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是钓系美人

作者:空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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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明湛真听了只想笑,笑她从前是真瞎了眼。

      怎么会担忧她太过纯真善良,总将人想得太好,反而自己吃了闷亏。

      比起江若盈,她更需要担心的是被人三言两语就忽悠得卖了命的自己吧。

      明湛真很想问一问江若盈,她们相处的这些时光里,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句句件件,究竟有多少是出于算计。

      在她的私心之下,又有几分真情。

      她所认识的,那个总是笑吟吟叫着她师姊,明明月例少得可怜,还要用为数不多的资粮买来灵食给她做各式点心,会可怜撞到法器摔断腿的鸟儿,为它们包扎伤口悉心照料后放飞,拖着她逛遍大街小巷,对着各种精致而无用的凡间小玩意爱不释手的,她的小师妹,是否只是被江若盈的伪装所蒙蔽双眼的她幻想出的假象罢了。

      看向江若盈的眼神越来越冰凉,心底的最后一丝期待和心软,也随着她的话语消逝了。

      见云台上半晌未应,论道场内的交谈声从大变小,从小变无,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中。

      江若盈脸上的自信早就在长久的沉默中消失了,她开始惶恐,甚至有些后悔提出这个要求。

      倘若明湛真拒绝了她,她在旁观众第子的眼中,岂非成了一桩笑柄?

      不会的,决计不会的。江若盈不住地安慰自己。明湛真向她承诺过,要为她求得元观妙同意,她既然没有做到,那就合该收下自己,这样才对得住她的诺言,才对得起她们十几年的情谊。

      江若盈却无法抑制弥漫的恐慌,冷汗顺着身体往下淌,内衫已湿了大半,唯有在心中说个不停,才能勉强保持外表的镇定自若。

      “既是要拜本君,何须秉请她人。便不必劳烦尊师,由本君自己来说罢。”

      听得明湛真的话语,江若盈精神大振,眼中闪出狂喜之色,身体由于太过剧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起来。

      下一瞬,明湛真淡淡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恕本君不能收你为徒。”

      江若盈再也维系不住表面的淡然,猛抬起头来,与明湛真相对,见她目光冷硬,竟没有半分从前的和煦,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终究还存着念想,江若盈咬了下唇,不甘心地问道:“我只想要伴道君左右,这一直是我的心愿……道君当真不愿意收下若盈么?”泛着莹莹水光的双眼直直望向明湛真,欲语还休的眼神中流出祈求之意。

      明湛真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本君无需第子侍奉。江道友,勿要多言了。”

      江若盈听了这话,顿时脸如死灰。她向知事不过三的道理,接连请求了元观妙和明湛真之后,此时若想再投向其她长老,便是她能抛舍掉颜面,也没有长老情愿收下她这般连拜师人选都反复无常的第子。

      为了赢得大比魁首,她废寝忘食,不遗余力,临了反倒让人白白看了场笑话,原本属于自己的荣光和她人的艳羡,也成了耻辱和嘲弄。江若盈顿感五内如焚,眼前一黑,闷哼了声,呕出一滩鲜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栽倒过去。

      明湛真吃了一惊,正欲起身之际,见已有一名医修奔到江若盈身边,着手展开救治,便又坐了回去。

      洞天修士的五感何其敏锐,便是不回头,这一番动静也逃不过元观妙耳朵。

      元观妙侧头道:“不去瞧瞧她么?”

      明湛真对上元观妙的脸,不由得一怔。

      元观妙似是酒意上涌,脸上显出了几分朦胧醉状,嘴角含笑,原本白玉般的双颊上生出一层红晕,眼波流转间,尽是缱绻温柔,全无往日端严沉静之态。明湛真心头怦然一动,只觉先前饮的几杯酒此时终于发作,一股热意从胸中涨到了全身。

      明湛真躲开元观妙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甚而她的脸庞也不敢看,结结巴巴地道:“不必……想是江若盈先前比试时受了内伤,一时间没有压住,内伤发作,才晕了过去。况且她伤了自有医修去查看,和第子没什么干系。”

      那酒似乎真如花垂云所说,后劲十足,明湛真渐也感到头脑昏沉沉的,身体发飘。

      元观妙轻声道:“噢。你为何不看着我说话。”

      虽然听元观妙语气并没有责难之意,明湛真也只敢当她是在怪罪自己,毕竟元观妙为尊为长,自己身为卑幼,说话时不看着她的脸,确实有失礼数。

      ……可她若是看,便更是僭越了。

      明湛真心中纠结,又听元观妙淡淡道:“适才我观你看那姓江的第子比试,入神至极,想来还是她更入你的眼。何不答应了她,省得你人在抱神峰,魂又飞到她处去了。”

      四周一望,只见长老们纷纷交谈起来,一个个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瞥见花垂云兴味盎然的一张脸,明湛真更是好不尴尬,只好装作从容道:“师尊喝醉了。第子只想留在抱神峰奉陪师尊,从来都没有收徒的心思。”心中对于元观妙拿江若盈与自己比较的事情,其实微感异样,实在是想不出江若盈有什么比得上元观妙之处。

      花垂云和一众长老不约而同地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其她长老与元观妙师徒只是点头之交,有些话只敢在心里过一过,花垂云却和明湛真混得算熟,哈哈笑道:“怪不得和光你不愿收下那第子,原来是舍不得离开灵玄道尊啊。”

      明湛真回她道:“我师尊只我一个第子,我自然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了。”

      花垂云眼中闪过一丝愁闷,转瞬又恢复了笑容,说道:“那也难怪你们师徒情深。”自然地调头和其她长老攀谈起来。

      明湛真心思不在花垂云身上,并未察觉不妥,探身去拿案上的酒壶,刚入手就发觉壶内空空荡荡,不由目露诧异,她竟不知元观妙是何时自己又倒了酒来喝。转念一想,多半是出神想着前世之事,才浑然不觉,落在元观妙眼中,可不就成了魂都飞到了江若盈身上。自己三番五次地与元观妙信誓旦旦,绝没有收江若盈为徒之意,又在她面前作出这副情态,怎能不教她喝通闷酒?明湛真想通后,眼中便多了几分愧意。

      “左右大比都结束了,师尊既然有些不胜酒力,不如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她们师徒先后拒绝江若盈后,料想排行在后的两名第子也不敢贸然来捋虎须,留或不留都与大局无碍。

      元观妙轻轻颔首答允:“走罢。”稳稳起身,倒是看不出一丝玉山倾倒之态。

      明湛真也从席案上退了出来,临走前与花垂云约了来日再聚,又与诸长老道了别,知会外门管事一声,便与元观妙一道离席了。

      纵使醉得深了,元观妙也步态从容,身姿挺拔,半披在身后的长发,行走时未见一丝晃动,只是步伐比平时缓慢许多。明湛真跟在元观妙身后,心中不由感叹她师尊真是天上玉人,即便醉酒,也无损她半分风度。

      那天上的玉人迤迤然走到云台边缘,抬脚便要继续往空天处走去。明湛真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抓住元观妙肩头,怕拦她不住,手上用了些劲,不仅止住了她前进的势头,还将她往回拉了一下,顿时感觉一个温软的身躯直直撞进怀中,一股冷香混着隐隐浮动的酒气,扑满了全身。

      颈侧若有若无地给一阵又一阵的气流拂过,是元观妙的呼吸。明湛真意识到后,想要退开,却怕元观妙摔倒,可若是不退,也怕冒犯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无措地伫在原地。

      明湛真试探道:“师尊,可还站得稳么?不如第子御剑带师尊回去。”

      隔了好一会,元观妙才悠悠道:“如何站不稳。”说着从明湛真怀里退出,果然稳当当立在地上,脸上虽犹带红潮,神色看上去已是清明的平静了。

      温软在怀时,明湛真只觉唐突师尊,可残留躯体之上的触感渐渐消退后,她又不禁回想起相拥的温暖感觉,心中隐约生出一丝留恋,想到自己已这般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又不免羞赧。

      元观妙又道:“不必了。我这便召飞舟出来。”她掐了法诀,飞舟却迟迟不应召现形。明湛真定睛一看,她右手巨指、将指与无名指俱收拢在掌心、余食指与小指直立,捏的分明是个沟通天地元炁所用的引炁诀,而召唤法器所用乃是食指收拢、无名指直立的通灵诀。

      修道士想要御使法器、施展道法,无不先以心中神意调动体内真炁,再经手中掐诀,或口中念咒,方才能够引发外动。元观妙掐的法诀既是错的,飞舟又如何会应。

      以元观妙道行,她若真的清醒了,这般简单的法诀绝不可能出错。

      明湛真哭笑不得地压下元观妙还在掐诀的手,说道:“师尊,还是我来吧。”

      心念一动,蕴养在丹田中的本命法剑便显化出来。

      本命法剑的召法又和普通法器不同。这柄法剑常年养在明湛真丹田之中,日夜为她真炁炼化,早已与她化为一体,明湛真使它便如身之使臂,只需一个念头,它便应召而出了。

      将法剑变至足供二人站立的大小,明湛真踏上法剑,朝元观妙伸出手掌,洒然笑道:“便委屈师尊与我同乘一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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