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怪公司摸鱼

　　在她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戚锦缨最爱问妈妈。

　　“妈妈妈妈，我是谁？”

　　“你是我的娃儿”妈妈抱着她晃动着身体，给她一个最舒服的方式入睡。

　　“那妈妈妈妈，你是谁？”

　　“妈妈是宝宝的妈妈呀，是爱你的爸爸的妻子呀，是疼你的外公外婆的女儿呀。”

　　这个时候怀里的小孩儿就会安静下来，啃着手指，好像听懂了似的。

　　这个对话一直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她看着妈妈逐渐逝去的年华里将她这条小船送到很远的地方，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

　　她还没义正言辞的和妈妈说，你就是你，你不是谁的妈妈，是谁的妻子，是谁的女儿，让时间回溯，看看你的灵魂。

　　你从饥荒那年出生，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姐姐，下面有弟弟妹妹，家里人给了老大最初次的父爱母爱，给了弟弟特别的爱，给了妹妹年纪最小关照的爱。你被忽视，但是你从不怨言，像村里的老黄牛，种地带娃烧饭，你都做。

　　我心疼你，心疼你的经历，钦佩你的勇气，欣赏你的所有。

　　我爱你，妈妈。

　　*

　　暗道里很臭，臭到戚锦缨觉得她要死了。

　　这并不是屎尿屁那种恶臭，这是作为动物嗅到同类死亡尸体而产生的由内而外的恐惧产生的。

　　这里死过很多人，而且不止在一年里。暗道存在在校园里至少比她们入学久上个几年。

　　这很恐怖。

　　这几乎代表了这是一个有经验有规模的神秘组织，筹备了许多年的活动，打着献血的旗号他们究竟害了多少人？这也代表了，凭她们几个想要逃出去的难度有多大。

　　难道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她不甘心。

　　袖子忽然被拉动，“之前从来没有这种事啊，这所学校也没有什么命案传闻。”温热的呼吸铺在耳朵上，谷清嘉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一向对八卦的敏感度很高，如果这种事没几年就会发生一次不该一点流言也没有啊。

　　就算校园里的所有人都死了，校外的父母总该会发现异常吧。她们这一届独生子女很多，父母很在意孩子们的安危，倘若真发生学生在校园里消失无影的事情，绝对会闹上门来的。

　　除非……三双惊恐的眼睛撞在一起，她们都知道其他两个都明白了。
　　除非他们并没有消失，社会身份仍然活跃着，维护着表面的平静。

　　那这些警官难道就是失败的人造人吗？那献血背后的阴谋又是什么呢？

　　推论越来越多，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脖子上，不能再想了，这里氧气越来越匮乏，她要尽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节奏。

　　*

　　地底下，一个男孩看着监控，戳着屏幕，眼底浑浊一片，“这女人好看，给我找来。”

　　谷清嘉啜着泪被安保推着与其他两人分开，绕了一圈又一圈，周围寂静的像是只有她一个活人，恐惧如附骨之疽缠绕着她。她本来就胆小，这下更是怕的直打嗝。

　　在黑暗中的一束光会很晃眼，她不适的揉了揉眼，偌大的一个房间里满满一墙的监控，里面的场景无一不血腥可怖。

　　“姐姐，爸爸叫你当我的家教老师，这样你就不用死了。”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小男孩拉着她的袖子，抬着头。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这孩子也许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但他一看就不正常，他有点太老了。

　　孩童的身材上是一张充满社会气的脸，像是混迹多年的成年人。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他突然摸上她的手，粗糙又厚重的老茧了。

　　谷清嘉背后湿透了，意识到他可能根本没有爸爸，他自己就是父亲那个年龄段的。

　　他是一个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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