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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公司的安排很快下来,消除舆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不二亲自出镜。大石亲自操刀写了一份发言内容,让不二背下来。
等到直播设备弄好,不二直接对着镜头背就好了。
该说不说不二真的很聪明,哪怕失忆了面对全然的陌生环境也完全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临时安排直播也完全没有局促不安,不仅把公司想要传达的讯息一一传达,还和自己的粉丝达成了良好的互动。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真舍不得和你们告别,但是医生说我现在还需要多休息,所以只能遗憾和你们说再见了。”不二笑着冲直播间的粉丝们告别。
直播成功结束。
一杯温水递到不二唇边:“说很久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我自己来吧。”不二结接过水杯对手冢道了谢。
“不用客气。”
“因为你是我男朋友,所以照顾我是应该的对吧。”不二对手冢微笑:“我会记住的,也会习惯的。”
“啊,嗯,好,你……你慢慢习惯。”热意和甜意一起交织翻滚,眼角眉梢止不住的欢愉快要打破万年不变的表情。
大石只觉胃疼头也疼,看自家好友这模样,是不可能坦白了,他明显已经一头扎进这场美梦中了。
手冢的好心情止于不二的复查。
“近十年的记忆都想不起来了吗?”医生纳闷:“不应该啊,就算是脑震荡引起的失忆应该也只是近期的,怎么会丢失那么多记忆,而且就片子来看,你的大脑并没有损伤。”
医生又叫了几位脑科专家商讨,能做的检查也都做了,最后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大脑是很神奇的器官,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也不是一定不会发生。目前来说,你恢复得还是不错的,我给你开点吡拉西坦片,按时吃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
“其实你要不要尝试一下中药?西药副作用太大了,你转到我手里我给你开几幅中药试试?”
“针灸才是最有效的,之前也有脑震荡失忆的人经过我针灸几个疗程后恢复记忆的。”
“这个是我手里的病人!”
“什么叫你手里的,现在是治病,当然是什么方式有效用什么方法。”
特殊案例的病人那代表的是什么?是研究结果!是论文!是学术上的进步!是医学科技的发展!这种好东西当然要尽力争取啦!
“其实,我也有恢复一点记忆。”不二说完,感觉到放在自己肩膀上手冢的手重了重,不二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手冢:“怎么?”
“你说你恢复记忆了?太好了,恢复了些什么?”嘴里说着太好了,手冢冷沉的表情倒是没有让人看出来好在哪里。
不过好在不二似乎已经习惯手冢那张不变的冷脸,只是笑笑:“就是看到刚刚的场景,就突然浮现我以前去看病周围围了一圈医生的画面,可能就是看到相似的画面就突然想到了吧。”
几位专家在听到不二说自己恢复记忆时就停止了争论,此时听到这种话觉得有些惊奇:“还有这样的方法吗?”
“临床上有这种例子吗?”
“好像有的吧,只是很少,之前我在某篇论文上看到过。”
手冢思索了下:“是不是重现记忆里的画面就可以帮助他恢复记忆?”
医生们讨论了会才回答道:“这个不好说,毕竟关于人的大脑,还有很多现代医学技术无法企及的领域。但是也可以当做辅助手段试试。”
“那拜托你了,手冢。”不二眉眼弯弯:“现在最清楚我经历过什么的应该只有你了。”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型,手冢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起伏:“好。”
当夜,手冢造访大石家的时候,大石和菊丸正在吃晚饭。
手冢冲两人打完招呼,拒绝了共进晚餐的邀请,简洁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石,情侣之间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大石差点被口水呛死:“咳咳咳,你说,咳咳,你说什么?”
“情侣之间一般会做些什么?”手冢耐心地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菊丸筷子上的一根青菜慢慢滑进碗里:“你和不二不是情侣吗?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手冢不知道怎么回答菊丸这个问题,遂无视,继续等着大石的回答。
大石咳了半天,又喝了几口水才勉强缓过劲:“手冢,你又想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让不二相信你们是情侣了吗?!”不会是要趁虚而入做些得寸进尺的事吧!手冢是嫌自己凉得还不够彻底?他的《108个负荆请罪的方法》是不是不够用了,直接换成《108个保住性命的方法》吧!
“什么!”菊丸拍案而起:“什么叫‘让不二相信你们是情侣’!原来你们不是情侣吗?!”
那他这两天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听到的是什么玩意?
大石:完蛋,刚刚嘴快说出来了。
菊丸瞪向手冢,却在触到手冢冷冰冰的镜片反光后飞快撤回视线,最后只得瞪向大石:“大石秀一郎!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大石抹了下脸,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手冢亲自解释了:“我还没有和不二在一起,但是我想让他相信我们确实在一起,我要让他习惯我,接受我,就这样。”
厚颜无耻!还理直气壮!
菊丸都快气炸了:“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东西!不二都失忆了,你们还合起伙来骗他!”
“我确实爱他,这点没有欺骗,而且打算跟他在一起,这点也没有欺骗。我只是把这个结果提前了,省略了一些过程。”
什么叫结果提前?什么叫省略过程?资本家的嘴,果然会避重就轻!
“好啊,你自己去跟不二解释去!”菊丸说着就要给不二打电话。
“不二这个时候已经睡了。”睡之前手冢还帮不二读了他最想看的书,因为不二还没完全好,没有办法看太久的书。
“而且,”手冢抬眸,上挑的凤眼羚锐凌厉:“你拆穿我对你这个从犯有什么好处?”
“从犯?我?”菊丸指尖指向自己,被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给气笑了!
“哦,严格来说,是共犯。”手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成共犯了!”菊丸气到跳脚。
“你在不二面前默认甚至承认我是不二男朋友了吧!”
“我那是被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给骗了!”
“是吗?不二会信吗?你是他最亲近的朋友,形影不离,你觉得他是会认为你在骗他还是认为你也被骗了?”
菊丸:……这还真说不准,发热的大脑稍微冷静下来。
手冢扶了下眼镜:“大石知道我的事,你也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我爱不二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我承认我有欺骗的成分,但是我的感情不是假的。等不二恢复记忆我会跟他道歉,至于他要怨我甚至讨厌我,那都是我应得的。但是现在请不要拆穿这件事,不二现在不能经受情绪上的刺激。”
“现在想起他经不起刺激,你当时干嘛去了?”
“我情不自禁,你难道没有过这种情绪吗?”
对此菊丸的评价是:“不要脸。”
大石把菊丸拉到一边劝他。
菊丸甩开手,怒道:“帮凶,离我远一点!”
“你冷静一点,我说,事情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大石叹气,劝慰菊丸:“他们的事你是知道的啊,与其不上不下僵持,这样说不定也算一件好事。不管怎么说,不二的失忆只是暂时的,到时候不二会怎么想怎么做也很难说。”
“最后真相会大白就不叫欺骗吗?”
“不是,我是说不二就算失忆了也还是不二。不二丢失了关于我们的记忆,对你,对我都客气了不少。但是对手冢从一开始就没有抗拒过他的接触,你觉得不二是那种对陌生人全无戒心的人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在不二潜意识里手冢是他最值得依赖的人,起码,地位比我们高。要么就是他对他一见钟情了。不然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一个陌生人跳出来说自己是他男朋友,他会怎么想?而且两个还都是男生?”
“神经病?打死他?”
“就是说啊。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嘛。”
“所以我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算你真的想去不二面前拆穿手冢,现在的不二还不见得会信你。”
菊丸郁卒:“那我就这么看着?”
“你就当看戏了。如果不二对手冢有意,他们也算阴差阳错成了,你之前不是还为他俩干着急吗?这下也不用急了。就算后面闹开了,不二真的生气,就像手冢说的,后果他自己承担。都是他应得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为了后面能看到不二揍手冢的场景,他愿意忍忍!啊,不对,他是为了不二的身体健康着想,绝对不是为了看热闹!
这会菊丸也已经冷静下来,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但是他凭着大家这近十年的交情,也明白手冢绝对不会去伤害不二,至于骗不二他们在一起的事,就让不二自己去收拾手冢吧!
“想好了?”手冢问。
“我绝对不是在帮你,只是现在不二经不起刺激,等不二恢复了记忆,有你好看的!”骂手冢的感觉真爽,总算捏住手冢的小尾巴了!菊丸暗爽。
手冢继续问大石:“情侣之间应该做些什么?”
菊丸瞬间警觉:“你问这些干什么?不会是想趁着不二失忆哄骗他做些什么吧。”
大石解释:“是为之前的事吧,之前不二不是问过手冢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手冢应该是想借鉴一下。”
“一个谎言要用上千个谎言去圆。”菊丸阴阳怪气。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但是手冢并没有知错就改的打算,如果不二和他的心思不一样的话,也许这就是他和不二最后相处的时光了。一开始只是鬼迷心窍的头脑发热,后面却逐渐上瘾蓄意为之,但他已经回不了头,也舍不得离开这美妙的幻梦。
听到手冢认错,菊丸一时之间又有点不是滋味了,虽然他心里一直有点怕手冢,但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做的。手冢对他也一直很不错,能帮忙的事也从来是尽心尽力,不管菊丸怎么埋汰手冢,但手冢确实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看到自己的一贯强势的好友突然示弱起来,又难免有点酸楚。
这都什么事啊,大石说得对,他们之间的情感纠纷让他们自己解决去,他掺和什么劲啊!之前那么多次机会直接表白不就得了?非搞成现在这个局面,当时唯唯诺诺,现在又这么胆大包天,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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