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

　　褚也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他选择原谅刚刚周之肆的冷暴力行为。
　　给周之肆发了几条诉苦的消息，就被赶着回家了。

　　检查结果不尽人意，褚也的身体状况又不好开什么药，盛澪每天除了监督他早睡早起就没有什么法子了。导致褚也之前每天踩点上课都变成在教室补觉。

　　但关于追周之肆这件事还在缓慢进程中，为什么是缓慢呢？因为啊——周大学霸参加训练营去了，估计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他了，而且训练营课程紧，发给周之肆的消息十条有九条都不回。
　　-我今天要回学校。

　　消息惊起千层波澜，褚也一下子就精神了。
　　-什么时候？
　　-下午。
　　-什么时候走？
　　-晚上。

　　褚也才扬起的笑又落下去几分。

　　失落还未来得及笼罩他，周之肆的下一条消息推翻了阴霾。
　　-等等我。

　　什么意思，是要他等他吗？真的是周之肆发出来的吗？不会被盗号了吧。
　　不管是什么，都让褚也开了心。

　　艰难地熬过一个下午，褚也反常地没有睡觉和发呆，任课老师们都觉得他换人格了。何勍跑过来问他：“您今天吃错药了？”褚也拿起包绕过他，“本少爷要去奔赴爱河了。”何勍没拦住他，纯属是他跑太快了，像去晚了就没老婆了一样。
　　六七点的太阳不像午时的暖和，照在身体上还有些冷意。

　　校门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个Alpha靠在树干上玩着手机。
　　从校门外有一个Omega蹭着门卫不注意溜了进来，隔着大老远看到一个Alpha在忧郁地玩手机，Omega就想去问个路。
　　“同学你好，你知道高二十一班怎么走吗？”

　　褚也眼睛从手机上离开，看着这个长得很萌的Omega，本着帮助他人行善积德的原则（其实是因为今天心情好），很礼貌很温柔地给他指路。Omega临走之前还夸赞他：“帅哥，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一定很幸运。”
　　Omega的这句话比今天的太阳还温暖。

　　笑盈盈地送走这位Omega，褚也才发现，他指错路了。
　　完蛋。

　　更完蛋的事，已经过了半小时了，周之肆还没来。褚也打电话过去发现是关机，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他从另一边先出去了。
　　褚也感觉自己被耍了，不是叫他等他吗？怎么自己走了？

　　东门的路很少有人，但是景色很好，估计只有情侣会光顾这里了。
　　小道两旁还残留着冬雪，露出光秃的草皮。树枝上的雪融化，变成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今天格外的少人，褚也一眼就看见周之肆的背影。
　　“周之肆——”

　　他不回头，但他一定听得见。褚也气极反笑，跑上去前拉住他的手。“不是叫我等你吗，怎么一个人走了？”周之肆抬眼看他，眼神里藏了点别的东西。
　　“哦，我看你在助人为乐，不好意思打扰你。”

　　褚也：“？”

　　脑子里重复着褚也和别的omega欢声笑语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些闷。他似乎也可以对别人露出和对他一样的笑容。
　　褚也正要和他解释，却听见周之肆问了一个人尽皆知的问题：“你喜欢我？”褚也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他自认为自己表现的很明显了。
　　“不喜欢的话那我这三个月算什么？”

　　树枝上的一摊雪突然掉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溅出水花粘在裤脚。
　　呼吸交融，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和唇瓣的柔软，又像似上次那个一碰即离的吻。冷风变得缓慢，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在升高。
　　“那你追到了。”

　　褚也一时间有些懵，等回过神时他已经把周之肆按在树干上亲了。冷风随着喘气的瞬间冲进口腔，但又被下一刻的亲吻覆盖。
　　这个吻磕磕绊绊，只能胡乱地去寻找对方的呼吸。信息素不可控地溢出，格外浓，和竹香掺杂在一起。冷风再也插不进来，寂静的大道上飘来木质玫瑰冷冷的气味，并不是单纯的木质玫瑰味，带了点淡淡的青草味。

　　信息素越发浓，唇也变得通红。
　　褚也抵着周之肆，“没和我开玩笑吧？”
　　周之肆不回答他，只是换了位置把褚也抵在树干上，又一次吻上去。这一次不再生涩，吻变得轻柔。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冷都待不下去了，呼啸着叫他们离开。

　　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带出一丝痕迹。
　　“我不和别人开玩笑。”

　　回到家的褚也，身上的信息素已经淡光了。盛澪正好从书房出来，看到褚也，直觉告诉她好像有什么东西发芽了。
　　“你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
　　“你妈我什么都知道。”

　　褚也有喜欢的人盛澪是知道的，但发展成什么样她一无所知。盛澪对于这个结果是有些震惊的，褚也平时念念叨叨地只说他被拒绝的惨状，那个时候盛澪就会淡定地说：“那你放弃啊。”褚也就会沉默并且回击：“那你当年怎么没对我爸放弃？”
　　盛澪会装作没听见独自一个人跑回卧室。
　　估摸着和他爸告状去了。

　　斯人有言：有其母必有其子。
　　话说得好啊——
　　母子俩都是颜控，还都是不得到不放弃的那种人。盛澪当年的伟大事迹是可以用来教学的，但由于当事人强烈反对所以这个教学不了了之。
　　“注意分寸。”盛澪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让他注意分寸。褚也背着包回卧室，小声嘟囔：“您当年也没多分寸。”
　　“你刚刚说什么？”
　　盛澪喝了一口水，眼神不算友好。

　　哈哈，被听见了。

　　褚也没继续回答，脚底一抹滑就跑回卧室。盛总真的是太具有威胁性了，不能和资本家多说两句话，否则一定会万辙不复的！
　　回到卧室，等候已久的消息冒了出来。

　　-我到了。
　　-周之肆，我想听你的声音。

　　周之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褚也心里难免失落。但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周之肆很少给他打电话，或者是从来没有过。但这一次，电话来的很快。
　　“褚也。”

　　褚也还能听到风声，“我以为你会拒绝。”褚也的房间连着落地窗，推开小窗，冷风吹走忧愁。“褚也，我不骗你。”褚也把头抵在手臂上，轻笑：“周之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会骗我这种话？”周之肆不再搭腔。“周之肆，今天是我俩在一起的第一天吗。”
　　风突然变大，把窗帘吹掀。
　　有些答案藏在风里。
　　周之肆说，是。

　　风越发急促，像恋爱的龙卷风，卷走一切烦恼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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