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小心别让魔鬼听见

作者: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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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斯的巴黎之旅


      我叫詹姆斯.让.海顿,是个私家侦探。就在前几天我接下了一个老妇人的委托只身前往法国。这是我二十多年人生中的首次跨国旅行。然而这趟旅程简直糟糕透了!首先是我乘坐的客轮“缇洛兹”号。因为委托人的情况紧急,我便订了最快的船票,可惜已经没什么好位置了:靠近船头,跟堆满捕获的鱼虾只有一墙之隔。那里始终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以至于到了后来,即便我漫步于夹板仍隐约能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那气味残留在了我的鼻腔里面。
      更恼人的是那些混蛋船员。夜晚他们常聚在一起打牌喝酒,又嚷又叫,害得我整宿整宿睡不好,提醒过几次都不知收敛。但碍于他们人多,我只得忍气吞声。好不容易挨到巴黎,船刚一靠岸天便开始下雨。而我什么雨具都没有带。

      人群中已有精明的小贩举着雨伞朝船上张望。然而还没等我松一口气,那些“救命稻草”便被先下船的旅客哄抢而空。
      待我提着行李走下甲板,不少小贩正心满意足数着钞票准备离开。一个年龄稍小的红发男孩注意到了我,朝我走来。他告诉我他家里还有几把待售的雨伞。如果我需要,他现在就回去取。家离这里不远,大约一刻钟就能回来。

      初来巴黎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于是我说我就在这里等。然后羡慕地看着一对对淑女绅士挎着胳膊打着长柄伞从身边经过,眼巴巴盼着男孩早点回来。

      什么?你问马车?在这样的大雨天怎么可能打得到?

      说真的,我开始怀念纽约的阳光了。在那里我有一家自己的侦探事务所。我曾是当地的一名警察,经常出入案发现场,解决过几起不痛不痒的小案,也算小有成就。但即便如此,我的薪水依旧微薄,和那些好吃懒惰的同事没什么两样。我的内心感到极大的不平衡,我去找了局长想让他给我升职,再不济涨点薪水也好。可他没有答应,还嘲讽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而已。
      这话可惹恼了我。我那时年轻气盛,一怒之下从警局辞职,开办了自己的事务所帮助纽约市民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小麻烦,比如寻找丢失的宠物或物件。事实上我的绝大部分收入都来源于帮助有需要的客户调查外.遇和婚.外.情。

      谁的太太跟谁的先生搞到一起啦,哪个先生现在的情妇是他妻子的旧情人啦。相信我,像这样的稀奇事儿可多着呢!

      虽然这些疯狂的男女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叫人头疼。但只要有钱赚,我都听的认真。后来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来找我的客户里面也多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将自己查到风流韵事和丑闻秘事一一记在本子上。想着如果有一天我的经济状况发生意外,我可以靠着这些东西狠狠敲诈他们一笔。或者干脆曝光给记者报社,什么都不图,只是为了好玩。

      在我目前接触过的大客户里面,有个叫斯蒂文的男人算是个怪人。他怀疑自己的太太不忠,因此来寻求我帮助。后来的结果也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的妻子出轨了三个不同的男子。
      或许正是在这样的刺激下,这家伙摇身一变成了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不仅没有跟妻子离婚,还默许了她的行为,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宗教事业当中。每当遇到受苦的可怜人,他都竭尽全力地提供金钱层面的帮助,甚至会因为他们悲惨的经历而哭泣。

      简单来说,在我眼里他是个有钱的傻ⅹ。那天收到他的消息,我立马穿上外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到医院。果不其然,一见面斯蒂文就请求我帮一位老妇人去法国找人。

      巴黎?那儿太远了,我不干。我一口回绝。但斯蒂文没有放弃,而是满口的主啊上帝说个不停。好在他最后还是打动了我。用钱,实打实的三万美元酬金。

      好吧,这便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而现在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去百老汇大街26号处的费里尼咖啡厅坐坐,来上一杯咖啡,美美晒个日光浴。我问自己:你本可以享受如此美好的生活,为什么偏偏要来巴黎受这个罪?

      报酬加倍。必须加倍。我咬紧牙关,靠着这个念头的支撑接着在雨中站下去。

      “先生!先生——”
      男孩抱着雨伞跑回来了。我直起身子把湿发捋到脑后。其实等待他的时候我也不是傻乎乎地干站着。我从行李里抽出一件较为厚重的羊绒外套顶在头顶。可雨点又大又密,仅仅几分钟就穿透了大衣。衣服吸了水更沉了,害得我的手臂又酸又麻。我索性就撤掉了大衣,让雨浇个痛快。

      虽然我早已全身湿透一副狼狈样儿,但还是买了把伞(比平日里的价格整整高出两倍,狡猾的法国人!)。毕竟眼下这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有了伞,我决定开始探索这座城市。经打听,港口离市中心太远,只能乘马车。可这样的雨天想要打到一辆马车何其困难?

      我走到最近的街口,在那里站了近一个小时才有过路的车夫问我要去哪儿。市zheng局。我说。

      车夫的表情有点犹豫。他支支吾吾地表示他要回家,在我身边停下无非是看能不能顺路载一个人再挣一点钱。遗憾的是,我的目的地和他家的方向相悖。

      眼下我可顾不得那么多,在耐心消失殆尽前直接钻进马车。
      “快走吧,我给你双倍的车费。”

      马车缓缓启动,我松了口气。我全身都湿透了,风透过帘子吹进来,冻的人瑟瑟发抖。我赶忙向前探了探身子把帘子拉紧然后整个人瘫坐下来。神经不再紧绷,我开始想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思绪也随之发散,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一个小时后,马车将我载到了市zheng厅门前。在我不情愿地掏出40苏递给车夫的时候,面对他那张朴素、略显兴奋的脸,我有一瞬间的怀疑:他要回家的那番说辞是否是他抬价的话术。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捋了捋头发,昂首阔步步入大厅。尔后在引导下来到档案室——全巴黎人的资料都在这儿。

      接待我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秃顶,门牙向外支棱着(我很怀疑他是否能闭上嘴唇)。听完我对要找的人的姓名,他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厚厚的档案,慢吞吞地翻起页来。时不时用手蘸一口唾沫,看的我心急。

      “麻烦您快一点,我赶时间。”我说。但他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我行我素。

      这种人我过去不是没有见过:职位低微的小职员不满于微薄的薪水,变着花样想讨些额外的好处。于是我掏出钱包往他面前放了五法郎。这办法果然奏了效。不到一分钟,一张写有夏尼子爵住址的纸条便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正要往外走,那个矮小的男人又叫住了我,“先生,我这里有夏尼子爵宅邸的电话号码。”又故作为难道,“只不过这是较为私人的信息,我不确定是否应该……”
      他搓了搓手,一副谄媚样儿。

      妈.的,真叫人倒胃口。我摆摆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五法郎银币丢到他眼前。

      我一拿到号码就立马用市zheng局的座机拨了过去,可惜无人接听。

      真倒霉,看来只能亲自跑一趟来了。
      我心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走出市zheng局。

      此时已是傍晚。雨小了一些,路上的行人和马车也多了不少。虽然夏尼子爵的宅邸离这儿并不算远,但我还是打消了步行的念头。现在我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去吃点东西。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夏尼子爵的府邸。在细碎的雨雾笼罩下,高大气派的建筑呈现出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又因阴雨天的氛围略显神秘幽深。

      我向那一排排窗户望去,里面没有透出一点儿光亮。但我仍不死心,踩着积水快步走到铁栅栏门前按响了门铃。微弱的电流发出的滋啦滋啦声,完全被雨声盖了过去,我不由得有些心急。反正旁边也无人,我索性放开嗓门大喊起来。

      不多时,一个瘦削的身影撑着一把黑柄雨伞径直朝我走来。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披着一条像毛毯一样的披肩,自称是这里的管家。

      我隔着栅栏向她表明来意却得知夏尼子爵已于几天前回了诺曼底的老宅操办妻子的丧事去了。

      管家看出我脸上的失落。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转达。”她说。

      “好吧。”我妥协了,把手伸进口袋摸索起来,又随口了句,“夏尼子爵什么时候能回来?”

      “至少要十天。”

      十天?不行,这太久了。
      我拿取信件的手一顿又缩了回去。

      “谢谢你,夫人。不过这件事我还是当面和夏尼子爵说清楚比较好。”我给了她一个礼貌而短促的微笑,然后转过身去。就在转身的一瞬我下定决心:大不了去诺曼底见他,想找到一个人总归有很多办法。

      我又叫了一辆马车,不过并没有目的地,而是叫车夫随便找一家咖啡厅。不想车夫却嗤之以鼻:咖啡有什么好喝的?苦兮兮的,赶时髦的人才喝的玩意!要我说,今天下雨你又着了凉,就该喝点烈酒暖暖身子才是!
      他的话在理,我便没作声,由着他把我带到一家名叫“莱斯”的小酒馆。我付了20苏,跳下马车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不是特别大,但因为天气的缘故今天的客人少,倒显得店里很空。

      我环顾四周,一个女人正站在吧台前和这里唯一的酒保说着什么,只留给我一个褐色长发的背影。

      我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准备点一杯酒。发现酒保歪着脑袋低头打量着一张照片。女人呢,将手肘支在桌面上,杵着下巴也在看那张照片。

      这瞬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没有征得同意便凑过去,却发现这其实是半张照片。且只有右半张。但上面一男一女的面庞足以让我欣喜若狂——他们正是夏尼子爵夫妇!吉里夫人给我看过这对夫妇年轻时的合影,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认错!

      “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我指着照片上的夏尼子爵,声音有些激动。

      我的出现把女人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两步,灯光下一双如猫般浅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我。

      “对不起,小姐。请原谅我的冒失。”为了表示我没有恶意,我主动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詹姆斯.让.海顿。是一名私家侦探,受人委托正在寻找照片上的这名男子。”

      女人神色犹豫,顿了一下才回握了我的手,“你好,我是名记者。你可以叫我艾琳。”

      上帝啊!我最讨厌和记者打交道了。我暗自叹了口气摸出钱包,问她从她那儿买一条线索要多少钱。

      艾琳立马冷了脸,“先生,我需要的是新闻。”

      “真巧啊,我想要报酬。”我笑了一下。

      我们决定交换情报。

      艾琳率先发出提问。她想知道我的委托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
      “一位老妇人。她的女儿枪.杀了夏尼子爵夫人,她派我来是想向夏尼子爵求情以减轻她女儿的刑罚。”
      我向她描述了吉里夫人的外貌,艾琳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很努力理解我的话,但神情很是困惑。显得她们并不认识。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将听到的都记在了她那个本子上。

      在我讲诉的间隙,酒保问去了我要喝的酒的名字。当艾琳放下笔,我把话题又绕回到夏尼子爵夫妇的照片上。

      “这就要问他了。”艾琳朝正在调酒的酒保努努嘴。

      不多时,酒保回到我们中间,将调制好的两杯酒摆在我跟艾琳面前。

      “我没点酒呀。”艾琳受宠若惊。

      “这杯算我请的。”酒保说,脸悄悄地红了。

      我撇撇嘴。以我过往的经验判断,用不了多久这两人就会在一起。

      这时有客人招呼,酒保又去忙了。于是换艾琳向我讲诉了她昨天从酒保那里听到的惊天秘密。今天她便迫不及待拿来了有夏尼子爵的照片供他辨认。

      “千真万确?他真的看到她了?”嗅到阴谋的味道,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艾琳耸了耸肩,“随你怎么想。”

      我努力按耐住内心的喜悦,头脑里却开始遐想连篇。假如,我是说假如,子爵夫人那是假死,为的是摆脱她那位权势滔天的神秘追求者的纠缠,倒也说得通。而且在我跟吉里夫人独自交谈的过程中她曾透露过,悲剧发生时在场的除了她的女儿梅格和那个神秘人,只有夏尼子爵一家。事发后夏尼子爵连夜带走了妻子的遗体。据说一副很急的样子。我把这事儿对艾琳讲了,她也显得很激动。

      待酒保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我们三个围坐在一起。酒保再次仔细察看了夏尼子爵夫妇的合影。在这个过程中他满脸纠结,变换了好几个坐姿,最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着像又有点不像。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毕竟除了夏尼子爵,能跟其夫人如此亲密的男人又会有谁呢?

      艾琳表示自己实在想不出来。我尝试抛出一种可能:譬如她的经纪人?

      艾琳摇摇头道,“据我所知,夏尼子爵夫人没有经纪人。而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唱过歌了。这次美国的演出是她的婚后首秀。”

      本以为她要以此重启歌唱事业生涯,没想到却发生了那样的悲剧。一时间我们都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后我又提出一种假设:夏尼子爵夫妇二人有没有年纪相仿的亲人。

      “夏尼子爵夫人是家中的独女。夏尼子爵倒是有个哥哥,可惜已过世多年。”

      “您知道的可不少。就比如这张照片吧,”我的目光落到那上面,问她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的一个表姐嫁给了一位伯爵。”她微笑道。

      那你一定知道很多贵族圈子里的秘密吧。
      然而话还未出口,艾琳便用一副笃定的口吻对我说,“你不是法国人。”

      有趣。难不成是我说错了某个单词?
      我挑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艾琳。

      “无意冒犯,但刚才你说‘比如’那个词的时候重音放错了位置。而且你的语速太快,全巴黎都没几个人会这样讲话。”

      “好吧,您的观察力很敏锐。”我笑道,带着淡淡的无奈。
      我的母亲是美国人。她在里昂结识了我的父亲,某个贵族。可惜直到她去世都没有吐露过他的名姓。那之后我的舅舅把我接回了美国。在大环境的耳熏目濡下,我的口音当然没办法像当地人一样纯正。

      “你刚才说你的姓氏是海顿对吧?”艾琳突然问。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艾琳若有所思:“或许我能查到你的生父是谁。前提是你想知道的话。”

      我向她道了谢,然后告诉她没有这个必要。我的父亲抛弃了我的母亲,这便是我痛恨法国人的原因。

      谈话间一杯酒下肚,我的身子暖和了不少。

      “这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妙夜晚。”我站起身向他们致意,“感谢你们的陪伴。不过现在我要启程去诺曼底了。”

      艾琳满脸羡慕地表示自己还有一个案子要跟进,抽不开身。

      “真遗憾不能一同前往。”
      我说,为自己无需跟陌生人一起行动而大大地松了口气。

      艾琳告诉我,每个晚上(几乎天天如此)她都会来这间酒馆。我来这儿便能找到她。倘若她哪天恰巧不在,酒保可以帮忙传话。她还说,如果我能查明夏尼子爵夫人的事情,她愿给我一千法郎作为报酬。这话我是相信的,因为她当着我的面儿给了酒保昨日承诺过的200法郎。要知道,现在巴黎的经济可不景气,大部分人的月薪资不过800法郎而已。

      搞不好是哪家的大小姐把记者这个职业当冒险游戏玩。况且她看上去很年轻,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零点一刻,我登上了开往诺曼底的火车。这个时间餐车上只有蜜瓜派还在售卖。

      我要了一份。吃完这简单的晚餐,我来到隔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幸好没有被今天这场大雨淋湿。我从中拿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用借来的打火机点燃。

      烟雾在我的一呼一吸间升腾,透过敞开的车窗飘入墨灰色的夜空。事件的真相化作空中的星光点点,闪烁着,无时无刻吸引着我。况且还有那三万美元的酬金。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儿吗?

      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我抽着烟享受独处的静谧时刻,头脑却没有因为这惬意而停止思考:酒保的话我是将信将疑的(我对所有人的证言始终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简单来说就是谁也不信)。但因为夏尼子爵夫人假死脱身这个说法更有趣,更具戏剧化,所以在内心深处我渴望它是真实发生的。如此一来,梅格小姐枪.杀子爵夫人一事便需要被重新审视。

      一根烟抽完,我做出决定:等我抵达诺曼底,我就给吉里夫人写一封信,叫她去监狱好好询问她女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她是否确定子爵夫人当时就停止了呼吸。

      我掐灭烟蒂望向自己所在的车厢。疲惫的旅客大都静静地睡去。我走在过道间,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想到在见到夏尼子爵之后围绕着子爵夫人的谜团都将迎刃而解,我的心情陡然愉悦了几分。

      不过在真相揭晓前我可得好好睡一觉。
      我自言自语。随后在火车有节律的喀嚓声中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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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詹姆斯的巴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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