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仙尊

作者:秀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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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鬼


      此时,楼下一群士兵,将花楼出入口严密把手。三楼走廊上,靠近墙角站着两个伸手利落的男子,他们下盘很稳,走起路来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花楼,灯火逐个熄灭,而后,一层一层亮起,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操控一切。

      岺暙眼中的灯火时明时灭,他看着山予有些恶劣的玩闹,也被蛊惑般伸出手。

      “啪!”

      三楼走廊灯光全部亮起,照亮了想要隐藏身形的刺客。

      “啪!”

      楼里再次陷入黑暗,刺客松了一口气,握紧手中东西继续向前。

      “啪!”

      灯光再次亮起,刺客匍匐,全身汗毛倒立。

      “啪!”

      黑暗降临,两个刺客面面相觑。

      岺暙看着山予动作,打出第一个响指。

      桌上的烛台颤颤巍巍熄灭。

      山予嘴唇微勾,再次反复玩着这个无聊的游戏,而室内的烛火也燃起又熄灭,熄灭后再次燃起。

      岺暙同样靠在窗边,低低轻笑。

      “卡啦。”一声捅破窗户纸的声响在黑暗中显得极为轻微。

      山予倾身抓住岺暙的手腕,两人身影一闪消失到画中。而画中人本还在舟上戏耍,却被山予一推,都扑向屋中。

      屋外,一个刺客拿着细竹筒向里头吹出迷烟,见里面再没有动静,对着后面的人招手。

      身后的汉子取下缠绕手臂的麻绳,立刻进屋。两人互相对了对眼色,向着屋内床榻扑过去。

      然而,按住床上之人后,两人动作一顿。

      原来,国师和那黑衣男子虽已被迷香迷倒,但是两人搂抱在一起,关系很不一般。

      拿着麻绳的大汉出声笑道:“楼里这香着实厉害,你看他两人。嘿嘿嘿。”

      另一人用手掐住“国师”的下巴,一把扯过麻绳,打算将两人分别捆绑,不想黑衣男子死死抱着“国师”不肯松手。

      刺客无奈,便就着那等姿势将两人捆在一起,抬出屋。

      许子习早已准备好马车,见两人这情形他神情之中带着不屑:“堂堂国师,不知廉耻。”

      待把人扔进马车,其中一个刺客出口讨好道:“应是楼里的香有妙用,大人可瞧得上眼?属下替您跑腿。”

      许子习本想继续羞辱,听得这话却是心有不悦。他淡淡睨了一眼开口之人,冷声道:“多嘴。”

      姜末站在花楼招牌底下,脸色青白交加。他已得知这许子习的身份,明白这是遇上大人物了,便开口谄媚。

      “许大人,我叫个小厮去通知我姐夫,您看去京城报信的人要指派一个不?”

      许子习有些嫌恶的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姜末便后退一步道:“您看...”

      许子习一转身,指着方才没出言的那个刺客吩咐道:“你骑上快马,马上回京。与我爹说,抓到了国师那妖道。本官立刻送人回来。”

      许子习说完又在这人耳边轻声耳语好几句,刺客不停点头。

      许子习安排好事情,一脸欣慰的看着姜末,他缓缓呷了一口手中茶水道:“回头我爹会给你记上一功。”

      姜末心道年纪不大,官威不少,口中称赞道:“有劳了,有劳大人了。之后有需要下官效力的,尽管吩咐。”

      许子习一脸鄙夷,将口里的茶水吐到地上,摆摆手道:“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此时,岺暙与山予二人身在画中。岺暙靠坐在乌蓬小船上,小舟晃晃悠悠飘在水上,前方桃红柳绿,放眼望去春意盎然。

      岺暙叹道:“画技精湛,美不胜收。”

      山予斜靠在船棚上,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岺暙背面耳廓,轻笑道:“昔日习得书画略懂一二。哥哥谬赞。”

      “前方花开正艳,可有兴致前去一二。我俩身在画中,外头那些傻子定不会知晓。”

      岺暙回头,眉目舒展,含笑应:“我正有此意。”

      山予一怔,听得岺暙应承,立刻坐直身体,挂上笑脸。他用脚踢上船桨,开始将船向着岸边驶去。

      两人来到桃林,桃花灼灼,鸟声啾啾,偶有花瓣从枝头飘落,滑过二人肩头。

      画外,清晨阳光洒入窗棂,房门被人打开,很快有仆人端着吃食进屋,放在桌上满满一桌子。

      穿着灰衣的男子拉着一位娇娘,笑嘻嘻道:“葵娘,快些过来。家里那个母大虫凶得狠,你让我好生想念。”

      “你可有念着我的好。”

      说完,男子噘嘴欲亲葵娘脸蛋。葵娘伸手压下口中呵欠,声音媚中带嗔道:“付老爷,瞧您急得什么样。奴家日盼夜盼这才盼来您,怎么不念着您的好。”

      付老爷一听便要捉葵娘手,将人往床上拉,葵娘躺在床上,眼中带泪噘嘴道:“奴家刚起,肚儿空空哪有力气。”

      付老爷这才停下动作,舔着脸笑道:“忘了,忘了。先用饭,不急,不急。”

      “咦?怎的就这几盘?”

      画中,山予带着岺暙逛到桃花林中一处院子,院中石桌放着一桌饭菜,此时热气腾腾。阳光照在桌上,暖意融融。

      岺暙来到桌前,用筷子夹了一片酥脆可口的鸭皮面带疑惑。

      山予笑道:“哥哥,尝尝。”

      岺暙放入口中,惊讶万分道:“竟不是幻化而成。”

      山予笑而不语。

      “术法一道如此博大精深。”岺暙忍不住喃喃。

      山予却看着岺暙的手,带着一丝与有荣焉。

      “哥哥昔日术法,与我之上百倍。”

      “我虽听过蓬莱仙山有仙人居住,难道我曾去过蓬莱?”岺暙疑惑。

      “虽不在蓬莱,却也在仙山之中。你我皆因段无涯得了仙门机缘,各有造化。”

      山予垂下眼眸,言语之间半露半藏。虽因段无涯来到仙门,然而实际却并非他口中这般轻飘飘。他修的不是仙,而是鬼道。而岺暙离开世界,更是给出了鲛人一族的皇室至宝:双鱼玉佩。

      “哥哥,从前你最爱吃这鸭皮,试试看。”

      岺暙若有所思缓缓放下筷子,伸手一转,院中忽然多出一群人,他们在院中走走停停,好似前来踏春赏景。

      山予讶异,对上岺暙沉思的眼眸,山予眸中一暗。

      夜间,明月高悬,岺暙坐在长廊中,前方院中厢房,灯火有明有暗。那些幻化所来的人,好似都鲜活起来。有的已然入睡,有的却依然在房中踱步言语。

      山予坐在岺暙斜对面,忽而耳边又传来画外“嘤咛”之声。

      岺暙这时也隐隐听到人声,本是放松的身体坐正,眉头轻轻蹙起,他开口淡淡道:“已是夜深,早日歇息。”耳尖却染上一抹绯红。

      山予看着岺暙通红的耳尖,轻舔唇角,开口带着些悻悻,似乎不太情愿。

      两人又在画中呆了几日,岺暙好几次欲言又止,神色凝重。山予只当做不知,直到这日,屋外声音再次传来。

      “这屋子闹鬼,好几位客人都说点好的酒菜平白无故消失。”

      “我等可不曾偷吃,定有鬼怪作祟。”

      “闭嘴!”

      老鸨呵斥。

      外头争吵继续,山予尚未听完第一句,立刻补上了结界的口子。

      岺暙盘腿靠坐在桃花林中,看着山予若无其事懒散的神情,再次欲言又止。

      山予却率先道:“哥哥,你可有听说过清风城?”

      岺暙眯起眼睛,伸手遮挡日光,摇头道:“不曾。”

      山予折下一束花枝,放入岺暙手中正好遮挡住树林中漏下的日光,山予笑道:“清风城正月十五有灯会,是我平生罕见。”

      “我小时候曾见着一个螃蟹灯笼,那螃蟹比我还高出许多,蟹钳灵动,张牙舞爪,动起来吱嘎作响,好生有趣儿。”

      “那个螃蟹灯笼让我记了多年,不知哥哥可有这般记忆深刻的精巧物件?”

      山予目露怀念,拿过酒壶倒上一杯,放在岺暙跟前。

      “不曾见过那等物件,我倒记起有个稀奇的东西。”

      “想来应是一枚玉佩,外观是白玉雕琢而成的锦鲤。用那玉佩照过物件,那物件便会生成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物件。”

      岺暙陷入沉思。

      山予不动声色,开口询问道:“那等神奇之物实属罕见,若是照过人,岂不是会生出第二个人?两人如何相处?”

      岺暙闭眼,开口带着不确定道:“虽能生出第二个人,那人却会神魂缺失,是个空壳。”

      山予垂眸:“原来如此。”

      “难怪段无涯说来此间世界有一线生机。”山予低低呢喃。

      昔日段无涯带离岺暙离开,因不想多惹是非,便拿出岺暙与他交易的双鱼玉佩,复制出一具□□。没想到,这具肉身竟会成为日后岺暙神魂的归宿!

      岺暙睁开眼,仿佛从突然而来的记忆中抽离,摇头道:“不对,这分出的人依然能按照本尊的做事行事。之后会逐渐退化变成听人命令的傀儡。”

      “不能想,不能再想。”

      岺暙抵住额头,眉头紧蹙。颅骨好似被一根钢针穿透,越是去想越是感觉到里面的疼痛。他额间沁出汗水,手指在眉心用力按压。

      “哥哥,莫想了。我不该问,以后我不问了。”

      山予伸手盖住岺暙双目,岺暙睫毛微颤。

      屋外已经平息,下午老鸨叫人收拾屋子,喊来一个龟奴。

      龟奴拿着鸡毛掸子掸去墙上画作的灰尘,突然一愣,见着那画儿桃花林中有船,他记得以前这图可没有那船。

      龟奴揉了揉眼睛,那画儿上面的水、船还在也许是记错了?他伸手用掸子扫过画面。

      突然,龟奴瞳孔放大,眼睁睁地看着那水上小舟随着波浪微微摇动。这画竟是活的!

      龟奴手里的掸子掉落道地上,后退一步。他急促喘息,伸着脖子再看,原是眼花。那小舟,那水波还是先前那模样。

      “哎哟我的娘~”龟奴抚着胸口,捡起掸子欲再扫一回便离去。掸子还在半空,又见那桃花树下,伸出一手取走树下酒壶。

      龟奴人吓得嘴唇哆嗦不止,连退三步将方才收拾的东西踢翻,旁边一个架子上的花瓶应声而倒,碎裂成几片。

      他嘴唇颤抖,用手死死按住嘴巴不发出声音。却见一黑衣少年透过那桃花的树枝,回头对着他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头。

      这场景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龟奴扔下手里的掸子,边跑边语带哭腔,哆哆嗦嗦:“有鬼,有鬼。妈妈,这里有鬼。”

      岺暙头痛已经缓和,他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有些无奈的看着山予。

      “只怕那人吓破胆,此地不宜久留。”

      山予伸了一个懒腰,端起前面的酒杯放在嘴里抿了一口笑道:“无妨,我看他胆儿很肥。哥哥若是喜欢这画中世界,我便画个十副八副,山川大泽随意挑选。”

      山予抬手捻起岺暙头顶的花瓣,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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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0个月前 来自: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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