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AI替我整顿职场后好像不太对劲了

　　元楚自己羞愤过度，反而一觉睡过了头，当他猛地睁开眼睛想着完蛋要迟到的时候，621已经坐在高设院他的工位上，研究起杏林大道快速路项目的设计方案了。
　　“靠，楚楚，昨天硬气了一回啊！”华图一边吃着煎饼果子一边拍他肩膀，“小眼怎么着也想不到你真的下午1点钟就能出图给他，昨天下午挑了你一下午刺愣是没挑出来。头顶着太阳回家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飞了？”
　　“我都不奢求能见到太阳回家了，让我听着新闻联播主题曲回家就行。”宫粉周身萦绕着满满的怨气，飘回到工位上，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串佛珠，开始默念大悲咒。
　　621若有所思点点头：“昨晚你们加到几点。”
　　华图胖脸一皱：“不是昨晚，是今早。”
　　宫粉转佛珠的手停了一秒，幽幽的说：“我要是猝死了，第一个趴在小眼家电视机里。”
　　AI这次听懂了，AI也觉得他们好惨哪。

　　道桥所的社畜陆陆续续踩着晨光打卡上班，工位上统一发放的绿萝看起来生命力都比他们旺盛。621今天穿着元楚放在衣柜最里面的衬衫风衣牛仔裤，软软的头发微微翘起，真元楚本身就长得显小，621这一身更像是从大学直接穿越过来，满满的青春少年气。
　　感受到行政部的小姑娘朝这边“路过”的频率都变高了，华图摇摇头：“果然休息才是第一生产力，看我们楚楚，就歇半天，宛如吸饱了精气，整个人容光焕发！哪像我两，一个个过劳肥黑眼圈心绞痛。啧，人啊，不能比，不能比。”
　　宫粉抬头：“再讲屁话我连你一起骂。”

　　621边听边干活。他大概摸清了元楚的职场地位和高设院的职场生态。笑面虎表面画饼实则PUA的道桥二所黄仁黄所长，小眼睛对上谄媚对下压榨的项目部陈均陈部长，秃脑袋只接活不干活整天不见的王达王组长。还有两个同样设计院最底层的，华图和宫粉两个小组员。
　　领导人数比搬砖人数多，这工作还怎么做。
　　621平静地眨眨眼，平静地写快速路设计方案。

　　十点钟的时候，陈小眼终于气势汹汹的出现，把厚厚一沓图纸往621工位上一掼：“都不签字就报给我，我怎么给所长看？”
　　621翻了翻，确实每页要签字。
　　“快点签，所长着急要。”
　　621点头，拿起一只黑色签字笔。他在工位上看过元楚的签名，此时模仿来得心应手。只是两百来张的图纸，签起来确实费一些功夫。
　　“快点，你绣花呢？”

　　621才不管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一页一页的签。陈均有点看不下去，直接621签一张他抽一张，主动加快他签字速度。就在签第二十七张的时候，621的笔迹突然停了下来。
　　“发什么呆呢？你快点。”陈均催他。
　　621：“这张不是我昨天的图纸。”
　　陈均一愣，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慌乱。“谁说不是，我看看……好啊，高程放错单位？这么简单的错误你也能犯？元楚，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干了？”

　　陈小眼嗓门巨大，一瞬间整个道桥二所办公区域的人都朝他们望过来。621平静地看陈均小人得志的嘴脸，缓缓站起身。一米八六的他比两百斤的陈均高出大半个头，621平静的说：“您确定这一打就是我昨天给您的图纸？没有弄错过？”
　　陈均一下子要仰视“元楚”，心里更窝火了：“不是你亲手给我的吗？可没有第二个人碰过了！”
　　“那就奇怪了。”“元楚”困惑的说，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都听见，“二百一十四张图纸，前面的二十六张都没有问题，偏偏夹在中间的第二十七张被换成有问题的……陈部长您刚刚又说没有第二个人碰过，那是谁掉包的呢？”
　　办公大厅格子间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宫粉盯着门口，小声说：“黄世仁来了。”

　　“怎么回事？”黄仁恰到时机的踱步而来。陈均可算逮到机会，在所长面前大谈特谈元楚在二十七页上的纰漏，“这种错误要是传出去，简直就是砸我们高设院的饭碗啊！”
　　黄仁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元楚你怎么办的事？心浮气躁，太不像话。”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621微微垂下头，轻轻笑了一下。“所长，我刚刚说的，第二十七张不是我的图纸，我有证据——”
　　“你还在瞎扯什么？你想说你签字了？你每张都没签字！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月的绩效了吧？”陈均一通输出，气势凌人，压根没想给621辩解的机会。连所长都面带不悦：“年轻人做错了事没有关系，要懂得及时承认错误。屡教不改态度恶劣像什么话！”

　　“电子稿，”621扬声道，直接打断了双簧二人组的吟唱，“我在昨天下午就同步发您内网邮箱里了。正好，您现在好像还是未读状态，干脆就现场接收打开，看看我的二十七页，单位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陈均：“……”他一口气憋在脖子里，整张脸通红。
　　所长狠狠瞪他一眼。

　　“看呗。”华图在旁边搭一句，“要是元楚撒谎，不正好罪加一等吗？”
　　“就是。”隔壁行政部也有人出声，“看一眼呗，也别冤枉了好人。”

　　陈均骑虎难下，向黄仁眼神示意。黄仁强端起架子，摆摆手，示意他自己看着办。
　　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陈均面上挂不住，打开自己的电脑，内网里果然挂着一封邮件，昨天下午发送，来自元楚的消息客客气气地写着，电子稿给您发一份留存，纸质件打印好放在您桌上了。
　　邮件图稿的第二十七页，是正确的单位。

　　“靠，部长，真的是被掉包了啊！”华图义愤填膺、感情充沛地喊道，确保整个道桥二所的人都能听见，顺带还能传到外面走廊。“没道理元楚同一时间的电子件是对的，打印出来就是错的哇。”
　　“确实啊。”周围人说。
　　“真是奇了怪了啊，那这张错的图纸从哪里来的呢？”
　　“就是啊。”周围人继续。

　　陈均支支吾吾：“这……”
　　“您刚刚说，除了您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碰过这沓图纸。”元楚走到他身侧，“总不至于是见鬼了吧？”
　　陈均的脑门开始冒汗。

　　黄仁重重的咳嗽一声，周围的议论瞬间停下。他调整一下表情，上前温声道：“之前就说小陈的桌面太乱！材料文件放得层层叠叠，看，这次出问题了吧。”
　　陈均也秒搭腔：“是是啊……怪我，没收拾好工位。”
　　宫粉隔着大眼镜翻了一个惊天白眼。

　　双簧二人组偷鸡不成，尬聊几句准备跑路，临走时还不忘跟元楚说今天下班前把快速路的预可研设计方案拿出来，明天准备碰头会上详细汇报。
　　半个字没提刚刚要把他职业生涯断送的义正言辞、信誓旦旦。
　　621一脸平静地收拾工位。华图见他们走了，才跳了过来，“靠，刚刚真的凶险啊！还好你留了一手。”
　　刚行政部帮忙搭腔的姐姐也走过来，小声问：“他两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华图用力地点头。

　　另一个行政部姐姐端着咖啡晃过来，也缩着脖子说道：“他两不就是典型的那种随地大小爹？总想教别人做事。别人如果没有错误，那就制造一点错误再教别人做事。”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工作是什么不重要，先打压了人再说。”
　　霎时间一群人狗狗祟祟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讲憋了好久的坏话。大倒完苦水后，每个人都同情地摇摇头，拍拍“元楚”的肩膀：“小伙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对此，“元楚”只温柔又娴静地笑了笑，颇为高风亮节地说：“没有关系，我爱工作。”

　　宫粉：“完蛋了，这孩子脑子被吓坏了。”

　　621说爱工作，那是真的爱。在议论的人群散去，他的文档里，已经做好了杏林大道快速路项目的第一版方案。而耳机里，终于传来了他家小主人的声音。
　　元楚的感冒还没好，鼻音还是嗡嗡的。经过昨晚栓剂的尴尬事件，他今天上午醒了也想埋头装乌龟。但是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生怕这个脑子缺根弦的AI到单位被一帮老狐狸精吃的骨头都不剩，这才别别扭扭的发消息来。
　　“你……今天上午怎么样啊？”
　　621低头一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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