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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者第一
据说,只要是魔,就一定有魔纹。
魔纹一般在脖子和脸上,只有纯血大魔的魔纹在身体其他部位。
再据说,大魔的实力越强,魔纹位置越隐私。
“……”
沈得了脸和脖子上没有魔纹,所以被怀疑是“假装弱小的大魔”被绑回来了。
沈得了坐在椅子上,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绑得结结实实的粗麻绳,她沉默了半晌,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
矢明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剑,远远地站在门口的他一脸防备,好似沈得了下一秒就会冲过去般。
见状,沈得了阴恻恻抬眸,冷笑:“等我挣了绳子,第一个就嚼了你。”
“!”
少年惊慌,猛地一个后退,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肉墙。
“矢明。”
冷淡的男声,高大的逆光而战的身影,他一出现,少年立刻找到主心骨一般安定下来。
沈得了也收敛神情,眯眼望着男人。
男人没看她,对矢明说道:“婆婆回来了。”
说完就走,一点额外的眼神也没有给沈得了。
沈得了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半晌闷笑了一声。
她闲闲道:“小道长,婆婆是谁?”
矢明重新握紧剑,瓮声:“我凭什么回答你?”
沈得了眼光瞟了眼自己身上的绳子,“态度这么差,就这么认定我是魔了?等会儿知道误会好人了你不会愧疚吗?”
白鸽一样稚嫩的少年,这时却用那张俊秀无害的面孔,绷紧声音一字一顿说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沈得了有些意外,“这么恨我?”
少年明秀的眸子露出愤慨的情绪,“只要是魔,我就恨!”
沈得了若有所思,但因为还有人在面前的缘故,没做出明显算计的表情,对矢明微微一笑,后者却衔恨而意气地偏过头,不再看她。
沈得了注意到,可能是引起矢明怒气的缘故,本来怕她怕得脸色苍白的少年,现在也隐隐平复了恐惧,脸色不再苍白,反而恢复了正常的红润。
偏脸默声间,神情间更有他师兄的一丝影子。
那影子叫,冷漠。
“矢明。”
突然,有个陌生而苍老的女声传进门。
矢明微微显出冷漠的面庞一下放松,露出笑影,“婆婆回来啦!”
少年长腿一迈,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而后再进来,便是扶着一个老妇人进门了。
那老妇人一头灰白驳杂的长发,发型简单地编成个麻花辫斜在肩侧,头发上没有装饰,脸上的表情和打扮一样寡淡。
她搭着矢明小臂跨进门槛,然后就松了手,站在门口,姿态居然称得上挺立。
沈得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老妇人也看回来,但她的目光极其冷漠,本来便冷漠的目光触及沈得了的红头发时,更是冷得像刀刃。
“婆婆……”
沈得了预料到自己叫这一声的后果。
果然她刚声落,那老妇人就以不寻常的速度闪现到她面前,冷声道:“闭嘴!”
沈得了于是闭嘴,眼里的兴味却更浓。
她及时敛下眉眼,遮住了眼底兴致,否则她的表情又会是个导火索。
但无论有没有这导火索,老妇人阴冷的心火已被沈得了一声婆婆勾起。
老妇人憎恶地望着敛眉无辜的少女,少女的红发倒映在她眼中的倒影,仿若真有一把火焰烧着似的。
“矢明,关门。”
老妇人寒声说完,矢明便答应一声,关紧门出去了。
窄小的房间里于是只剩下老妇人和沈得了,没有光源,一片漆黑里,沈得了只感觉自己身上一松,不仅是绳子没了,衣裳也消失了。
而全过程中,她竟然没有感受到老妇人的一寸触碰。
沈得了立刻想看清老妇人的操作,可她不管怎么睁大眼,眼前也只有漆黑一片,真的伸手不见五指,黑暗里一点事物的轮廓都看不见。
可纵使她的目力退到十七岁,也绝不会弱到黑暗里看不见一点东西。
所以原因也只有一个了,老妇人施加了什么术法,故意让她看不见。
沈得了又想笑,又想叹气。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于老妇人眼中一览无余,便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含笑不语。
……
一刻钟后,眼前骤明。
沈得了闭起眼,在突如其来的光明里缓了缓,才睁开眼。
睁眼的第一秒,她就知道该笑道:“婆婆,如何?我是魔吗?”
手托灯台的老妇人目中仍有疑虑,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最后也没个好脸说:“魔里魔气的死样。”
沈得了笑逐颜开,“欸魔里魔气也不是魔嘛,我早说啦。”
她一把接过老妇人手中的烛台,在对方重新眯起防备的眼光里,笑道:“我端着,给您老的腿省省力。”
老妇人闻言,一顿,“你咋看得出我腿有毛病?”
沈得了嗐了声,“我以前也是个瘸子……”
她忽地住声,用另一只手捂住嘴,面露后悔:“不好意思婆婆,我说话不太中听。”
老妇人哼笑一声摆手,转身往门外走,“出来吃饭。”
沈得了一扫脸上悔色,乐颠颠尾上,“谢谢婆婆,对了婆婆,咱这是哪儿啊,我第一次来……”
饭桌上。
矢明咬着筷子,埋头不语。
沈得了慢条斯理地看着他,视线缓缓。
少年纤长乌浓的眼睫止不住地颤着。
沈得了似乎没看见,老神在在,一直盯着他。
矢明终于被盯得受不了了,攥着筷子抬头,又急又羞道:“好了看够了没有,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沈得了眨眼,“我……”
她转念一想,忽地笑道:“好吧我不看了,对不起。”
说完便埋起头,安静地吃起了饭。
见状,矢明一愣,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最后烦闷地瞪了眼沈得了低下去的脑袋,又嚼了一大口米饭,把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闭嘴了。
饭桌上只有这两人。
那老妇人和矢明师兄不知何处。
待饭毕,沈得了刚放下筷子,矢明就抢走了她手中的空碗。
沈得了一怔,抬头看着抢走空碗便起身要走的少年,问道:“你干什么?”
矢明旋身,咽下嘴里的饭,语速很快道:“刷碗!”
沈得了稀奇:“你都不问我吃饱了没有,就把我碗收走了吗?”
矢明呆了下,哦了声,“那你吃饱了没有?”
没吃饱他顺道给她添碗。
沈得了笑眯眯,“吃饱了。”
“……”
那你问问问?
矢明翻了个白眼,转身抱着空碗空碟走了。
不一会儿,矢明似乎刷完碗碟回来了。
一回来就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扔给了沈得了,“哪,这是我和师兄还有婆婆给你凑的钱,算是赔礼,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沈得了接住荷包,掂了掂重量,听里面零零碎碎的声音,想来是铜钱碎银都有。
够寒碜。
她视线往矢明身上洗得发白的道袍上一绕,明白这寒碜荷包已经是这些穷修士凑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攥了攥装满碎钱的荷包袋子,沈得了朝矢明一笑:“小道长,我不要钱。”
矢明眨巴了下圆眼,一板一眼:“你要别的我们也没有,我们集团很穷的。”
集团?
沈得了本来想问其他修士的话一顿,咽了回去,她眼珠子一转,笑道:“诶我什么也不要,我就是最后走前,还想见见你师兄。”
“见我师兄?”
矢明秀气的眉头皱紧了,他又困惑又戒备道:“你见我师兄干什么?我告诉你,是我觉得不能把你放走才绑你来的,你有事冲我来。”
“你看你这孩子,老把人想这么坏干什么?”沈得了正色,“我刚才突然发现有要事得问你师兄,是关于……”
她心思活泛,暗笑,在少年怀疑的目光里道:“关于我们集团的。”
我们集团?
我们??
矢明真把白承锋请来了,他请师兄就用的沈得了原话。
“我们集团?”
少年疑惑,“师兄,难道她是我们遗落在外的团员?”
白承锋嗓音淡淡:“我们遗落在外的哪有活的。”
矢明抿了抿唇,脸色微白,“师兄,她不能是鬼吧?”
白承锋:“你以为魔族有兴趣在我们这些垃圾中间安插间谍吗?”
矢明不知该是放心,还是更不放心,他偷偷瞟了好几眼白承锋,没再敢多说。
自从白承锋把他捡回来,他就一向是怕自己这位师兄的。
因为不说话,一路走过来气氛很压抑。
等到进了院子,看见沈得了的笑脸时,矢明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他迅速从白承锋身边抽身,跳到院中,对沈得了道:“师兄来了,你有什么事赶紧问吧,他很忙的。”
沈得了瞥矢明一眼,而后正过脸,话虽然对矢明说,似笑非笑的表情却直对着白承锋,“我就想对句暗号,很快。”
矢明皱眉,刚要张口说话,沈得了的暗号已经说了上半句:“星星之火——”
……
这处不大的院子静起来落针可闻。
沈得了弯眸盯着白承锋的表情。
矢明不解的声音被她完全忽略。
这少年不是这里管事的,那便只是集团里的一个普通修士。
眼前这男人不一样。
他像干过大事的人,气质威冷,处事冷静,看起来是个领导。
沈得了眸光灿灿,眼底深处生出一丝兴奋的暗光。
被她用这般灿亮眸光盯着的白承锋,似乎面无异色,只是保持着冷漠脸。
沈得了没得到预料中的反应,歪了下头,扯唇:“集团?”
她意有他指地问完,如揭开了盅下的骰面,明码标的的局面。
只见原本漠然的男人终于开了尊口,嗓音低沉冰冷:“矢明,出去。”
矢明疑惑:“为什……”
他忽然噤声,望着白承锋冷漠至极的脸,视线在师兄和沈得了脸上来回看了看,然后连呼吸都放轻就离开了。
沈得了扫了眼贼一样越逃越快的矢明,笑出声:“吓着孩子了。”
白承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讲话刀一样明锐:“穿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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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一直在忙实习收拾出租房子,这几天好点了,以后争取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