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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不骗中国人
再次回到那间画室。
方幸柳抽离出回忆,走到高明礼面前。
“你知道我妈是怎样的人吗?”
高明礼点点头。
“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方幸柳笑着点头。
“但是她太厉害了,伤害了很多人,你都清楚吗?”
“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以你的条件,并不是非她不可”
高明礼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窗外已然将玫瑰红洒到室内,那红打在他金色的短发上,好似被染成了夕阳的颜色。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狠角色,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方幸柳双手环胸,嘲讽道。
“什么史密斯夫妇啊”
高明礼摇摇头。
“我们不打架”
方幸柳继续问。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明礼转了转眼珠,回忆了片刻。
“我需要结婚”
方幸柳不解。
“为什么要和我妈?”
高明礼那双翡翠绿的眼眸对上方幸柳的视线。
“你坐下,再跟你说”
方幸柳搬来一张椅子,坐到高明礼面前。高明礼才继续说。
“她是个很好的人选,够聪明,能帮我”
方幸柳满脑袋问号。
高明礼看出了方幸柳的疑惑,但实在不方便透露太多。
“叔叔也有自己的难处,但好在已经解决了,这多亏了你的妈妈,我很感谢她”
方幸柳撇撇嘴。
“她什么办不到”
高明礼低头笑了笑。
“她处理不好你们之间的关系”
方幸柳捏着那张泛黄的玫瑰田照片,死死的盯着。心中悲伤的海□□嚣着,无法原谅。
高明礼继续说。
“艳晚没有和我说太多,你可以跟我说说吗?就当帮我还个人情,作为交换,我也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方幸柳的眼中迸发出希望。
“德国人不骗中国人?”
高明礼反应了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哈,德国人不骗中国人”
方幸柳随即说出条件。
“我要出国留学”
高明礼点点头。
“我会尽量帮你争取”
方幸柳眼中带着威胁。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真是不明白她,一面要把我拴在身边,一面又对我毫不在意,真是奇怪的女人”
高明礼摊手。
“女人心,海底针”
方幸柳更向高明礼靠近一点,伸出小尾指。
“这是中国的签订仪式”
高明礼有样学样,伸出小尾指。方幸柳勾上了高明礼的小尾指。
“你答应让我出国留学,我告诉你李艳晚的事情。谁人不遵循约定,就出门被车创,走路上被冰箱砸,还会被鬼上身”
说罢,方幸柳将大拇指狠狠印在高明礼的大拇指上才算是签订成功了。
高明礼配合完毕后,静静地看着方幸柳。
方幸柳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思绪后,将高明礼带入了自己的视角。
李艳晚一向是个工作狂,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允许方幸柳过问。但在方幸柳接受模特工作后,耳边总会传来风言风语。
“你知道李艳晚是怎么上位的吗?”
“真是不使手段就爬不到那个位置上呢”
“我要是有那样的样貌身段,何愁没有那样的成就”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方幸柳听的实在是太多了,心里也不免产生疑惑,妈妈她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带着这样的疑问,在李艳晚居家办公的时候,她向李艳晚发问。
“妈妈,你知道那些流言吗?”
李艳晚头也不抬,继续敲键盘,手速之快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是台机器。
“知道”
方幸柳继续说。
“难道你就任由那些流言蜚语肆意疯传吗?”
李艳晚合上电脑,看向方幸柳。
“这种事八张嘴都解释不清,想要贬低你的人从来不缺乏素材,怎么说都是他们对。我有澄清的功夫不如多挣点钱”
方幸柳不服气。
“可是我受不了那些人那么说你”
李艳晚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你是受不了我被骂呢?还是承受不住风言风语给你带来心理上的压力,觉得我让你丢脸了呢?我大可以告诉你,你的母亲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物”
“上位者,心都脏。如果你没有这个觉悟的话,做我的女儿还远不够格,好好锻炼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吧,脆弱的小玻璃花瓶”
方幸柳气得浑身发抖。
“不要以你的想法衡量我,关心你也是错吗?你从来就觉得我是你的累赘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在身边,让我和外公在一起生活不好吗?外公比你有人情味多了!”
李艳晚站起身,走到方幸柳的面前,甩手给了方幸柳一个响亮的巴掌。
“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说罢,李艳晚收拾东西离开了家。
说到此处,方幸柳有些哽咽。
高明礼拍了拍方幸柳的背,顺便将屋内的灯打开。
暖黄色的光让原本有些灰暗的房间温暖了些,但是方幸柳却在揭自己的伤疤,红色的心脏都变成了忧郁的蓝调。
高明礼等待方幸柳缓过劲儿。
方幸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继续讲述。
在那之后,很久都没见李艳晚回家,方幸柳担心,正准备借薛澜之口问问李艳晚的近况,却得知了。
外公李莫问的死讯。
方幸柳一瞬间宕机,这个巧合也太奇怪了。外公一直好好的,怎么就在那次纠纷后就……
内心的震惊和愤怒交织,就连悲伤都被怒气掩盖,眼角气得泛起水光,红血丝炸满眼球,整个人抖得完全无法自控。
方幸柳想要冲出去质问李艳晚到底干了什么,但身上好像脱力了一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昏厥过去。
隐隐约约间,方幸柳好像看见了外公。外公长出了翅膀,头上戴着一圈白玫瑰花环,漂浮在白白的云里。
方幸柳发了疯似的想要上前,却被定在原地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外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要!!!”
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声,方幸柳睁开了双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方幸柳几乎是弹了起来,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去,却被各种弯弯绕绕的软管禁锢在床上。
薛澜起身将方幸柳压住。
“阿柳冷静一点,是我,是澜姐姐”
方幸柳楞楞的看着薛澜,说不出一个字。
薛澜见方幸柳冷静了一些,给她倒了杯水,递到方幸柳的手上,而后才开始说明情况。
“你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都靠这些东西维持生命体征”
薛澜指了指方幸柳身上的软管。
而后,薛澜叹了口气。
“你的外公已经下葬了”
方幸柳那双近乎猩红的眼睛看向薛澜,干涩泛白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说。
“她杀了外公”
薛澜不解。
“谁?”
方幸柳低下头。
“你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可是,这一切太巧合了不是吗?”
“怎么会同时联系不上呢……”
高明礼一直认真的听方幸柳讲,直到方幸柳讲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才从桌面上取过纸巾,递到方幸柳的手中。
待方幸柳平复情绪后,高明礼起身。
“稍等一下,我给你煮一杯牛奶”
方幸柳摇头。
“不,我的进度已经落下很多了,咖啡吧”
高明礼点点头。
待高明礼走出画室后,方幸柳重新拿起画笔,继续补完画作。
不知过了多久,高明礼端着咖啡走到画室门外,敲了敲门。
方幸柳应了声进。
高明礼将温度正好的咖啡递给方幸柳,方幸柳接过后喝了一口,又放到一边。
高明礼询问。
“是不合口味吗?我还带了糖和奶”
高明礼从兜里拿出糖和奶放到咖啡旁边。
方幸柳摇摇头,继续画着。
“不,我喝不习惯”
高明礼心中了然,并不多说什么。
一时之间画室内安静得只剩下方幸柳画笔接触纸张得声音。
方幸柳忽而想起什么,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高明礼一直观察着方幸柳画画,突然被提问,吓了一跳,但还是回应。
“清官难断家务事,或许还是需要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远比我当传话筒来得效果好”
方幸柳沉默,画笔都停了下来。
高明礼继续说。
“艳晚一直封闭内心,不向他人展露情感,这或许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有心想要修复与你的关系,但是一方面忙于工作,一方面隔阂已经太深。如若不是,也无需我来和你说这些”
“但是,我相信她没有杀你的外公”
方幸柳看向高明礼。
“你就这么笃定?”
高明礼点头。
“她讲究兵不血刃,你可以说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她绝对不可能亲自下场让自己的手沾染上血腥”
方幸柳发问。
“那她又是怎么为你解决难题的呢,难道只是简单的结婚而已吗?”
高明礼回想了一下。
“她很擅长操纵人心”
“本体心理素质强大,用得一手好兵法。这一点我远远不能及”
“她为我铲除了不少异己,甚至为我找到了我父亲死亡的幕后凶手的证据”
“我作为既得利益者,在这一点上可以为她担保”
“你外公的死或许另有原因”
方幸柳摇摇头。
“你还是不够了解她,她的阴暗面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我在她的身边十几年,比你要有发言权。即便她手上没有做脏事,也一定有间接杀人的嫌疑”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她”
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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