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经楼的传说

作者:木阳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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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配


      陆夭兴高采烈的跑进裁缝铺翻看今日新来的布样。红姨在一旁耐心的等候,眼睛时不时往角落里剪裁布匹的伙计身上瞟。
      “喜愿,我的衣服改好了吗?”陆夭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个名字她觉得熟悉,之前却从来没有听过。红姨看着陆夭双手举起衣裙在身上比试,自己被身旁投来的目光定住了。第一次来到裁缝铺时,她便感到这个年轻人有些与众不同。他身材高挑,不胖不柴,像某个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能把人看穿似的,叫人好不害羞。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每回趁人不注意都会对她说同一句话:双音,我来接你了。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她便每次回复同一句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双音,我是红姨。
      可走在回府的路上,她便开始想他了。那双透着担忧的眼睛仿佛印在她心上似的,怎么忘也忘不了。她想再一次看见那双满含焦虑的眼睛。
      她总是满怀期盼的来,心慌不安的回。
      红姨双手拎着两大包袱衣裙,在店门口等待与老板结账的陆夭。她知道喜愿要与她说同样的话了,这回她要坚定地回答他:我是红姨,你认错人了。
      可是她听到的不是熟悉的那句话,而是:如果有人问你,你要说‘你想留下’。切记。
      红姨诧异的望向穿着朴素却仿佛自带光芒的人。“你想知道五颗铁弹的事吗,明日午时三刻,静步楼下见。”
      “我出不来。”红姨毫不犹豫的说。
      “你会有办法的。”喜愿笃定的说:“记住,回答‘你想留下’。”
      “什么?”红姨感到莫名其妙正想要问个明白。见陆夭付清钱款走出店门,满心赞许的看着喜愿:“听师傅说你才来没多久,手艺倒是不错,之前也是做裁缝的吗?”
      喜愿作福道:“谢陆小姐夸赞,小的以前不是裁缝,来此不过是挣口饭吃。”
      “你一个人来此做工,你家人呢?”陆夭好奇。
      “小姐神人也。我正为此事着急。”喜愿故意瞥一眼红姨:“回家途中与家人走散,找了几年才找着。可这人是找着了,她却不记得我了。您说这叫什么事。”
      陆夭眼尖,见他看红姨的神色不对,还说些有的没的,心里起疑忙拉过红姨往回走:“定是你找错人了,哪有人连亲眷都认不出的。红姨,你说对不对?”
      “嗯。”红姨点头。
      陆夭不放心,又对喜愿道:“红姨从小与我一同长大,别说分开几年,就是分开几十年,她也不会不认得我。对不对,红姨?”
      红姨笑着点头:“小姐说的是,红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小姐。”
      陆夭撅起嘴不高兴道:“什么一辈子,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下下辈子都不能忘记我。”
      “是,小姐说的是。”红姨开心的笑,手里拎的包袱仿佛不再沉重。
      喜愿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红姨的意念太过强烈,羽双音的魂魄被彻底牵着走,唤也唤不回来。怪只怪自己与她认识时短,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牵绊,她自然不会对我的召唤有什么反应。但愿她能听我一句劝。
      陆夭与红姨逛遍整个街市才打道回府。陆夭满载而归,吃饱喝足的她坐在饭桌前随意夹了几口菜以示尊重。陆贺渊知道她的脾性,趁她高兴将下午决定的事情宣布出来。“前些日子,爹替你物色了几户人家,权衡再三之后,爹决定将你许给京州关家。”
      “啊!”鹌鹑腿从陆夭嘴里掉下来。“爹,京州这么远,气候又干燥。再说我没见过关家公子,我不想去。”
      “胡闹。那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你看看你多大了还整日在外瞎逛,要不是老太爷有些旧识不知道你的底细,谁敢将你娶进门。”陆贺渊好不容易千挑万选定下关家这户,哪容得女儿这般矫情。这可不是能商量的事,这关系到整个陆家的前途。
      “好了,这事得慢慢说。你急什么,回头我同她说。”陆夫人发话了。
      陆贺渊瞅一眼满脸不高兴的陆夭,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放下筷子踱步走回书房。有夫人这句话,他的心放下了一半。这些年夫人虽然不提,但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她识大体,知礼仪,眼看女儿一日大过一日,可选择的人家却越来越少。她急的头发白了好几撮,愣是没在他面前提过一句。因为她明白女儿的婚事将左右陆家的前程,即便女儿是她的心头宝,也不能因为她而影响老爷的判断。
      可陆夭哪里明白爹娘的心思,她只知道离开陆家,她就是一株无根的草,任由人摆布。她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做那根被人一拔就扔的草。可是看着身边的小姐妹一个个风光出嫁,她心里也有小小的期待,期待自己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知冷知热的过一生,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所以当娘同她唠叨半天后,她才点头答应容自己考虑。
      “我只是考虑一下,并没有答应。”陆夭撒娇道。
      “好。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了就同娘说。娘希望我的夭儿幸福快乐,希望夭儿来年抱个胖娃娃回来看爹娘。”
      “娘,你说什么呀。我还没答应呢。”陆夭舒服的躺在陆夫人怀里,依依不舍道。
      “娘听说关家二公子身材高大,英气逼人,不知多少官家小姐仰慕他呢。”陆夫人顺顺女儿的长发,温柔的说:“关家记着你老太爷的好,才答应你爹的。你别辜负了你爹和关家的心意。这么好的人家可不好找。”
      “娘,我知道了,您别罗里吧嗦的,您不是答应让我考虑的嘛。”陆夭不耐烦道。
      “好好,你睡吧,我找你爹去,他为你的婚事几宿没睡好了。”陆夫人为女儿掖好被子,拉上门。她走出小院,对送她出来的红姨说:“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红姨习惯听人吩咐,可陆夫人亲自吩咐她做事还是头一遭,她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为何事找她。

      陆贺渊为选定京州关家做自己的亲家而高兴,也为怕得罪河间蒋家而忧心。当初是他亲自写信求亲,没想到两家会同时应允。可见两家对陆家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他们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要不是经雅叔提醒,他甚至想不起来他们与陆家有何渊源。他选定关家是有原因的,关家地处京州,因常年走镖在各州县都有落脚之处,更是黑白两道通吃,若能结为亲家对他的生意往来大有裨益。与关家结亲,若干年后他预想中的家财能扩大十倍不止。陆夭性子活跃,喜爱玩乐,嫁过去不但不会吃亏,反而如鱼得水,锦上添花,日子定能过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
      让他犯愁的是该怎么答复蒋家,让蒋家老爷知道他选择走镖的关家放弃三代为官的自家,这脸面往哪里搁。他们两家必会撕破脸皮,再无来往。若是蒋老爷在朝中随口说一句对陆家的抱怨,够他陆家喝三壶的。往后他陆贺渊和关家的日子怕是都不会好过。可他膝下除了早夭的两个男童外,只有陆夭一个女儿。即便他想与两家都攀亲,也做不到啊。
      他从最初为陆夭选亲焦虑,到现在为得罪蒋家而焦虑。连日来吃不香睡不好,整个人憔悴不堪,老态毕现。陆夫人见他忧虑,仿佛随口说出一句:“要攀亲也不一定非自己女儿不可。老爷可以认红姨为干女儿,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并且承诺与蒋家荣辱与共。或许蒋家愿意为了这门亲事,替红姨找个位置。”
      陆贺渊被一语点醒:“倒是个好主意,但蒋家可会轻易接受一个干女儿?”
      “蒋家这等高门大宅,想挤进去的女娘多不胜数,岂是我等贱民能入的。夭儿过去怕是坐不了八抬大轿走不了正门,老爷不也是有这番顾虑才将夭儿许给关家的嘛。再说蒋家若真有意结亲,及第宴后怎得未曾提起。”
      “夫人说的是。只是……,怕委屈了红姨。”
      “老爷说的什么话,红姨祖上三代都靠陆家养活,她父母死的早,要不是陆家将她养大,她能活到现在?再说了,她若是跟夭儿去关家伺候,将来不是做老妈子就是做关家的填房。倒不如嫁去蒋家,还能风光些不是。我猜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她毕竟救过夭儿,若是她不愿意,咱们也不便勉强。”陆贺渊颇觉为难。
      “这话怎么说。当年那事来的急,现在回想起来,不能说是她救了夭儿,毕竟不是她替夭儿挡下的铁弹,说不定五颗铁弹本就是冲她去的。老爷您心善,因为她头上戴的金钗,以为是歹人将她与夭儿认错了。老爷放心,到时候我把她喊来,你只管做好人,坏人我来做。”陆夫人拍胸脯道。

      红姨跟随陆夫人到书房后被告知的第一件事是陆夭要嫁去京州的事,第二件便是自己的婚事。陆夫人在老爷的默许下表示要认她做干女儿,若是她同意,老爷择日便书信答复蒋家将红姨送去河间。陆夫人口齿伶俐,对她晓以大义,把她以后所有的可能分析一遍,得出此路是对她最有利的一条。她应当高兴的接受才对。“红姨,你觉得如何?”
      可陆夫人从未走过红姨的路,怎会真正了解红姨。当她听说自己被安排去蒋家的事后,忽然想起裁缝铺伙计喜愿诚恳的表情和话语:“如果有人问你,你要说‘你想留下’。切记。”
      面对陆夫人的不断催促,红姨羞涩的抬头望一眼陆老爷,话说她只是个丫头,连生死都捏在主家手里,何况是婚嫁呢。可老爷和夫人如此苦口婆心的劝她,想来对她是极其看重的,当然也是对她将去的河间蒋家看重。她感到自己无比光耀,竟然能得到老爷和夫人的青睐,将陆家的荣辱系在她这个丫头身上。
      可是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让她感到不适:她是一个丫头,一个任人主宰的丫头。
      “若是可以,我想留下。”她说。
      声音很轻。陆贺渊和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连门外候着的雅叔也跟着大吃一惊。能被老爷选中做干女儿体面嫁人,是多少丫头做梦也梦不到的好事。
      红姨竟然不愿意。
      “我……,是老爷和夫人给我一口饭吃。原本我就想一直留在陆家,服侍老爷和夫人。”红姨知道自己触了逆鳞,赶紧找补。
      “你下去吧。”陆贺渊心里的大石头又压了上来。
      待她走远,陆夫人的脾气再也压不住了。“我道她是个懂事的丫头,没想到是个不知好歹的。”陆夫人气得翻白眼,将怒气甩给雅叔:“你教出来的好丫头,本事大得很,连蒋家都看不上,难不成要飞到天上去?她不去蒋家谁去,我去吗?这陆家轮到她做主了?什么东西。”
      雅叔平白无故被骂不是一回两回了,只得连连弯腰赔不是。心道这丫头从小唯唯诺诺,别人说啥就是啥,何时变性了,竟然连夫人的话都不听。许是这些年主家对她太好,她心思活泛了。傻丫头,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奴才。你若不听话,主家待你连条狗都不如。别不识相,给脸不要脸,还是乖乖的点头答应吧。
      雅叔劝了好几回,红姨仍然死咬着牙不支声。他派几名头脑灵活的小丫头去劝,全都无功而返。小丫头们嬉笑道:红姨,你若是真不想去,不如叫老爷收我们做干女儿。我们到河间享福去?
      红姨无奈的摇摇头。小丫头你们懂什么,陆府这样的商贾之家尚且分三六九等,到了河间蒋家,一个被派去顶替的丫头能享什么福。本就是任人糟蹋作践的命,这一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真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赖在陆家,好歹都是打小长大的交情。就算主家苛待我,有旁人接济帮衬,我也能活得下去。
      反正我认定了,咬死“不去”就是了。可是裁缝铺伙计怎会知道老爷要送我去河间的决定。
      真是奇了。还有,他叫我双音。还让我明日午时三刻去……静步楼。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老爷夫人生气,我不能去。
      红姨绞着双手,在房里来回踱步。她反复考量其中利弊,哪怕让她跟着小姐去关家,她也不愿独自去河间。可是这次她触怒了老爷夫人,往后的日子要谨小慎微的过,断不能有任何闪失。
      随着火烧云一片片飘远,喜愿的眉头一点一点皱成高山。他心知红姨对他没有多少信任可言,但在陆贺渊告知她要嫁去河间时会对他产生一丝信任和怀疑。凭着这一点信任也会来此见他一面。他低估了古代女子克己守礼的观念,愣是独自在静步楼前徘徊了一个下午。
      说来也奇了,眼前的静步楼竟然与明经楼形制相似。建造规格如出一辙不说,在一众矮房草屋的衬托下,比起明经楼而言更显巍峨高大。落日后,屋角檐廊升起的点点红烛将静步楼装点成整座城镇中最亮眼的存在。三三两两的善男信女站在静步楼门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福。
      喜愿捶几下僵直的小腿,从树冠底下站起身来,他沿着石墙环视一圈,仍然不见红姨的身影,失落的迈步离开。
      红姨若是嫁入河间蒋家,他就鞭长莫及了,得尽快想个办法阻止她。
      羽双音,你何时才能记起我来。

      晚饭后,红姨为陆夭换衣减妆时,听她叽里咕噜说了许久将来去京州后的烦恼。她只得一边为她梳头,一边低头赔笑。当陆夭问她为何不愿去蒋家时,她也只是随口应付一句。她自知身份,心里难受的紧。她没说出口的是,若她的出生如小姐般尊贵,自然是愿意嫁去蒋家的。奈何自己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
      此时,有仆从扣门,说裁缝铺有人来送布匹。陆夭想了想,询问红姨:“裁缝铺的衣裳不是取回来了吗?”
      红姨一听便知是自己未赴约的事引起的后遗症。“是取回了,上次掌柜说这几日有一批新货要来,您还嘱咐掌柜给您留几匹颜色鲜亮的布。兴许是送样布来了。”
      “哦,是有这事,你快去取来瞧瞧。”陆夭道。
      红姨放下手中的檀木梳,束好陆夭披散的秀发,随仆从走去陆府后门。她远远打眼一望便知自己猜的没错,裁缝铺伙计手捧一个小包袱恭敬的立在门外。他朝带路的仆从躬身致谢,走到红姨身前小心的将包袱递给她。
      喜愿见仆从走远,低声道:“午时未等到姑娘,新货到店需要清点,这会子才有空将样布送来。”
      红姨接过包袱,眼神定定的望着眼前拘谨的店伙计。
      “您不看看布样?”喜愿提醒道。
      红姨回过神来,打开包袱,将裁剪成小方片的布料一片片翻看。手中翻的是布料,心里却焦灼不堪。到底要不要问他是如何得知老爷的决定的。
      喜愿见她只是看布料,对未赴约之事只字不提,便知她心意难转。发生的一切事情正按照《传说集》中记载的轨迹有序进行着。虽然不知道当年的红姨经历了何事,但他清楚的看见以寥寥数语被记录下来的她的结局。
      不是一个“悲惨”可以形容的。以至于她的怨气徘徊了一个世纪尚未散去,非得让人尝一尝她当年的苦痛才行。
      “双音。”喜愿小声道:“我知道你记不起我,但是时间不多了,恐怕等不到你想起我来。”
      红姨将布料收进包袱,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我拿去给小姐过目。”
      “不能去河间蒋家。”喜愿见她要走,拉住她的手臂道:“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红姨吓了一跳,慌忙撇开他的手。非亲非故拉拉扯扯,这是犯大忌的事。被府里的人瞧见,她怎么说的清楚。“你怎可如此无礼,我同你只见过几次面,你却屡次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最后同你说一遍,我不是你要寻找的故人,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喜愿知她仍被红姨的思想牵着鼻子走,不敢再逼她。既然不能唤醒她,便只能假扮深情:“你同她形貌相似,许是我多年寻不到人,一时恍惚认错了。姑娘莫要见怪。”
      红姨听他语软,顿时停下疾走的脚步。回过头来宽慰道:“寻人难得,只要心诚,假以时日会有眉目的。”
      “姑娘说的是。”喜愿满眼关切和爱慕的望着她:“若姑娘真是我的故人该多好。”
      红姨被他深情一望,乱了心神,手中的包袱差点滑下去。“我回去了,小姐该着急了。多谢你跑一趟。”
      “人恐怕是寻不着了,若姑娘留在此地,我便认姑娘做我的故人。可好?”
      走出几步的红姨停住脚步,她低头抱紧手中的包袱,下一秒便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入内院。
      喜愿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暗叹又失败一回。心里升起恼怒的情绪:我长的如此英俊,她竟然对我没有丝毫念想?想当年多少妹子见了我走不动道,她却逃的这么快。难道我追来古代后变丑了?还是说这里对美男子的定义与现代有偏差?哎,不行,还得想想办法,这样下去红姨迟早会被送去河间。按照她的既定命运发展下去,羽双音会经历她的所有遭遇。等双音从红姨的身体里苏醒,她将感同身受,倍感折磨。
      我得尽快阻止她。
      喜愿跨出陆府大门的瞬间,感到身后树叶晃动,心思敏锐的他下意识将手按在腰间。走出几步,见身后无人跟来,便心下稍安,可下一秒放下的心复又揪起。此人不是跟踪他,难道那人跟踪的人是红姨。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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