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风年

　　军训尾声，是一场声势浩大，锻炼学生协作能力的野外实战演习。

　　学校甚至不惜代价搞来激光演练系统，近乎逼真的枪械、烟雾弹、火箭炮等道具一应俱全，以两个连队划分一个作战团，教官是指战员，抽签决定作战区域以及是防守方还是攻坚方，半路牺牲者到山脚集合。

　　江大曾因军训演习导致学生受伤，被家长投诉到教育局上了新闻，学校回应简单强硬，如果怕受伤烦请把孩子领回家不用来读书了，祈祷你孩子永远不会遭遇危险，永远处于和平年代。

　　32连和33连组成的11军抽到攻坚一方，任务是在下午3点前攻下10军阵地拔得对方军旗。程煜和严琨根据平日训练情况，抽选身体素质比较好的人员组建了突击连。汪彦辰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当了尖刀兵，原梾是通讯员，战场上的天线宝宝极易受到攻击，萧行射击出色负责保护，他不光是狙击手同时他才是最精通通讯设备的接替通讯员。刘诚和高畅然原本只能作为后续部队跟着，但两人一个灵活一个力气大，严琨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将两人安排进工兵组清路障和投掷发烟罐。

　　临出发前，众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检查装备，互相帮着往脸上涂抹油彩。原梾给萧行抹的无规则却天然地有艺术感，他第一次参加实战演习，有些紧张，手微微发着抖，萧行想让他放松故意把他涂成了花脸猫，还独独露出一点白白的鼻尖，这一幕刚好被路过的程煜看到：“你想让他被发现给一枪崩了是吧。”

　　“他背个大天线不抹成这样也是首要攻击目标。”

　　程煜作势要踹他：“你怎么废话这么多，给我好好涂。”

　　“是。”

　　原梾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屏幕里出现了一只墨绿眼圈圆白鼻子的绿熊猫：“你故意的吧？”

　　“对啊。”

　　“……”

　　“你可以把对面敌人给萌死，天线熊猫宝宝。”

　　“……”

　　原梾发现他面对萧行，无论是嘴仗还是身体对抗没一次讨到便宜，萧行脑回路奇特，次次噎的他说不出话来。两人熟识后，萧行会偶尔不过分地逗他一下，原梾从不生气，起初他温和礼貌地不回应，渐渐地也会不客气地回击。

　　原梾装备最重，他背着电台、对讲机、望远镜，胸前挂着步枪加上补给用的口粮和军用水壶，重量可见一般。他手指并拢三下两下把油彩抹匀，待萧行低头整理装备间隙，迅速抓住他肩膀下压整个人重重趴了上去，萧行没防备身体被压了个对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待恢复平衡双手抓他侧腰准备给他移个位，结果他还没用力原梾哆嗦着松了手。

　　萧行发现原梾只要一碰到腰间肋骨下的一处软肉就会瞬间没了力气，他起身有点疑惑道：“痒痒肉？敏感区？”

　　原梾被抓到软肋十分英雄气短地骂了一句：“痒你大爷”。

　　萧行十分手欠地一指戳他腰侧，这一阳指功夫转瞬就练得炉火纯青，原梾哆嗦着抓住他手腕，被萧行反手别到身后，接着又是一招龙爪手。

　　原梾就知道反抗没用，以后还是消极抵抗算了，他求饶道：“停停停，我认输。”

　　萧行松开他，心理美滋滋地想：某人以后在他面前怕是再也横不起来了。

　　这时，程煜的集合哨响起，各队伍快速列队扛着队旗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走出校门过文化路穿过长长的跨江大桥便到了一处古城遗址公园，他们将绕过遗址公园到达乐礼山。

　　各方队精神振奋士气高昂，长长的队伍后面跟着观察组、医疗组和安全组，甚至还有几辆服务车，众人此时才意识到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旅程。

　　程煜和严琨一边鼓舞士气一边训话：“5公里行军匀速前进，在到达乐礼山之前，你们还有唯一一次机会退出演习。”

　　队伍里无人应答，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

　　安泊古城，古时是防御重镇，园内古城墙、防御工事都有留存，不过都是断壁残垣，政府在原城址旁又辟出一块新地做古城区1：1复原，正在修建，古城一侧宽阔的漫步道一直延申到乐礼山山脚。山脚矗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乐礼山，山脚演武场，古时将士出征祠兵振旅之地，山顶祭天台，古时哀悯吊唁阵亡将士之地，海拔631米。

　　从山脚看树木丛生枝叶如云，地形蜿蜒起伏，易守难攻。程煜和严琨看着很快消失于山中的10军，同时在想以低打高怕不是要全军覆没。

　　5公里行军结束是短暂地休整，萧行卸下背包，看原梾累得汗珠爬满脖颈，替他卸了装备：“先松快松快，一会儿记得把背带绑紧了，不然肩膀要磨出血的。”

　　“哦。”

　　原梾拧开水壶渴了口水润了润喉，他不敢多喝：“执行任务时我打头，教官吩咐保护好你就是保存实力。”

　　萧行不太喜欢这种角色设定：“你这种语气让我很不爽。”

　　“你不爽什么，这说明你的小命比我的重要多了。”

　　“我不需要保护，我一定能活到最后。”

　　“你射击这么精准，什么时候学的？”

　　“从小玩模拟射击游戏。”

　　“星汉说他们队也有很多神枪手，路上我们战损可能会很高。”

　　“他说你就信啊。”

　　原梾被噎了一下：“信啊，这又不是什么机密。”

　　萧行愤愤然从腰间解下水壶灌了一口，不服气道：“谁战损高还真不一定。”

　　一旁的高畅然插嘴道：“大哥，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一路都是伏击点，不小心再闯进包围圈，我们个个都是活靶子。”

　　萧行当然知道地形优势，就是不爽原梾在他面前老提李星汉而已。

　　突然，防空警报声尖锐地划破长空，演习开始了。程煜、严琨迅速起身大喊：“突击连集合、步兵连集合！”突击连是先锋队伍，由严琨带队负责进攻开辟道路，步兵连则作为后援部队机动由程煜带队。

　　激光枪械系统有限，只有突击连全员配备，步兵连少量配备，队员牺牲或者剿灭敌军可获得武器补给，他们必须在12点前到达10军阵地前沿。

　　“听指挥不要掉队，出发！”严琨不笑时不怒自威。

　　众人紧张害怕的同时又异常兴奋，山脚多为缓坡视野开阔，布防的可能性极小，又是一场耐力考验。严琨带着突击连急行军两公里，一路上都没人敢说话，只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粗喘声，快到山腰处时路渐渐变得难行，道路两旁树愈发繁密，严琨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他尽量压低声音道：“现在放慢速度，这一路都有盯梢员，能藏人的地方多留意，他们不会贸然开枪，盯紧自己负责的方向。”

　　“是。”

　　“盯梢人会报告我们的坐标位置，发现有异动，立马卧倒开枪。”

　　“是。”

　　“无论什么情况不要乱，三人一组行军，遭遇伏击要快速寻找掩体，保存实力伺机反攻，如果对方撤退不要追击。”

　　“是。”

　　林里树木多矮树，枝叶繁茂形态各异地布满整个坡道，突击连缓步行进的同时小心地盯着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草丛、矮树、乱石，原梾端枪挨着萧行小心警戒着，在这肃穆的气氛中小声交代：“如果我牺牲了，取走电台还有手雷。”

　　“你能有点志气吗？”

　　“我很想有，这情况看着不太妙。”

　　“闭嘴，护好你的小命。”萧行视力极好，看到远处一颗矮树非正常地抖动了一下，他确定那里藏着一个盯梢点，毕竟学生不是特种兵。

　　萧行来过乐礼山多次，对地形相当熟悉，他并未声张脑内快速闪过地形图，估算出对方可能的撤退路线后，带着原梾佯装殿后从一侧小路摸了回来，萧行选好狙击点，在扫描镜里搜寻敌人，原梾则快速跑到萧行视线盲点的地平线，迅捷上树隐藏起来。他拿着望远镜耐心观察四周，确定只有两人后给了萧行一个二一个OK的手势，静静等待。

　　五分钟后，满身树叶子伪装的两人出现在萧行视线里，从瞄准镜里看，对方手里的武器都是狙击枪，这意味他第一枪必须打中对方，不然原梾很可能会有危险。

　　原梾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轻声经过的敌人，吓得气儿都不敢喘，有种身临其境真的上了战场的感觉。萧行瞅准时机果断开枪，听到枪声的两人迅速卧倒，有一人背后飘出了蓝烟，原梾在树上激动地差点喊出声：打中了！

　　另一人听着枪声判定狙击手位置后，迅速寻找掩体，好巧不巧他找的是原梾藏身不远处的树下。萧行从瞄准镜里观测到，开了一枪以吸引对方注意力，原梾默契地端枪扫射又一阵蓝烟飘出。

　　两人遗憾地摘了帽子，看着树上跳下来的原梾不吝赞赏：“不错呀，哥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你已阵亡。”

　　“嘿嘿，别高兴得太早。”两人有说有笑下山去了。

　　原梾背着满身装备兴奋地往回跑，萧行一直火力警戒，待他跃进掩体才收回狙击枪，抬手跟他击了一掌：“开局不错。”

　　原梾的紧张感瞬间全无，看起来信心满满：“神枪手啊，这起码得有一百米吧。”

　　“有没有崇拜我一点？”

　　“一点点，不多。”

　　“现在谁能保护谁？”

　　“行，你厉害，连名字都在说你行，你肯定行！”

　　“这还差不多。”

　　原梾异地求学，对新的环境总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萧行却给了他一种已经朝夕相处多年的淡然和自由，或许是因为军训又或许是因为萧行，他这次融入新环境忽然变得容易起来。

　　“跟任务无关 ，个人单纯地希望你能战斗到最后。”

　　萧行望着他真诚的眼睛，觉得跟原梾相比自己跟个爱闹情绪的幼稚鬼一样：“我们现在做的所有选择都是为了最后那一个目标，剩下的就是尽力一起战斗到最后，我们同等重要。”

　　原梾从他三言两语中明晰了自己对任务的错误理解，很多模糊的东西突然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由衷夸赞道：“你有战士气质。”

　　“这算夸我吗？”

　　“我这一路夸了又夸，你没感觉到吗？”

　　“谢谢，十分受用。”

　　“脸皮真够厚的。”原梾起身伸手拽他：“赶紧归队吧。”

　　队伍并没走多远，两人还没靠近就看到漫天红色烟雾飘来。10分钟前突击连正全速前进，突然一颗拖着粉色烟雾的弹头从头顶飞过。

　　“卧倒！”严琨大喊。

　　火箭炮的杀伤半径为12米，爆炸范围内的7名队员身后瞬间冒出红烟，原本众人还处于一种半真实半虚假的演习状态，这一次毫无征兆的牺牲，加上发烟装置营造出的效果，让众人火速进入硝烟弥漫的战场。

　　火箭炮每队数量有限，对方现在就使用火箭炮，看来是打算在路上就消灭他们。严琨吩咐队伍适当分散开不要过于集中。

　　这时前去探路的尖刀兵汪彦辰回来报告：“教官，跟我们预测的一样，过河的桥标记被炸毁。”

　　“只能涉水了。”

　　涉水极易被伏击，未到阵地前沿，对方兵力不足之后的路上还有多个伏击点，严琨不管对方如何布兵都做最坏打算，他让尖刀组开辟道路，侦察组火力掩护，其他队伍殿后。

　　尖刀兵先在河对岸扔了几个发烟罐，烟雾很快在水面弥漫开来，汪彦辰带着10人小组火速渡河，河水清浅，可以一眼看到满河床的鹅卵石，行到河中央时，一声枪响，为首的一个尖刀兵瞬间牺牲。枪声四起，众人顾不上关心有没有人中枪，集中精力火速过河。到河中央时水没过腰间，众人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冲在最前面的张阳和袁航眼看烟雾变淡，默契地齐齐朝对岸补了两个发烟罐，脚下凹凸不平，袁航脚底打滑滑入水中呛了口水，一旁的张阳停下脚步回身捞他，他刚把袁航拖出水面，背后毫无征兆地飘出了红烟，他中枪了。袁航站稳后，放下枪扛起张阳就往河对岸冲。

　　张阳：“我牺牲了，你扛着我干嘛？”

　　“游戏规则是中枪就牺牲，现实肯定能抢救一下。”

　　“你抗麻袋呢，就算扛过去我也牺牲了。”

　　袁航精壮一身蛮力，三步两步将他抗上岸往掩体后一扔：“兄弟，等我攻上去替你报仇，等我回来。”

　　张阳无语道：“等你妈，你入戏太深了吧。”

　　还没等张阳说完，袁航已经迂回着朝山上跑去，张阳看着他的背影遗憾地笑了笑，脱下鞋子甩了甩水起身下山去了。顺拐二人组已折其一，靠你了袁霸天。

　　火力掩护的萧行组，因为以低打高作用微乎其微，严琨拿着望远镜观测到伏击点后，以牙还牙亲自打了一发火箭炮，成功摧毁对方一个伏击点。烟雾散去时，尖刀兵成功登岸，抢占制高点时又有两人牺牲，对方边打边退，很快消失于山林。尖刀兵不再追击，从枪声和撤退时留下的印记判断，对方并未安排重兵伏击，严琨收到安全信号后带着大部队渡河。

　　每打开一处通道，原梾便电告程煜，后援部队跟进的同时负责巩固后方以及收缴武器，以防敌人从一侧迂回到后方包夹伏击。

　　渡河后，众人顾不上湿乎乎的鞋子重整队伍继续前进，他们将穿过一段长长的密林，此处会有地雷阵，还会有持续不断地伏击、袭扰。树木不是很高大，都是黄栌一类的观赏性植物，行了没多久，严琨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停，地雷阵！”

　　工兵组熟练地拿出排雷工具上前工作，其余人则默契地分散开负责警戒。演习用的地雷都经过伪装，藏在草丛中不易发现，几人检查的非常细致，他们只需打通一条可供行军的路线即可。

　　严琨拿出地图查看路线，警戒的众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还得不时小心脚下，他们知道对方就藏在林子里，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寻找合适的掩体。东侧高地突然响起了枪声，众人火速卧倒朝着枪声来源发枪扫射。

　　工兵组冯正硕卧倒时脚不小心挨到了一个伪装成石头的□□，他一动不动耐心等了一会儿，身后的发烟装置没响，他长呼一口气刚准备滚到一旁的树下，地雷装置的警报器突然响了，他瘫倒在地等着那股熟悉的红色烟雾飘出，结果好一会儿后背一点动静都没，正疑惑东侧一颗粗壮的矮树上李星汉的声音穿越矮林飘了过来：“冯正硕，你踩到地雷了，没死，需要有人救援！”

　　有人朝着矮树打了几枪，他们知道对方的目的，冯正硕卧倒的前方没有遮挡，几乎是暴露在敌人面前，谁去救谁就是活靶子。

　　冯正硕蛄蛹着想自己爬去一旁的树后，对面狙击手直接打中了离他几米远的一颗地雷，地雷装置冒出了白烟，枪法极准。

　　冯正硕趴在草丛里缓了缓神，准备自己拔了发烟装置不连累队友，离他最近的刘城看到后喊道：“别动，我们想办法。”

　　几乎是同时，萧行和陆昂也喊道：“看到他了，刘诚去救人，我们掩护你！”

　　刘诚：“收到。”

　　萧行：“陆昂，你负责树上，我负责地上，露头救秒！”

　　陆昂：“收到！”

　　萧行：“大辰，十点方向火力掩护！”

　　汪彦辰对着十点方向的一排树木疯狂扫射，刘诚火速爬到冯正硕身旁，按着训练时学习的战场救护，将他拉到背上匍匐往掩体后边带，冯正硕是他们连队最高的，有一米九一，刘诚连胳膊都撑不起来，试了一次果断放弃转而滚到他身侧从腋下环着他，用力蹬足往掩体后边拖，对方狙击手果然被萧行和陆昂打的冒不了头。

　　营救成功，严琨眼神示意尖刀兵分两侧朝高地包抄，对方发现讨不到便宜快速撤了。

　　确认安全后，严琨组织工兵组抓紧排雷。他知道自己是首要伏击目标，所以在出发前他和程煜给每个组都指定了两个代理人，第一代理人牺牲后顺位第二代理人，直到打光为止。

　　不多时，工兵组很快打通了一条通道，插着小旗标记以防后援部队误入雷阵，队伍继续前进，再次遭遇袭扰时众人已经能快速做出反应。对方兵力有限，沿途的袭扰只是一些游勇散兵对他们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无非拖延时间，严琨不上当抓紧通过。

　　快出林子时，队伍里有人陆陆续续出现脚底起泡、身体不适等症状，严琨让他们组成一队原地休整等待后援部队，其他人继续前进。

　　时间有限，他们不能因为任何原因放慢脚步。走出矮林，穿过一个百米宽的小山谷是一处比较陡峭的山坡。侦查地形的人可以远远看到通往山腰处的唯一通道是一处一面高耸，一面挂着一道牌子写着深谷的狭窄通道，演习创造的地形太适合伏击了。

　　严琨命令大家原地休整，众人一面掏出水壶喝水补充能量，一面忧心地想这要怎么通过。对方只要安排重兵以高打低，他们绝没办法通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在等待中逐渐变得焦躁起来，他们看着严琨盯着地图一动不动偶尔抬头看看手表，均是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多问，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下达命令。

　　大约又一个10分钟过去后，严琨开始行动了，他将尖刀连分成三小组，吩咐队员四散跑去对面山上抢占制高点。

　　汪彦辰是第一队，刚冲出去对面山上突然一声大喊：“开火！”

　　枪声四起，尖刀连很快有人牺牲，11军火力掩护起不到作用，从低处根本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只能依靠尖刀兵快速奔袭奔到对面掩体，从枪声判断对方安排了重兵在此伏击，不拔除这个据点，恐怕连对方阵地都没摸到就要全军覆没了。

　　汪彦辰一枪不发只顾全力奔跑，蛇形走位速度惊人第一个冲到山脚，连严琨都不由地佩服，但汪彦辰躲进掩体后，依然被强火力打的冒不了头。

　　5人冲锋转眼牺牲3人，还都是精兵，此据点预估安排了20多人伏击，严琨不敢贸然前进，停了火拿着大喇叭言语攻击：“这么大阵仗，不守老巢在这等着我们呢。”

　　对方并不出声，严琨继续：“倚仗地形优势胜利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跟我们真刀真枪地干！”

　　11军众人附和着骂道：“缩头乌龟！”

　　严琨继续大喇叭：“张军，你不会也在吧，在部队骁勇无敌，没想到来这带着一帮胆小鬼，一路上藏头露尾的，就只敢背后搞偷袭吗？”

　　10军的人虽然知道对方在激他们出去，但心里还是隐隐不快，任务如此，他们的确处处占优势，输了绝对丢人，赢了又好像跟他们能力无关。

　　张军对严琨低级的激将法根本不屑一顾，可看着众人心情一瞬低落，不得已出声道：“姓严的你少放屁，战场不是好勇斗狠，你们既然勇猛无敌倒是冲啊，提醒一下时间有限。”

　　张军果然在，严琨暗暗窃喜的同时焦急地盯着山头，11军的众人又急又怒，不知道严琨到底在等什么。为减少伤亡，第二波冲锋时严琨只安排了三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全力往山脚掩体后跑，对方火力太猛最后只一人成功。第三波冲锋的五人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时，山上突然响起信号枪的声音，接着10军系统里响起警报声，所有人耳机里反复播放：你们已遭到对方空袭！

　　张军和10军几人身后蓝烟陆陆续续飘出，他们一脑袋问号？哪来的空袭？什么空袭？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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