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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最近发情期是怎么解决的？”
“做/爱。”
“发情周期稳定吗？”
“稳定！”
“有没有标记？”
“有！！”
“有没有做到生殖腔里面？”
“有！！！”
问题越问越直白，肖望知也越问越气，他平时反应迟钝，这会儿这张小嘴倒是伶牙俐齿起来，给他争了不少气，每个回答都是不假思索还掷地有声。
哼！休想挖坑给他跳！休想套他的话！
“肖望知！”江旭停下敲击键盘记录情况的手，抬头看了过来，他蹙着眉盯着肖望知，薄薄镜片后面的眼睛看不出喜怒哀乐。
omega不知道，江旭已经整整两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每天都用工作麻痹自己，戴眼镜是过度劳累，是为了遮住黑眼圈。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alpha的声音有点激昂，语气很凶。
江旭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肖望知被吼得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小嘴一吧嗒，眼泪簌簌就流下来。肖望知觉得在前夫面前流泪很丢人，便转过头去，抬起手用手背揩了揩湿润的脸颊。
江旭收回视线，再次开口时，音调柔和了很多，但声线是沙哑的，匿着一股无奈：“肖……”
肖望知回头瞪他，眼睛还是雾蒙蒙沾着泪水，眼白都是红的。omega很不服气地鼓着腮帮子，大声嘟囔抱怨，就差伸手指着alpha的鼻子了：“江旭，你吼我你吼我，你吼我了！”
“我……”江旭顿时哑口无言。
肖望知理直气壮：“你说过，吼老婆的alpha会没老婆，你道歉！”
江旭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句话可不是他说的，明明是肖望知自己说的。而且，他现在本来也没老婆。
“对不起。”
“没关系。”肖望知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我大人有大量，不怪你。”
omega吸了吸鼻翼，揩掉脸上的泪痕，然后开始穿衣服。
唉。江旭又气又好笑，肖望知还是那么好哄。
“肚子里的…”江旭顿了顿，抬眼，肖望知闻言也望过来，两人的目光交融了一会，肖望知明显很担心。
江旭一直知道肖望知很想有一个他们的宝宝，当初他们第一个“宝宝”——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甚至不能称为宝宝，连胎心都没长出来，就做手术取掉了。那段时间肖望知很伤心，其实江旭也很伤心，但他是alpha，他必须振作起来，保护他的omega，所以那段时间他尽量让自己多说话，让肖望知转移注意力。
但肖望知就是觉得江旭不在意，甚至觉得江旭是很高兴这个宝宝没了，因为江旭不喜欢小孩，压根不让肖望知怀宝宝。宝宝没了，反而如了江旭的意。
“宝宝怎么了？！”肖望知很慌。
江旭喉结滑了一下，道：“宝宝情况不太好。”
“什、什么？不太好…是什么意思？”肖望知蓦地站了起来，又墩地一下坐下，“是不是我最近吃太多把宝宝吃撑了？”
听到肖望知的发言，江旭强忍着笑意。他的omega还是那么可爱啊。
“是不是抑制剂对宝宝不好？”肖望知很慌，甚至没考虑这句话拆穿了他之前所有的谎言——他说他发情期都在做，都有被标记，都有进入生殖腔……
这两个月，他的发情期一直都是靠打抑制剂捱过的，结婚三年了，就算两人有天大的矛盾，肖望知发情期的时候，江旭依然会尽一个alpha丈夫的责任，服务好肖望知，所以这也惯得肖望知从未体会过什么叫欲求不得的发情热。
这两个月，可就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发情期得不到疏解，必定会伴随着难以褪去的发情热。
omega年龄越大越没有进行永久标记，发情期的需求就会愈发激烈，这点在肖望知身上尤为明显。当他发情热到达阈值时，甚至不能正常生活。
刚开始家里还有江旭的白冷杉森林的信息素味道，肖望知还能勉强捱过，但随时间流逝，清新干冷的信息素越来越淡，肖望知发情期高潮时，只能躲进衣柜里，在狭仄昏暗的空间里把江旭的衣服摞在一起，筑巢，然后把自己埋进去，叼着江旭的衣服，像小狗一样，使劲嗅嗅上面残留的白冷杉味道。
可是发情期太漫长，肖望知的甜品店少不了他，只能打抑制剂贴抑制贴才能出门。
肖望知没想到自己会怀孕，不然他绝对不会使用抑制剂。
抑制剂这东西，刚开始用很奏效，但用多了，不仅对身体有害，而且也会因为产生抗药性而失效。
“抑制剂多少都会对宝宝有害，”江旭言简意赅，“而且omega的孕期，需要比平时更多的信息素作为养分滋养宝宝。”
肖望知愣住了，他只是想缓解自己发情期的难受，没想到会因此害了宝宝。
他非常自责。如果因为这件事，宝宝有事的话……他，他，他只能……
只能怪江旭！
明明知道自己发情期的时间，却不来安抚他！
哼！太可恶！太可恨！简直是大坏蛋！
肖望知越想越气，又气又难过，声音忍不住染上鼻音，质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嘛，你说现在怎么办嘛！”
这句话说得好像逼他用抑制剂的人是江旭。
江旭继续在键盘上面敲敲打打，像是回答固定答案，毫无感情：“现在需要孩子的alpha父亲的信息素。”
肖望知：“……”
肖望知更生气了，江旭明明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是他们的，还故意说这种话，摆明了就是要自己先主动求复合！
不可能！
“宝宝的alpha父亲死…”肖望知本来想说“死掉了”，但又觉得不吉利，话到嘴边硬生生给改了，还因此差点咬了舌头，“alpha父亲太抠门，不舍得给信息素安抚！”
“最近发情期停止用抑制剂抑制贴，等体内抑制剂素代谢完，会对宝宝少一些伤害。”江旭对肖望知的揶揄刀枪不入，目不斜视地继续敲击键盘，噼里啪啦的。
看到江旭完全没有主动求和的意思，肖望知简直要气炸了。
江旭推了推眼镜，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和之前以公谋私让自己脱衣服脱裤子打探性生活简直两模两样。
真装！哼！
“宝宝情况不太好，需要继续做深入检查，今天太晚了，B超那边出不了单子，明天再来取。”江旭说完，最终才抬眼，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扫了肖望知一眼，然后继续看向电脑屏幕。
肖望知关注点又神奇地跑偏：怎么老看电脑，电脑有什么好看的，难道电脑比自己更有魅力？
江旭看到肖望知有点涣散的眼瞳，知道肖望知肯定又神游了，于是叩了叩桌面提醒肖望知。
“嗯，知道了。”肖望知不耐烦地回应道。
肖望知在床边坐了一会，他那双纤细的小腿半耷拉在床边，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时不时撩起眼皮看江旭一眼。他在等江旭说点什么。
那就勉强给一次机会给他好了。谁叫我这么大度呢，哼。肖望知心想。
谁知江旭一直没说话，也没正眼瞧他一下，气得肖望知咳了好几下来提醒江旭。
“嗓子不好建议去挂耳鼻喉科。”
“你…！”
肖望知发誓今天之内再也不搭理江旭了。他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上鞋穿上，重重地丢下一声哼，走人了。
omega走后，空气中残留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的气味，是alpha无比熟悉的，渴望的，甘之若饴的，日日夜夜如饥似渴的味道。
露水和苔藓的混合气味，是肖望知的信息素。alpha用力深吸一口，不肯放过一丁点，这才使得他紧绷克制的身体舒服了一些。
半晌，江旭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把藏在衣袖里的信息素手环解了下来，搁在桌面上。
他双眸微阖，轻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从他见到肖望知的那一刻起，他的信息素阻隔手环就振动个不停，时刻提醒他，他此刻的信息素非常不稳定，警醒他要克制alpha动物性的本能，压制住他想…肖望知的欲望。他无数次去调高档位，差点没让手环系统运作过载失效。
如果没有信息素手环隔绝，他早就……
医院可是他工作地方，他不允许自己在这里信息素失控。
江旭一直是一个很会克制的人，他自己认为，至少在遇见肖望知之前，他会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对任何事情上瘾。但是在遇见肖望知之后，他发现自己失败了，他毋庸置疑地对肖望知上瘾了，还是戒不掉的那种。
他取下银丝边眼镜，捏了捏眉心，撑着额头休息了一会，片刻后睁眼，视线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
电脑桌面建立了一个空白文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刚才噼里啪啦敲出来的字——干干干干干干干……
是的，没错，刚才江旭一直在假装记录病情，实际上一直在敲字来警醒自己，虽然没什么太大用处，手环一直在提醒他信息素异动……
alpha缓缓起身，踱到窗边，那里可以看见医院大楼楼下，肖望知正独自往医院大门走去。omega穿得像个球，气鼓鼓地走了两步，步子又慢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有点空的脖子，缩了缩脖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江旭的目光收回来，视线逡巡一圈，最后发现了遗落在病床上的羊绒围巾。
alpha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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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江旭（自信）：他勾引我。
肖望知（白眼）：有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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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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