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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碗猪脚面
出看守所的时候,高启强又遇到了安欣,果然和上辈子一样,善良的小警官邀请他搭便车,高启强这次决定拒绝,他要和安欣做单方面的陌生人,安欣最好忘了他,而他有上辈子和安欣的回忆已经足够。
高启强一路走回家,他越走越快,因为只要回家就能见到弟弟了。在看守所的时候他已经给小盛打了电话让他请一天假回家,只是听到小盛的声音他就泪流满面了,想到现在能再次见到小盛,他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再远的路都不在话下。
等到了家楼下,高启强反而变得有些紧张,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高启盛,鼻头一酸,他赶紧连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个微笑上楼。走到门前,房门已经被高启盛从里面拉开,高启强刚压下去的眼泪差点又涌出来,他一把抱住了高启盛,真好,阿盛的身体是温热的,曾经多少次他在梦中抱着阿盛冰冷僵硬的身体痛哭出声直到醒来。
高启盛一早赶到家就在家门口搬个椅子坐着,哥哥不要他去接那他就等,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他赶忙地开门迎接,没想到高启强一见面就紧紧抱住了他,高启盛非常开心,自他上大学开始哥哥和他的肢体接触就越来越少了,这次算是意外之喜,但是高启盛又想到哥哥这次无辜被关看守所,满腔的恨意就压不住了,唐小虎唐小龙,他冷笑着嚼下这两个名字。
高启强放开高启盛,转而双手托着他的脸细细观察,这时候的阿盛真年轻啊,他看不够一样地看,直到高启盛的双耳变得通红,“哥你别看我了,倒是给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 “没事都是小伤不要紧的”。高启强拉着高启盛的手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高启盛今天真是太快乐了,先是哥哥出看守所只给自己打了电话,再是在门口对自己又是拥抱又是捧脸,这会更是手拉着手两个人紧挨着坐在一起,高启盛感觉自己像是风筝一样飞起来了,只剩哥哥和自己身体挨在一起的热度拽着自己不飘走。
两个人一起挤挤挨挨地坐在沙发上傻乐了一会后,高启强才想起正事,他说:“阿盛啊,哥哥想和你商量个事儿,我想搬家去魏河县开个小店,市场上那个鱼摊子哥不想再开了。”高启盛仔细观察高启强的脸色,他怀疑哥哥又被唐家两兄弟威胁了,他暗暗发狠,下定决心要是在哥哥脸上找到一点委屈或者难过,那么这个仇怎么样他都会报的。
再活一世的高启强更会察言观色了,加上对方又是他从小养大的弟弟,他马上安抚地摸摸高启盛的后颈,说:“你也知道我一直讨厌鱼腥味,现在你和小兰终于都上大学了,哥哥也想休息下啊。再说我这不是先问问你的意见吗?” 以前的高启强从不在弟弟妹妹面前示弱,这是第一次,没想到高启盛听到后马上就答应了,看来这招对小盛好用,高启强满意地想。后来高启盛又听到哥哥说搬家这事先和他商量了还没和小兰说,尾巴更是要骄傲地翘到天上去了,他拍胸脯保证说小兰也一定会同意的,甚至当场就积极地收拾东西,那架势恨不得当晚就搬走。
高启盛被哄得迷迷糊糊连为什么搬去魏河县都没问,高启强也松了口气,要是小盛真的问起来,他也没想好怎么解释。他还记得上辈子打听黄翠翠时市场的人都在议论隔壁魏河县拆迁富了一大批人,言谈间都是那高额补偿金。这辈子高启强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未来的拆迁区现在破烂地和贫民窟无异,就用当初开小灵通店的钱买套房子,前面开店后面住人,凑合一段日子等拿到拆迁款就离开,高启强不打算在魏河县久留,当初弟弟贩毒时魏河县也有接应人,这辈子他绝对不会让小盛沾染上这些污泥浊水。
第二天高启盛回学校,高启强就赶去了魏河县,正好遇到一个面馆出售,老板急着卖了房子去外地看孙子,高启强急着买房子,两人一拍即合第三天就办好了手续。本来高启强是想开杂货铺的,但是面馆设备齐全,高启强也就顺势开了,他给面馆换了个招牌叫福禄寿,福禄茶楼是上辈子的纪念,“寿”这个字则是他对阿盛最恳切的期盼。
高启强的店只卖猪脚面,反正这附近大部分居民都很拮据,客人寥寥无几,他开店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卖猪脚面也只为了治愈自己童年的那道疤。多数时候高启强就搭个蒲扇倚在门口的躺椅上晒太阳,自然而然地睡着又醒来。
某个下午,睡意朦胧的高启强感觉蒲扇被人拿走了,他勉强睁开眼,阳光直射刺激地他泪眼汪汪,在一片模糊的水雾背后,高启强看见安欣笑着对他说:“老板,来碗猪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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