力,拽起温娴庭就溜了,元治也懒得同这帮子人废话,御剑从头顶洞口离开。
      剑宗人纷纷御剑离开,法宗众人见人溜走,气急但无奈只能掏法器催动,乘着法器出了洞穴,剑宗人早已不见踪影。
      元治落地直接往地上一躺,喘着粗气。
      “安和,我同你讲,法宗那群人真是不要脸!”气没喘匀便开始诉苦,顺带还瞪了温涎一眼。
      余清敷衍地应和,一身衣裳已经脏了,也就不管地干不干净,寻了块石头坐下。
      “得亏你将那法器认主了,不然连那法器都得是他家的!”此话确实有理,不光是法宗的人,元治那些师弟师妹也是眼热得很,余清心中清楚,但未明说。
      “怜樟,你们打算何时出去。”余清已经打算离开了,秘境灵气虽盛,但修为始终被压制着,突破不能,金丹期修为,深入又太过危险,在中部又实在无趣……
      “再过个十几日吧,这秘境还有二十日才会关呢。”倒也不是多稀罕其中宝贝,主要是历练这些剑宗弟子。
      “那我可就先回去了。”
      听余清的话,元治并不惊讶,这人向来不贪眼前利,知量力而行……
      “我观你修为隐隐松动,怕是一出去就要吓死外边儿那群小老头……未满百岁的元婴后期修士,放哪都是一块香饽饽。”
      元治的提醒让余清想起了秘境外那些不太和善的各宗长老,思索再三,放弃了出去的想法。
      “冒昧问一句……安和你如今多大?”
      能令元治如此认同的人,温涎实在好奇,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人二十有三,修炼不过十余载,彼临化神……”元治越想越难受,嫉妒啊。
      剑宗人一听,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余清看着一众人吃惊的神色,状似害羞,抬手捂住压不下的嘴角,“只是有些修炼小天赋罢了……不足挂齿。”
      一句话引得众人直翻白眼,毕竟余清表情实在算不得谦虚。
      ……
      秘境深处实在不适合休整,元治带着人往外围退了些,夜深人静时,坐在小河边,烤着兽肉,虽然香,但除了元治和温涎以外,其余人并不吃余清烤的肉。
      早已辟谷的修士,吃这些杂食,只会浑浊自身灵气,于修行那是大不益。
      余清吃惯了,偶尔兴致来了吃上一点美味,解解谗,元治这些年放飞得很,压根不管修行,跟着余清胡来,温延这人就不知未何了。
      余清懂享受,吃饱喝足刚要上树休息片刻,辅一站起来,脚下不稳,又跌坐了回去。
      “我体虚了?!”余清看着眼前天摇地动,只差两眼冒金星了。
      “非也,有巨兽在暴动。”元治熟练召出灵剑东凛。
      余清被温涎扶起,放出神识,方圆百里,只感觉到诡异的灵气波动,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还有各方慌忙逃窜的修士,就是感知不到那妖兽在何方。
      “这该往哪边跑。”
      余清睁眼,手中灵剑紧握在手,心中忐忑。
      “先往外围跑……”
      余清熟练地提起温涎,两人立于玲珑之上,元治挑眉看向两人。
      “你这玲珑剑平日不是宝贝得很,竟然肯让人共乘?”
      再次打量了温涎一番,粗布麻衣,带着丑陋的面具,实在不符合余清的口味啊。
      “收起你污浊的思想,难不成我还将他丢下不成。”余清瞪了元治这不正经的一眼。
      温涎倒是不好意思松开了一点余清的腰身。
      “哟,虽然受了伤,修为应该是在的吧,就算修为受损,那法器总是有的吧,要你这么护着?”元治嘴损。
      “一个元婴修士,这么小鸟依人呢。”逮找机会,元治损起温涎那是绝对不留余地,不积口德,完全不怕被温涎报复。
      小鸟依人实在是有点讽刺了,温涎说什么也比余清高了半个脑袋,躲人身后都是一大块站在那。
      温涎面具下的神情不清,元治只知道这人没憋好招。
      “安和,我拖累你了吗?”
      余清都不用回头,都能知晓温娴庭如今是多么委屈的一副神情。
      “我只是身上重伤尚未痊愈这才赖着你,成了你的麻烦,我很抱歉。”
      温涎松开余清的腰身,死死拽着衣角。
      气氛凝固,元治脸像是有面具一般,要裂开了。
      “元怜樟,你少说两句,我又不嫌他麻烦。”
      若不是此刻在御剑逃命,元治真想提剑追着温涎砍。
      一个从小跟他对骂的倔种,如此做派,简直是……倒反天罡!
      “吼!”
      身前猛然突现一条巨蟒,血盆大口发出嘶吼,声浪击得众人翻飞,纷纷从剑上掉落。
      “往回撤!”
      元治抵御着巨蟒,趁机急速撤离,一路只能感受到那巨蟒便在周围,却不见现身。
      宽阔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堆修士,元治捂着急速跳动的胸口,暗道不好!
      那巨蟒果然现身,这是要把人都拢在一起杀!
      空地上都是大宗弟子,毕竟这秘境深处非是寻常小宗敢闯的。
      “该死!”
      人群中一人怒骂,但这巨蟒已然长出一对额角,显然不是一般高阶地兽,秘境中皆是各大宗小辈,这如何打得过。
      “摆阵!”
      元治一声令下,剑宗弟子身动,透彻的剑意汇聚,架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剑墙……
      各大宗门纷纷摆阵,余清只能拉着温涎躲在大宗身后,不通他宗术法,也帮不上忙。
      温涎拳头紧握,看着身侧法宗的那些弟子,底盘虚浮,如何能抵御那巨蟒一击……
      余清召出黑玉碗,想要像收服那头烈鹰一般,试试能不能将这大蛇收了。
      刚要催动,那烈鹰的气息从碗中泄出,余清只能慌忙收了灵力……
      险些将这头烈鹰也放了出来!
      巨蟒一身怒吼,巨大的蛇尾随之扫来。
      “不好,气息有毒!”
      不知谁吼了一句,众人屏吸,元治凝聚剑宗弟子剑气,巨剑砍向扫来的蛇尾,各宗弟子将能使的通通砸向巨蟒,一阵尘烟过后,巨蟒猩红的眼突现众人眼前,余清一剑飞刺过去,玲珑刺中了血眼,却又被弹了回来……
      这巨蟒简直无懈可击,各大宗术法齐上阵,甚至伤不了这畜生一点皮肉!
      血盆大口向众人袭来,余清看着被吞吃入口的修士,急忙召回玲珑,巨变剑身,一剑飞入巨蟒口中,抵住血口。
      “出来!”
      剑身被巨蟒重力压折,余清只能强行支撑着剑身……本就灵力透支,这会儿实在是属于强撑,不过片刻便冷汗直流……
      巨蟒口中只两三个人反应过来,拖着伤爬了出来,不到两息间,巨蟒抬首,一身怒吼,玲珑被震出,其余人被吞吃入腹,余清一口鲜血喷出,连收回灵剑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被温娴庭搀扶着跪坐在地上,衣襟上也染了血……
      “长老那边怎么还没好……”
      巨蟒明显已经躁动,不给众修士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们传讯给长老了?!”
      元治看着身旁的弟子,来不及细问,只能先躲闪巨蟒的攻击,慌乱间拽下身上的玉令丢进了纳戒。
      那巨蟒血盆大口直直朝着余清袭来,温涎抬手掐诀抵挡,被撞开,两人身体被撞飞出去,温涎将人揽入怀中,后背猛烈地撞击,两人跌落在地,温涎直接晕死过去。
      一片空地上,惨不忍睹。
      骤然一束束金光降落,一个接一个,各宗弟子消失在秘境,元治飞身至余清身前,提剑挡住巨蟒气急败坏的嘶吼。
      “元怜樟,你能走就走……”余清想要将人推走,奈何浑身卸力,连说话都费劲。
      “抛下朋友跑路,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我宁愿和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巨蟒袭来,元治浑身灵力尽在这抵挡的一剑,身体是断线风筝被掀翻,灵力耗尽,元治只能躺在地上静待死亡。
      蛇尾扫来,余清都闭眼等死了,谁知预想的剧痛并未降临,余清睁开眼,逆着月光,清瘦的身影被熟悉的长袍遮挡……
      记忆中熟悉的铃声响起,巨蟒砸落在地的飓风吹开了兜帽……
      “这么些年没见,怎么还是这么狼狈呢。”
      余清在黑夜中看清了灵梓一成不变的面容,长舒一口气……
      “灵姐姐……”下一刻昏死过去。
      三个壮年男子,灵梓也搬不动,只能在原地为余清固魂,巨蟒受不住摄魂的铜铃,嘶吼着不甘逃走。
      灵梓就这么守着三人,不见清醒征兆,连着好几日,余清魂魄稳固之后,悠悠转醒。
      浑身一动便是剧痛,但还是从纳戒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
      “劳烦灵姐姐喂给我的朋友。”
      灵梓接过玉瓶,一人喂了一颗,也不管咽没咽下去,反正在嘴里化开就行。
      “你先别睡,来来来,走个流程。”
      灵梓晃醒又要晕过去的余清,指尖轻触余清眉心,时空相接的微光闪烁。
      “二问,汝归否。”
      果不其然,余清否决了,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倒是异常坚定。
      “倔倔倔,你就跟我倔,跟你说了此地危险,你那时小,我当你不懂,现在知晓了怎么还不肯走。”灵梓点着余清额头,带着怨气。
      “姐姐,仇还没报呢……”
      灵梓闻言更是白眼一翻,看着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这破仇还没报完。
      “这仇你就报吧,一报一个不吱声,真倒时小命都给你报没了!”
      灵梓还想再骂,但人虚弱着,不过片刻便晕了过去。
      沉寂下来,灵梓看着周遭的打斗痕迹,心中止不住的担忧,也不知下一次来能不能将人带回去……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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